他的胸口悶悶的疼的厲害。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的疼,可能是因為之前吐血了的緣故吧。


    但是唐靳禹卻忍住了那一股疼痛,低頭專注的吃粥,隻是那漆黑的雙瞳中,好似混沌一般突然茫然了一瞬。


    唐海淵和杜衡兩個人正在仔細的觀察者唐靳禹。


    他們總覺得唐靳禹現在給他們的感覺很不同。


    “嗚嗚嗚……”


    突然,唐靳禹抱著碗哭了起來。


    兩個人嚇了一跳。


    “怎麽了?靳禹,你告訴我,你怎麽了?”


    唐海淵連忙關切的問道。


    杜衡也連忙站起來,走到唐靳禹的身後,扶住他的背,現在的唐靳禹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的敏感了起來,明明剛剛還說的大無畏的,這會兒居然哭了起來。


    就算是之前的唐靳禹也不會哭啊。


    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杜衡摸了摸唐靳禹的後頸,仔細的觀察者唐靳禹的表情.


    心情卻越來越凝重起來。


    唐靳禹不對勁。


    他很不對勁。


    “靳禹啊……”


    唐海淵也覺得唐靳禹很不對勁。


    連忙小聲的喚道。


    唐靳禹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停了聲音,漆黑的眼睛這才和唐海淵對了起來,還有些茫然:“三叔……你怎麽在這裏?”


    唐海淵心裏一個咯噔。


    手指猛地攥緊。


    “你說什麽呢,我不是一直在這裏麽?”他幹幹的笑道。


    唐靳禹點點頭:“是麽?我沒注意,對不起三叔。”


    “不礙事。”


    唐海淵對著杜衡使了個眼色,杜衡抿了抿唇:“我辦公室裏還有幾個肉夾饃,我去拿過來,你再吃點。”


    “嗯。”


    唐靳禹沒有轉頭看向杜衡,對他的態度也顯得有些冷淡。


    唐海淵不知道唐靳禹為什麽對杜衡的態度有這麽大的轉變,不由得有些奇怪,反倒是杜衡,轉身出了病房,很快,就又拿了兩個肉夾饃,還有一杯溫開水:“粥沒有了,幹的話喝點水吧。”


    唐靳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接過水,卻沒有喝。


    杜衡將剩下的兩個肉夾饃熱了一下,端出來遞給唐靳禹。


    唐靳禹沒有說話,隻是接過來吃了起來。


    “靳禹,你還好吧。”


    “不要擔心,我現在很好。”


    唐靳禹冷靜的回答了自己三叔的問題。


    隻是這樣的冷靜卻讓唐海淵更加的擔心了起來。


    “我不會再喜歡沈星羽了,你們放心吧。”


    他越冷靜,坐在這裏的師徒兩個人就越是膽戰心驚。


    畢竟唐靳禹對沈星羽的情感那麽的深刻,怎麽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


    唐靳禹突然捧住頭,雙眼茫然一瞬,又恍惚了起來。


    緊接著,突然淚如雨下。


    哭的壓抑又痛苦。


    杜衡蹙著眉頭,眼看不對勁,也不管唐靳禹的反抗了,直接用力的捏住他的下顎,狠狠的將那杯水給灌了下去,唐靳禹想要掙紮,但是因為之前又是哭又是鬧得,再加上本身吐血了身子弱,竟然掙脫不開。


    最後直接將那杯水給灌了下去。


    很快,裏麵的安眠藥發揮了作用。


    唐靳禹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兩個人合力將他抬上了床,反正吃了一碗粥,還有兩個餅,他們兩個人也不怕他餓著了,給他蓋上了杯子,就一起離開了病房。


    直到回到了辦公室。


    兩個人才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


    “靳禹……是不是發病了。”


    唐海淵垂著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其實他的內心幾乎已經確定了,隻是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杜衡點點頭:“估計是……發病了。”


    畢竟之前唐靳禹的精神分裂隻是壓製下去了,並不代表痊愈了。


    尤其是今天來看,隻是初期有這個症狀,到底會不會變成了真正的精神分裂,誰都不知道。


    “不對啊,如果真的是精神分裂的話,他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格,但是現在看來,就好像靳禹什麽都沒忘記,隻是將對沈星羽的感情給摒除了一樣,也不能算是被摒除了,就好像將那份感情徹底的壓製,壓製到了一定的程度,再一起釋放出來的樣子。”


    所以後來才會突然痛哭流涕。


    “總之,明天好好的給他檢查一下,至少要保證他的精神上不能出問題。”


    唐海淵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你們啊,這是做的什麽事哦。”


    “對不起,老師。”


    杜衡也知道這件事做的不道德。


    但是沈星羽對那個孩子真的十分的重視,他們也想要滿足沈星羽這最後一個願望。


    誰到知道,沈星羽的身體很不好,這個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天,很可能就是沈星羽生命的終結。


    不管他們對這個女人的感情是愛也好,是親情也好,亦或者隻是單純的同情也罷,他們都無法看著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帶著遺憾死去,而現在的唐靳禹也是他們有些沒想到的情況。


    “在這段感情之中,這兩個孩子實在太痛苦了,這件事也怨不得你們,哎,說真的,要是我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好了,還是先等靳禹醒過來再說吧,先治病,什麽都別說了吧。”


    杜衡聽到唐海淵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點了點頭。


    他倒是沒想到,唐海淵在這件事上還挺冷靜的。


    畢竟不管沈星羽怎麽柔弱,與他有血緣關係的是唐靳禹,要是他處於唐海淵的位置的話,恐怕也會忍不住的遷怒沈星羽的吧,現在唐海淵居然沒有遷怒沈星羽,這本身就證明了唐海淵這個人,似乎很……公平?


