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靳禹十分捧場的將這一鍋湯喝了半鍋。


    沈星羽看他吃的香,自己的食欲也上漲了不少,一不小心也吃撐了。


    吃完了晚餐,兩個人捧著肚子躺在陽台上的沙灘椅上麵。


    不遠處晚霞染紅了天際。


    躺在沙灘椅上,看日落,手邊放著橙汁,兩個人垂著海風,戴著墨鏡,愜意極了。


    “這樣的日子可真是腐.敗極了。”沈星羽眯著眼睛,慵懶極了,就連聲音都因為太舒適而沙啞了起來。


    唐靳禹喝了一口果汁:“你要是喜歡,以後冬天我們可以來這邊度假,京市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


    “嗯……”


    忙碌了一天的沈星羽有些昏昏欲睡。


    她其實也並沒有怎麽休息,實在是唐靳禹身上的溫度一直不降,她也不敢睡著了,生怕一個不下心忽視了唐靳禹,而導致出了什麽問題,畢竟這裏是一個島,就算有醫生在這邊,若真的出了問題,送醫院也來不及的。


    她眯著眼睛,聲音迷糊的問道:“你說,思思姐和謝特助他們之間還有可能麽?”


    “謝思楊?”


    唐靳禹沒想到沈星羽一開口,說的居然是這兩個人的消息。


    沈星羽仿佛想起什麽似得,突然睜大眼睛,猛地坐起來,慌裏慌張的開始翻找起自己的手機,嘴巴裏麵念叨著:“完了完了,我的事情沒和思思姐說一下,她說不定怎麽著急呢。”


    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她從地上撿起手機。


    手指靈活的翻出了謝思思的號碼。


    一個電話就撥了過去。


    “思思姐。”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謝思思拎著行李剛準備上飛機,接到電話,腳步頓時慢了下來:“星羽,你現在沒事了吧。”


    沈星羽捂住臉,思思姐果然知道她出了事了。


    頓時有些心虛:“嗯,我沒事了,靳禹找到我了,你不要擔心。”


    “嗬嗬,這個時候還是要看唐總的男友力啊,不過聽見你這麽活力的聲音我就放心了,我現在沒什麽事,我媽也沒事了,就是術後恢複有些困難,我準備過一段時間帶我媽去美國給她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恢複的更好一點。”


    說道正事,沈星羽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不自覺的點點頭:“嗯,到時候讓靳禹給安排醫生。”


    “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星羽,我認識你可是太好了。”


    聽到謝思思的話,沈星羽不由得捂住臉笑了起來,帶著幾分不好意思:“我這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嘛。”


    說著,目光落到躺在旁邊沙灘椅上的男人身上。


    隻見男人的嘴角噙著笑,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眼神裏暗光微閃,似乎很開心的模樣。


    她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捂住男人的眼睛,手剛伸出來,卻被男人溫熱的手掌給攥住了。


    拿在手裏揉捏著。


    “嗬嗬,現在唐總在你身邊麽?”


    “嗯……”


    “星羽,好好和唐總過日子吧,別鬧了,有個相愛的人不容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麽的羨慕你。”


    謝思思過了安檢,還沒到登機的時間,直接找了個角落靠著,目光悠遠的透過玻璃窗看向窗外。


    幾架飛機靜靜的停在那裏。


    她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透明的玻璃:“說真的,你該相信唐總的。”


    “那思思姐,你相信謝特助麽?”沈星羽突然想起謝思楊來。


    那時候他們在滬市,謝思楊夜裏拉著謝思思進了房間。


    她親眼看見,男人抱著她的時候,眼底流露的掙紮與愛意。


    他是愛謝思思的,毋庸置疑。


    “海,我們有什麽相信不相信的,不過就是炮.友關係而已。”


    這句話說的有些誅心。


    不過沈星羽卻從中聽出了無奈的掙紮。


    似乎還有謝思思那陡然變得僵硬的語調,她吸了吸鼻子,鹹澀的海風劃過鼻端:“思思姐,伯母醒了的話,代我向她問好。”


    “好……”


    謝思思見她不再說謝思楊,不由得輕鬆了幾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先掛了。”


    沈星羽不疑有他,點點頭:“好,你先忙吧。”


    謝思思說了聲‘再見’,然後便拖著行李往飛機的方向走去。


    要登機了。


    要離開美國回華國了。


    沈星羽掛了電話,目光複雜的看了眼手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唐靳禹一句話都不說,隻低頭把玩著她的手,仿佛那五根手指有什麽好玩的似得。


    過了好一會兒,沈星羽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唐靳禹:“你能告訴我,謝思楊到底是怎麽想的麽?”


    “你為什麽要知道這些事情?”


    唐靳禹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難道你覺得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你了,你就能挽回什麽麽?”


    沈星羽頓時一陣語結。


    是啊,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怎麽樣,她根本做不了什麽。


    反而會給謝思思帶來無望的希望,。


    有時候長痛不如短痛。


    知道了,未必比不知道更好。


    有些賭氣的將手機扔到旁邊的茶幾上麵,沈星羽氣呼呼的往沙灘椅上一躺,拎起毯子往自己身上一拉,罩住頭,悶悶的開口:“我就是看著思思姐心疼,她明明那麽喜歡謝思楊。”


    “那你怎麽不心疼心疼我,明明我也那麽喜歡你的。”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沈星羽忍不住的一僵。


    隨即熱流上湧。


    臉頰頓時熱的燙人,她空閑的那隻手連忙揉了揉臉。


    故作若無其事的撇了撇嘴:“我現在不是和你在一起麽?”


