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雪海居。


    他比任何人都防備著。


    沈星羽的身體十分的脆弱,已經受不起任何的嗟摩了。


    沈星羽倒是沒有那麽多想法,她回來這麽久,第一次吃到福媽做的飯,多少還是有幾分溫暖的。


    唐靳禹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吃完了,早點睡吧。”


    他聲音黯啞著,似乎帶著某種暗示。


    沈星羽的臉倏然紅了。


    很顯然,她聽懂了。


    唐靳禹被撩撥了一天,渾身的燥氣,下去了又上來。


    他覺得,若是他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恐怕會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吃完飯。


    餐盤都被收了。


    沈星羽磨磨蹭蹭的,羞紅了臉。


    去浴室洗了澡。


    走出來,看見的卻是男人一身禁欲的西服西褲的坐在電腦前忙碌的身影。


    她鬆了口氣。


    掀開被子坐了進去。


    男人敲完最後一個字,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這才轉身走進了浴室。


    坐在床上的沈星羽,臉蛋愈發的嬌豔,可那雙眼睛,也愈發的明亮。


    唐靳禹從浴室走出來,身上帶著水汽。


    披著浴袍,領口露出大片的肌膚。


    肌肉的溝壑不深,卻十分的好看,昭示出男人的好身材。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男人挑眉,帶著幾分邪肆。


    沈星羽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臉,將鼻唇掩藏進被子裏。


    羞怯的宛如一隻鵪鶉。


    可偏偏這隻鵪鶉,如此的可愛。


    他大步走到床邊,一把扯掉被子。


    將她壓在身下,以唇封之。


    沈星羽抬起雙臂,圈住他的脖子。


    雙眸波光瀲灩,眼底好似帶著鉤子,想要將男人的魂魄,從身體裏麵勾出來似得。


    “靳禹……不知道為什麽,我心底總是十分慌亂。”


    手掌悄悄的攥住那纖細的手腕,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小臂的皮膚。


    “慌亂?”


    男人的聲音裏藏著隱忍,沙啞至極。


    “嗯,總感覺,這一切就好像是夢境一樣,總感覺,你是虛幻的,不是真實的。”


    唐靳禹的身子微微一愣。


    他明白,是她又感覺不到安全感了。


    他微微的歎了口氣:“別亂想,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沈星羽笑了笑,點點頭,卻並沒有親口答應。


    在男人情難自已的時候,她仰著脖子,渾身微微的發顫。


    聲音支離破碎。


    卻依舊頑強的說著:“靳禹……答應我……就算沒有我……也要好好的生活……忘了我……”


    男人正在緊要關頭。


    整個人沉迷不已。


    哪裏還管她在說些什麽,隻顧著自己那隱忍的愉悅。


    他胡亂的點著頭。


    低喘著,囫圇一個字,冒了出來:“嗯……”


    不知是愉悅,還是答應。


    …………


    第二天一早。


    唐靳禹神清氣爽的走進公司。


    男人是一種一旦得到了滿足,就渾身都舒坦了的動物。


    昨夜在微博上麵秀恩愛的舉動,使得唐靳禹一進公司,就受到了很大的關注。


    唐靳禹結婚的事情,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


    千年難得一遇的唐總秀恩愛。


    就連前台小妹看著他的眼神裏,都充滿了揶揄的味道。


    就好似高高在上的神靈,突然有一天被發現,也會吃飯上廁所一般。


    可唐靳禹一進辦公室,那種好心情就消失了,隻因為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男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氣質,熟悉的見麵方式。


    他的腳步陡然慢了。


    “你來了?”男人的聲音微微的沉,卻不是生氣的模樣。


    唐靳禹點點頭,神色淡然:“我來了。”


    可捏著文件袋的手指,卻微微的用力。


    “昨天晚上,聽說你搞出了一個大新聞?”


    “嗯。”


    他隨意的點點頭,走到他麵前,將資料放在桌麵上,自己則是去了茶水間,倒了杯茶。


    他站在茶水間的開水機旁邊。


    神色莫測。


    他知道唐季倡在監視著他。


    唐季倡自己並不玩手機,若是以前,恐怕鬧大了,唐季倡才會關注一兩眼。


    可現在,他卻如此迅速的反應過來。


    腦海中,翻江倒海。


    手指卻有條不紊的用銅勺舀了茶葉,倒進杯子裏。


    洗茶,泡茶。


    動作一絲不苟,還帶著幾分特殊的韻律。


    他眉眼疏淡,茶香四溢,氤氳著的薄煙嫋嫋而上,將他的眉眼遮掩的有些朦朧。


    唐季倡側過頭,一眼便看見那個高大清雋的身影。


    神色一下子恍惚了起來。


    這個兒子……


    他養了將近三十年。


    自然是真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的。


    隻是……


    隻要一想到那個血色的嬰兒,他又會充滿了不甘心。


    有時候,他也會想,為什麽活下來的,不是他的兒子呢?


    可卻不能想。


    一杯茶,青煙嫋嫋,放在了他的麵前。


    也將唐季倡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他看著坐在對麵的唐靳禹,臉色驀然沉下來:“我以為我和你說的很清楚。”


    “嗯?”


    “不可以公開沈星羽的身份。”


    唐靳禹的臉色也很冷沉:“我以為,我和你也說的很清楚。”


    “不要對星羽動手。”


    唐季倡的臉色倏然變得很難看。


    “是你先不守承諾,那麽,我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是在報複我?”