    “那老師,你進去睡吧,我去開個vip病房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情明天早上再說吧。”


    唐海淵本來想說自己再研究一下唐靳禹的病情的。


    但是這會兒病人也睡了,自己的學生也要去休息一下,他這個老師還能怎麽說呢?


    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想想吧。


    第二天早上。


    杜衡早早的起來了。


    和來上班的醫生交接了工作之後,杜衡就直接去了唐靳禹的病房。


    大約是因為安眠藥的原因,唐靳禹還沒有醒。


    但是臉色已經比之前好看了許多了,趁他沒醒,杜衡直接跑到樓下,將二樓中醫內科的老中醫給扯了上來,給他把了脈,又開了調養身子的藥之後,才將人家臉色臭臭的中醫給放了回去。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總是熬夜,還喝咖啡,一點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現在倒下來了知道難過了吧,活該,我就不愛給你們這些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看病,因為啊,我費了半天勁,給你們治好了,結果一轉眼,你們就又把自己的身體搞壞了,我這找誰說理去?雖然我賺錢多了,但是看著就讓人生氣……”


    杜衡一耳朵聽著老醫生的嘮叨,一邊規規矩矩的將老醫生給送下樓。


    “靳禹的身體雖然吐了兩口血,但是情況還不太嚴重,固本培元就行了。”


    再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唐海淵正在給唐靳禹把脈,他摸了摸鼻子:“周老給開的藥方,你要看麽?”


    “不用了,周老的技術還是很好的。”


    唐海淵收回手。


    正如杜衡所說的那樣,隻需要股本培元就行了。


    等他們洗漱完了,還換了一套衣服之後,唐靳禹終於幽幽的轉醒了,再次醒來的唐靳禹看起來倒是正常了許多,隻是,這個正常的態度,杜衡依舊有些受不了。


    他的肩膀被唐靳禹狠狠的捏著:“杜衡,你一定知道星羽在哪裏對不對?我要去找她。、”


    杜衡皺了皺眉:“你去找她,能問些什麽呢?她現在身體真的很差,如果刺激的過分的話……”


    杜衡的話沒說完,但是未盡的意思其實都知道了。


    唐靳禹的手驀然的鬆開。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那你能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麽?為什麽要這樣做?”


    “說不定……星羽隻是突然知道自己真正的喜歡誰了吧。”


    杜衡抿了抿唇,雖然不想這樣說,但是卻又能夠直白的說出口。


    “不可能。”


    唐靳禹卻突然的斬釘截鐵的反駁道。


    他的臉色十分的嚴肅,也十分的難看:“我絕對不相信星羽會這樣。”


    杜衡頓時沉默了。


    “不管你想去找星羽還是怎麽的,現在你先跟我來,檢查一下身體,如果你的身體完全沒問題的話,我會帶去你找星羽的。”


    突然,唐海淵推門從門外走了進來。


    聲音沉沉的道。


    唐靳禹的眼神頓時一亮:“三叔,你說的是真的?”


    “嗯。”


    然後唐靳禹就乖乖的跟著唐海淵走了。


    杜衡有些懵的看著唐靳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怎麽感覺,唐靳禹給他的感覺還是不對勁呢?


    因為不當班了,杜衡也不好隨便的出去攪亂工作的進度,隻好坐在病房裏麵等待著。


    “咚咚咚——”


    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杜衡先是一愣,隨即連忙起身,去開門。


    “杜先生。”


    站在門口的是威廉。


    “嗯。”


    杜衡有些疑惑的看著威廉:“這麽一大早,你來醫院幹什麽?”


    “總裁讓我給他送一套衣服過來,還有將公司緊急的文件一起送過來。”威廉舉了舉手裏的小拎包,還有就是一遝厚厚的文件,很顯然,那些都是需要唐靳禹批閱的文件。


    容勁雖然被抓住了,唐氏集團雖然也恢複了正常的運作,但是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唐靳禹親自去監督的。


    “那個,杜先生,你能透個底兒,我們總裁是怎麽了麽?”


    “沒什麽就是前段時間損耗的厲害,最近他三叔回來了,壓著他調養身體。”


    威廉瞬間就信了。


    畢竟唐海淵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既然沒什麽大問題,他將東西送到了,也就趕緊的告辭離開了,畢竟唐氏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


    唐海淵帶著唐靳禹回來了。


    而唐靳禹進來之後就拿著衣服去了衛生間換衣服去了。


    “怎麽樣?老師”杜衡滿眼關切的看向唐海淵。


    唐海淵搖搖頭:“不是精神分裂,依舊是前兆,但是他現在似乎產生了逃避的心裏,就是將關於沈星羽的記憶,壓縮起來,讓後藏進了記憶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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