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靈決定不再溫吞,她要下個重手。


    猛地從浴缸裏站起來,長長的裙擺因為動作而貼在身上,顯露出她姣好的身材,快速的拉下拉鏈,快速的將裙子從身上脫了下來,就這麽光溜溜的站在了他的麵前。


    因為藥物關係,而格外敏感的肌膚,因為脫衣服的動作,更加的緋紅起來。


    冰涼的手指劃過幾分,都染上幾分戰栗的感覺。


    唐靳禹臉色猛地一變,想也不想的轉身直接離開了浴室,甚至還從門外將門反鎖了起來。


    手中的手機還攥的緊緊的,那邊福媽似乎還在和沈星羽說著什麽,唐靳禹轉身走到窗戶口,身上的衣服因為剛剛的動作而有些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晚風一吹,格外的冰涼。


    浴室的門從裏麵被拍的啪啪作響。


    他站在窗口,任由晚風吹在他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靜靜的抽了起來。


    浴室裏的女人哭泣的聲音傳了出來,無端的顯得有些可憐。


    他當然可以現在進浴室,將沈紫靈身上的藥性給解了,但是莫名的,哪怕看著那不著寸縷的身子,他的心底也是一片淡漠,絲毫沒有那種衝動,反而隱隱的有種膩味的惡心感湧上心頭來。


    他陡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好像不僅僅隻願意吃沈星羽做的飯,好像,也僅僅隻想要睡她一個人而已。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就忍不住的有些黑。


    他狠狠的抽了口煙,摁滅了和福媽通話中的電話,撥通了沈宏德的號碼。


    很快,那邊傳來男人睡意朦朧的聲音,唐靳禹忍不住的劍眉微蹙。


    女兒離家出走,身為父親居然還有閑情逸致睡覺,這沈宏德還真是如他預料一般的渣啊。


    “德景酒店,1226房,沈紫靈就在這裏,你帶個傭人過來吧,她情況不太好。”唐靳禹的聲音很冷,中間帶著煩躁的徑直開口道。


    沈宏德聽見是唐靳禹的聲音就醒了,揉了揉眼睛:“既然人在你那邊,你就幫著照顧一下吧。”


    “不太方便。”唐靳禹抿唇不耐煩的道:“我現在的身份是她的妹夫,不是她的男友,伯父還是盡快吧,我現在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轉眸深深的看了眼傳來微微喘息,嬌媚的呻吟的浴室門。


    直接走出了房門,順手帶上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至於沈宏德到達之後,會是怎樣的臉色,已經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了,他現在滿心的所有情緒都被沈星羽的特殊性給占據了,臉色有些差的直接打了個電話給周照青。


    周照青顯然還在過著奢靡的夜生活,那邊音樂聲很大,偶爾還能聽見女人嬌媚的聲音。


    “你在哪裏?”唐靳禹淡淡的問道。


    周照青嚇了一跳,連忙坐直了身體:“你這麽晚還沒睡,這簡直不符合你老幹部的性格啊。”


    “去你的,告訴我你在哪裏,我現在過去找你。”


    “這不太好吧,你不是一向不太喜歡這樣的地方麽?你身體的潔癖好了?”


    對於周照青的懷疑,唐靳禹忍不住的狠狠的踹了一腳車輪,暗暗的啐了一聲:“別特麽廢話,告訴我你在哪裏,我現在過去找你。”


    “我去,我說小金魚,你今天的火氣真的好大啊。”


    周照青的聲音有些怪異的尖叫道,不過還是很快的報出了自己的地址:“我在夜貓這邊,你直接過來吧,這邊比其他地方幹淨一點。”


    “恩。”直接摁滅了手機,唐靳禹上了車,臉色陰沉的駕著車直接往夜貓酒吧駛去。


    而另一邊,沈星羽虛弱的靠在靠枕上麵,蒼白的臉色上麵,兩朵異常的紅暈掛在臉頰上,迷蒙著眼睛,身上早就換上了長袖長褲的睡衣套裝,杜衡手裏拿著聽筒,神色冷靜專注的聽著她的心音。


    沈星羽半掩著眼瞼,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神色疲憊極了。


    過了好一會兒,杜衡才放下聽筒,沈星羽這才不好意思的看向她:“不好意思,杜醫生,這麽晚了,還要麻煩你趕過來。”


    她看的很清楚,他的衣領內,是真絲的睡衣,素來一絲不苟的頭發,此時也有些淩亂的垂在額前,清雋禁欲的無關,此時在這樣的發型下麵,也顯得比平時多了幾分稚氣。


    杜衡抿了抿唇,淡漠的看著她,聲音冷漠的開口:“如果不想麻煩我的話,你要學會自我調養。”


    “你鬱結於胸,心情不好對你的病情沒有好處,我相信這一點是基礎,你應該知道的。”


    杜衡說的很認真,可沈星羽卻覺得那雙眼睛好像能將她看透了一般,他能看見她的心情不好,一時間,她連嘴角的弧度都掛不住了。


    杜衡身為唐海淵的學生,平日裏看的最多的就是這些有錢人家的貴婦人了。


    看見了太多因為鬱鬱寡歡而身體孱弱的女人呢。


    他蹙著眉頭看著她,手指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還沒有褪下去:“不行,你得紮一針,不行還得點滴。”


    沈星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有那麽嚴重麽?”