    唐靳禹笑開,直起身來,隔著毯子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親親一吻,聲音低低啞啞的回響在他耳畔:“你以後要一直在我身邊才好。”


    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了。


    偏偏這一個絲毫不喊情.欲的親吻,會讓她的心髒瞬間新如擂鼓。


    眼圈有些酸澀。


    她睜大著眼睛,突然抬手捂住胸口,有些懵的開口:“靳禹,你可以去幫我拿一下我的藥麽?”


    唐靳禹頓時臉色一變,聲音都變得嚴肅了:“怎麽了?”


    “沒有,就是突然感覺,心跳跳的好快,好像要爆炸了一樣。”


    男人準備起身的身子猛地一僵。


    隨即猛地坐下,提起的心這才緩緩落下,好半晌,突然抬起手背抵住唇,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看著毯子下麵嬌俏的臉蛋。


    那一雙亮汪汪的大眼睛。


    他狠狠的在她的眼睛上親了一口。


    這個大寶貝,怎麽就這麽讓他喜歡呢?


    隻是簡單的看著,就喜歡的心都要化了似得。


    沈星羽被男人這麽突然親了一口,頓時有些愣住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抵住男人的胸膛,一臉嚴肅的開口道:“你感冒還沒好,昨天晚上是我不對,但是從現在開始,直到你的身體完全好了,我們還是睡兩個房間吧。”


    男人的臉色頓時猛地一沉。


    變得漆黑無比。


    他咬牙切齒的,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女人一眼。


    剛回來就敢跟他分床?


    這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靳禹……”


    “嗯?”


    他一愣,有些疑惑。


    “我們以後都不要再吵架了,也不要發脾氣了好麽?”


    沈星羽看著天空漸漸閃爍起來的群星。


    還有天邊那一輪彎彎的月亮。


    月朗星稀,月光將大海照射出一道道殘影,沈星羽眨著一雙瀲灩的眼睛,滿是認真的看著男人的臉。


    男人的臉色漸漸的變得嚴肅了起來。


    帶著無邊的珍重。


    輕輕的在她的唇角落下輕輕柔柔的一吻。


    “好。”


    …………


    沈星羽終究還是被唐靳禹壓著吃了一顆保心丹。


    這東西不僅僅是藥,也是保健品,多吃點對心髒隻要好,沒有壞的。


    看著她的藥剩下的不多了,唐靳禹連忙給唐海淵打了個電話,讓他再送幾瓶過來。


    最近和自家二哥鬥得不可開交的四爺:“……”


    果然家庭不和睦的人就是沒有人.權的是麽?


    不過關於沈星羽的身體情況,唐海淵一直都很看重,所以自然是答應了。


    哪怕保心丹的造價不菲。


    但是唐氏集團還是能夠負擔的起的。


    “你最近和你爸爸打電話了麽?”唐海淵忍不住的問道。


    畢竟自從那天告訴了唐靳禹事情的真相後,他就一直沒敢問這方麵的問題。


    唐季倡身體有問題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秘密。


    以至於所有人都以為唐靳禹真的是唐季倡的親兒子。


    但是現實就是。


    唐季倡的親兒子,早就被容雅笙這個女人親手殺死了。


    容家的女人,情深,心狠……


    若孩子不是自己心愛的男人的話,另可不要。


    “沒有。”


    唐靳禹揉了揉額角,知道了這件事後,他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唐季倡。


    “有空給他打個電話吧,不管怎麽說,他至少將你養大了。”


    唐靳禹唇線抿直了。


    是啊,養大了,不過是扔在雪海居,被福媽親手帶大了而已。


    他也隻不過是想起來有這麽個兒子的時候,才來看一眼。


    不過說起福媽。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夢境。


    他站直了身子,回頭看了眼正傳來水聲的浴室,才清了清嗓子:“四叔,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福媽,是不是大伯母的人?”


    唐海淵:“……”


    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你怎麽知道的?”


    真的是?


    “沒什麽,就是問問而已。”


    唐靳禹突然不確定那真的是個夢境,還是當年的真相了。


    不過……


    唐海淵似乎從來沒有對福媽產生過懷疑。


    隻不知道,若是夢境成真的話,唐季倡如果知道,大伯母肚子裏的孩子,是福媽親手帶進來的藥才打掉的。


    會不會後悔這麽多年,將福媽養在雪海居裏。


    “別亂想,福媽是個好人,她對你的疼愛是真心的,當初大嫂離開的時候,是親手將你交到了福媽的手上的。”


    唐靳禹的臉色頓時怔了怔。


    原來是這樣麽?


    “她不恨我麽?”他苦笑一聲,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為什麽要恨你,當初哪些事情,也不是因為你才發生的,那隻能說明,造化弄人。”


    唐靳禹手指扶住欄杆,斂眉輕歎:“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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