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像提到了沈宏德。”


    福媽其實聽到的也不多,但是對於這個曾經差點成為親家先生的沈宏德的名字,卻尤為的敏感。


    唐靳禹喝茶的動作猛地一頓。


    隨即,茶杯就從手上翻了下去。


    他猛地站起身來,直接就下了樓。


    鑽進車裏,啟動了車就直接往沈氏集團的大樓飛馳而去。


    沈宏德這幾天算的上是春風得意了。


    陸家這次給他的好處不少,好幾處的市政工程都交給了他們集團,沈氏又和任氏集團達成了幾項合作,沈宏德那被容雅蘭傷的千瘡百孔的心,終於在事業的大力發展下,得到了平複。


    不,該說,沈宏德失去的那兩個兒子,都在他將沈星羽的消息給了陸家兄弟後,就平複了。


    容雅蘭報複他,懷了他的孩子卻不願意生下來。


    哪怕容雅蘭死了,他也不會讓他們母女如願以償。


    他坐在辦公桌後麵,手裏抓著筆,卻一個字都沒有寫,腦海裏想的都是陸家的事。


    陸家老三出了事。


    和當年的他沒有任何的不同。


    他主動將沈星羽的把柄給送了上去,陸家也確實給了他不少的好處。


    他是很相信容家的藥的。


    隻要沈星羽願意給陸家老三製藥,那麽沈星羽必定以後就是陸家老三的獨寵。


    一個男人隻能靠藥物,那個男人的心理還不得扭曲成什麽樣了。


    他當年不也是溫柔雋雅的男人麽?可是自從出了事以後,他的性格也開始變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變得暴虐,可是心底總有那麽一絲不甘,驅使著他,仿佛罌粟,仿佛毒藥。


    想到這裏,沈宏德勾了勾唇。


    眼底劃過一絲陰狠。


    賤人,以為死了就能有好日子過了麽?


    做夢。


    “唐總,唐總……你稍等,我給您通報。”


    突然,門外傳來吵雜的聲音。


    沈宏德放下筆,剛準備去問問怎麽回事,門就被從外麵大力的推了開來。


    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他臉色陰沉,神色森冷,直接走到沈宏德的麵前,目光陰鷙的盯著沈宏德的臉。


    “靳禹,你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的?也不提前打個電話。”


    沈宏德仿佛沒有看見他陰沉的臉色,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徑直越過唐靳禹,走到門邊將辦公的門給關了起來。


    唐靳禹側過身子,看著他略有些慌亂的動作。


    冷笑一聲:“怎麽,這麽著急關門是怕我們說的話被外麵的人聽見?”


    沈宏德的腳步一頓,臉色有些不好看:“笑話,我有什麽害怕的?”


    “是啊,沈總有什麽可怕的,你膽子多大啊,把我的妻子送給別人你都不怕,你還能怕誰?”


    唐靳禹的雙眼猩紅著,聲音裏滿是壓抑的怒火。


    來的路上,他已經想明白了。


    必定是沈宏德將沈星羽容氏女的身份給捅了出去,導致沈星羽被上麵的人盯上了。


    當初沈宏德既然能在容雅蘭的幫助下,差點有了一個兒子。


    那麽就說明,他至少對容氏女還是有所了解的。


    “我說唐賢侄,你說這個話我可不愛聽了,什麽叫做我把你的妻子送人了,別忘了,當初沈星羽是怎麽和你結的婚,你拋棄了紫靈,我一句話都沒說過,現在你居然還上門來質問我,你有什麽資格?”


    唐靳禹冷笑,咬著牙:“沈星羽是怎麽和我結的婚你們沈家人不是最清楚麽?怎麽,拿了人家的腎,就想不認賬麽?”


    說到這裏,他閉了閉眼:“我現在倒是後悔了,就不該將星羽的腎給沈紫靈,沈星羽根本就沒欠你們沈家什麽。”


    “那也隻能怪她命不好。”


    “到底是誰將星羽帶走了,你將她的消息告訴了誰?”


    唐靳禹閉了閉眼經。


    他不想再和沈宏德過多的糾纏以前的事情,他現在隻想知道沈星羽的下落。


    沈宏德陰沉沉的勾了勾唇:“你不會想知道的,你隻要知道,沈星羽回不來了就行。”


    “告訴我,到底是誰?”


    沈宏德皺起了眉頭,目光深沉的看著唐靳禹,靜默了好幾秒:“你和紫靈戀愛了三年,現在重新開始,不是挺好的麽?”


    “不好,我隻要星羽,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麽?”


    唐靳禹蹙著眉頭看著沈宏德,眉眼深深,神色晦暗莫測。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還能鬥得過人家不成?”


    沈宏德漫不經心的抬手給自己倒了杯水,臉色淡然極了。


    但是就是那輕描淡寫的態度,讓唐靳禹心底的怒火更加的高漲,大長腿直接邁出,一把揪住沈宏德的衣領,直接將他提了起來,捏起拳頭就準備往他臉上砸。


    陰測測的威脅到:“說,如果你不說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唐靳禹,你想做什麽?”


    沈宏德恨恨的看著那高舉的拳頭。


    “我想做什麽你不知道麽?你不是最喜歡打人麽?我嶽母不就是你打死的麽?怎麽?現在害怕了?也讓你嚐嚐被人打是什麽樣的感覺。”


    說完,也不等沈宏德說話,直接一拳咋了上去。


    “唔……”


    痛苦的悶哼聲從沈宏德口中溢出。


    他劇烈的掙紮起來,隻是一個年輕力壯,一個已經年紀大了,體力上有著天然的差距。


    唐靳禹再次捏緊了拳頭,猩紅著一雙眼睛,神情中帶著瘋狂:“說,星羽在哪裏?”