    唐季倡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危險。


    “我為什麽要報複你?”唐靳禹低下頭,喝了口茶。


    清香無比,滑入喉間。


    唐季倡一瞬間被噎住了。


    唐靳禹卻笑了。


    他看著他,曾經的威嚴如今顯出了老態,哪怕保養的再好,眼角也有了細紋。


    頭發雖然染的漆黑,可發色卻並不自然,他笑了。


    唐季倡來了。


    他就好似一隻到了暮年的獅子,想要詔示自己的王者之氣。


    不停的怒吼著,告訴別人,:我還沒老,我還是個王者。


    可偏偏,枯燥的毛發,垂下來的皮毛,都昭示著,這頭獅子,他老了。


    “爸,星羽是你的兒媳,你要試著接受她。”


    唐季倡手指驀然收緊,腦海中陡然響起那個女人的清冷無情的聲音。


    他閉了閉眼睛,好半晌,才一字一字的從牙縫中擠出來。


    “你,休,想。”


    唐靳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沒有說什麽,在看不見的桌下,手指攥緊了。


    “咚咚咚。”


    就在二人對峙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響。


    二人十分一致的看向門。


    唐靳禹啞著聲音,淡淡的道:“進來吧。”


    威廉從門外推門而入,神色十分嚴肅,他手裏拿著一份文件。


    “boss,我們的標底,被泄露了。”


    唐季倡與唐靳禹一起變了臉色。


    “到底是怎麽回事?”


    唐季倡忍不住的率先發起難來。


    他們最近競標的項目,是京市幾年以來最大的一個市政項目。


    他們的標底是做了大約一個月的考察後,才決定的標底。


    可現在,標底被泄露了。


    也就證明著,他們這一個月的努力白費了,且,很可能,那個項目他們競爭不下來。


    因為競標的日期,是明天上午的九點。


    在月季市舉行。


    而明天下午四點,卻是他們準備飛法國的時間。


    從月季市到京市的機場,之間需要三個小時。


    如果唐靳禹去月季市的話,很可能就會遲到。


    但是,如果想要競標這次的項目的話,隻能唐靳禹親自去。


    威廉低著頭,聲音有些冷:“我們還在查。”


    “查,給我徹底的查,到底是怎麽回事?”


    唐季倡怒火衝天的瞪著唐靳禹。


    突然,福至心靈,好似想到什麽,突然開口:“你把昨天晚上沈星羽拍的那張照片拿出來我看看,是不是照片上泄露了?”


    “不可能的,爸,那時候我看的是棉花市的案子,那個案子,我還沒開始做。”


    唐靳禹知道,唐季倡想要將這個黑鍋,背到沈星羽的身上。


    而他卻不允許。


    父子倆怒目相視。


    唐靳禹捏了捏眉心,站起來,吩咐道:“明天我親自去。”


    唐季倡眉間的戾氣,這才散去。


    隨著標底的泄露,唐氏集團內部,一整天都風聲鶴唳,總裁秀恩愛的餘波,也未曾讓這些人歡顏。


    一直到晚間,唐靳禹回到病房裏。


    才一把將沈星羽抱在懷中,躺倒在床上。


    他的手有些冷。


    沈星羽伸手將他的手抱在懷裏,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捂著。


    等唐靳禹發覺的時候,手已經被捂暖了。


    他心底溫柔感動至極。


    略帶責備:“你身體不好,怎麽能給我捂手呢?”


    “你看起來很不好,是除了什麽事麽?”沈星羽關懷的看著他。


    並不想在之前的問題上麵過多的糾纏。


    唐靳禹疲累的搖頭:“沒什麽,公司出了點事,不過不是什麽大問題。”


    標底泄露,無非,多花點錢擺平,或者放棄這次的標。


    不過……他倒是不在乎多花錢。


    卻隻想找到那個泄露標底的人。


    他已經鎖定了幾個人,已經讓威廉去查了。


    希望在去法國之前,能將這些事情處理完了。


    “明天下午我們就要去法國了,你的東西收拾的怎麽樣了?”


    唐靳禹轉移開話題。


    不想和她過多的說工作上的事情。


    一是不想讓她擔憂,二也是害怕她太累了。


    沈星羽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轉移開,她看著角落裏的行李箱:“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明天什麽時候都可以走。”


    “今晚我不回來了,我要去一趟月季市。”


    沈星羽詫異的望著他:“為什麽呀?”


    “去處理點事情,明天下午兩點,我來接你。”


    沈星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卻依舊乖巧的點點頭。


    男人坐起身來,對著她的唇,重重的親了一口,才起身,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換洗的衣服,放進一個行李包。


    和沈星羽又道別了一下,才轉身大步的離開。


    沈星羽追出門去。


    目光茫然的看著男人的背影。


    不知為何,那種心悸心慌的感覺愈發的濃重。


    她忍不住的小跑兩步追了上去,一把攥住他的袖子:“靳禹。”


    聲音有些恐慌的顫抖。


    “怎麽了?”


    男人看著她穿著單薄的睡衣就出來了,頓時將她抱在懷中。


    臉色微沉,似有怒意。


    “我不想你走。”她圈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身子壓向他。


    “星羽,這次的事情挺重要的,等我回來,乖。”


    又狠狠的親了一口,才轉身走進了剛好到了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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