    “你心髒不好,發燒很容易引起心髒的並發症,上次老師給你配的護心寶呢,你吃一顆,我去給你配藥。”說著,便起身出了門,隻是他卻沒有去配藥,而是轉身去了外麵的陽台上,撥通了唐海淵的號碼。


    唐海淵剛下了手術,身上的手術服還沒換。


    摘掉手套就接通了杜衡的號碼,清冷的聲音裏帶著疲憊:“怎麽了,這麽晚給我打電話?”


    “關於沈星羽的心源,找的怎麽樣了?”杜衡揉了揉額頭,眉頭鎖的緊緊的:“我在雪海居,剛剛檢查了,情況不太好,而且她的情緒起伏太大了,心音有些雜亂,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可能都堅持不到三年了。”


    唐海淵沉吟一聲。


    沈星羽的情況其實挺複雜,就沈紫靈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找到腎源就可以看出他們這樣的想要配型是多麽的艱難,更別說沈星羽的心髒配型了。


    “我這邊暫時還沒有找到心源,而且,她的腎髒少了一個,就算找到了心源,她的身體能不能支持手術,都是一件說不準的事情。”唐海淵說的很客觀,沈星羽的心源是一個問題,但是她本身能不能適應手術是另一個問題。


    “她身體的情況,能不能堅持到手術結束,這個我們都不知道,倒不如暫時先這樣,我們先給她找腎源,如果可以的話,先給她將腎給換上,然後調養好了身體,再去考慮心源的事情。”


    杜衡抿唇不語,雖然他知道唐海淵說的是真的,但是看著她躺在床上沒有精神的模樣,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的心疼。


    也許是因為她曾經給唐海淵寫過信的原因,亦或者是唐海淵那滿滿的惋惜。


    杜衡對她一向比對別的人更添了一份耐心。


    就好像他真的是她的師妹一樣。


    掛了電話,回到房間的時候,沈星羽已經吃了護心寶,杜衡配了藥,直接給她肌肉注射了進去,看著她緋紅的臉漸漸的變得蠟黃,身上開始出汗,那顆提起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沈星羽實在是累壞了,在感覺終於舒服了一點的時候,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福媽和杜衡兩個人,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替她將門給關了起來。


    福媽看著杜衡,小聲的問道:“星羽這病沒事吧,這燒的蹊蹺的。”


    “夏秋交替的季節,容易感冒,而且她這是病毒感染,所以溫度看上去會比較嚇人,等她醒了多喂點水,我先走了,明天下午我再過來看她。”


    杜衡交代了一聲,低頭從自己的藥箱裏拿出一瓶藥遞給她:“這是退燒藥,如果實在溫度太高就給她吃一點,但是盡量物理降溫,因為這個藥對肝腎有一定的負擔,能不用盡量不要用。”


    福媽知道沈星羽的腎少了一個,頓時臉色就嚴肅了起來。


    她已經決定了,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給沈星羽用這個藥,要是真的溫度太高的話……


    到時候再打電話給杜衡也來得及。


    穿上自己的外套,杜衡拎著藥箱便踏入了夜色之中,很快車子離開了福媽的視線,福媽這才想起來,她還在和唐靳禹通話中,猛地拍了拍大腿,就去拿手機,果然,早在很久之前,電話就已經掛斷了。


    不過……


    這大概就是心有靈犀?


    明明不在家,卻還讓她去看看少夫人,這是感覺到了不對勁了吧。


    …………


    夜貓酒吧。


    偌大的包廂裏,五光十色的射燈閃耀著,角落裏的卡座上,一盞幽暗的燈鑲嵌在牆上,灑下一片昏黃。


    唐靳禹慵懶的坐在沙發上,外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脫掉了,襯衫的領口微微的敞開著,袖口也隨意的挽到了手肘處,露出性感的鎖骨和精壯內斂的小手臂。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指尖夾著一根香煙。


    青煙嫋嫋,雙眸微微眯起,幽邃的眸古井無波,看著不遠處的舞池中央,一個豔麗的性感女郎,正在不停的擺動著自己靈活的胯,眼神媚眼如絲,仿佛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濃濃的魅惑。


    周照青坐在他的身邊,手撐著下巴,臉上滿是疑惑的看向他:“你今天晚上到底受了什麽刺激了?”


    以前老幹部一樣三點一線生活的男人,竟然要出來過夜生活。


    天知道他接到電話的那一刹那,都以為是他自己瘋了,以至於聽錯了。


    唐靳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今天的話真的很多。”


    靠!


    周照青覺得這男人簡直有毒。


    不知道他是娛樂公司出身的麽?喜歡聽八卦有什麽錯?


    “我隻是有些好奇而已。”


    端起麵前的酒杯,一口將杯中酒飲盡,周照青的一雙桃花眼,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的瀲灩非常,充滿了魅惑。


    男人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這麽好奇的話,不如我將我所有的事情告訴你?”


    周照青剛想要點頭,就意識到男人話裏有話,顯然,他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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