    “我不知道。”


    “砰——”


    “說,星羽在哪裏?”


    沈宏德隻覺得眼前滿是金星亂蹦,臉頰骨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都忍不住的痙攣著。


    原來,挨打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


    “我……真的不知道。”


    “砰——”


    又是充滿怒意的一拳、


    唐靳禹整個人變得極其的瘋狂,腳下一絆,沈宏德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猛地往地上摔去,肩膀猛地撞擊在堅硬的茶幾角上,劇烈的疼痛從肩膀出來。


    沈宏德慘叫一聲。


    可是唐靳禹卻充耳不聞,猛地揪住他的頭發,朝著地麵猛地一掄:“說,星羽在哪裏?”


    “唐靳禹……你瘋了,你這個瘋子。”


    “是,我就是瘋了,如果你再不說,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沈宏德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仿佛第一次認識一般。


    唐靳禹的性格素來清冷,以前哪怕陪著沈紫靈去沈家,對他的情緒也是不冷不淡的。


    若不是當初看見他對沈紫靈有多照顧,他還真看不出來他哪裏喜歡沈紫靈了。


    卻沒想到,現在為了沈星羽居然打他?


    他伸手抹了一把疼痛的臉。


    目光陰沉的看著眼前暴虐的男人:“你真的想知道?”


    “說——”


    “我確實是真的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我隻能告訴你,抓走她的是陸家的人。”


    唐靳禹一愣。


    陸家人?


    “他們找沈星羽是為了什麽?”他蹙眉,滿眼不解。


    “陸家老三前幾天被人給廢了。”


    唐靳禹臉色一白。


    眼神中更是紅光一閃,又是一拳砸在沈宏德的臉色:“所以你特麽的就賣了星羽是不是?”


    “那又怎麽樣,她和她那個賤人媽一樣,以為忍著就能躲得過麽?容家的女人都是禍水,你看,你不也一樣保不住她?”、


    這句話仿佛一個巨大的耳光狠狠的甩在唐靳禹的臉上。


    唐家,任家,周家,雖說是京市頂層的三家財閥。


    可真的和陸家這種天生處於頂層的世家來說……


    就底蘊就差了許多。


    更罔論陸家雖然不從商,但是在別的方麵,卻有著唐家所沒有的優勢。


    這樣的真相讓他覺得極其的難堪。


    他驀然的鬆開拎著沈宏德領口的手,一句話沒說,轉身就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背影看起來倉皇又慌張。


    沈宏德看著那扇敞開又緊閉上的辦公室的門,伸手揉了揉腫起來的臉頰,眼神漸漸變得陰鷙,狼狽的站起身來,轉身走進衛生間,看著鏡子裏臉頰紅腫的自己,忍不住的在麵盆裏,啐了口唾沫。


    “唐靳禹!”


    唐靳禹走出沈氏大樓,臉色十分難看。


    任嶽倫帶著助理剛下車,就看見不遠處唐靳禹急匆匆離去的背影。


    不由得微微一愣:“唐靳禹來沈氏做什麽?最近沈氏和唐氏有合作麽?”


    “沒有,總裁,不過最近唐家好像是出事了。”


    作為任嶽倫的私人助理,他向來關注boss關注的事情。


    “出事了?”


    莫名的,任嶽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星羽。


    沈星羽……好像就是沈宏德的女兒,雖然是個繼女。


    他眉頭一蹙:“唐家出了什麽事情?”


    “好像是唐家什麽人失蹤了,最近唐總可是十分的著急呢,連公司的事情基本都是老唐總在處理了,。”、


    能讓唐靳禹著急的人,失蹤了……


    任嶽倫心底猛地一個咯噔。


    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臉色頓時一變,冷聲吩咐道:“去查一下,唐家到底什麽人失蹤了,立刻報告給我。”


    “是……是,總裁。”


    助理滿臉詫異的站直了身子。


    心裏雖然疑惑,但是看著boss那張嚴肅的臉,頓時,再多的疑問也隻放在了心裏。


    …………


    沈星羽從實驗室裏出來。


    身上還穿著白色的醫用大褂,臉上帶著口罩,臉色微微的有些蒼白。


    挺直的背脊有些佝僂,剛出門,就走到沙發邊,狼狽的坐了下來,額頭上層層冷汗往外冒,猛地往後一仰,靠在沙發背上,用手背擦幹淨臉上的汗,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星羽啊,快,把這碗雞湯喝了。”


    張媽聽見實驗室的門打開了,連忙去廚房端了一碗雞湯出來。


    雞湯還冒著熱氣,遠遠的就散發出香味。


    沈星羽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伸手扯掉自己臉上的口罩,臉色蒼白的看著張媽,伸手接過雞湯。


    扯了扯唇:“謝謝張媽。”


    “哎,好孩子。”


    張媽看著沈星羽乖巧的喝雞湯的模樣,不由得歎了口氣。


    對這個孩子,她是真心疼。


    “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再說了,配藥也不是著急的事情,慢慢來,別這麽逼著自己,你看你的臉色,白的像紙一樣。”


    張媽的關懷讓沈星羽心底隱隱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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