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蘭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


    當她拎著藥從車上走下來時,沈紫靈正坐在客廳裏,冷冷的看著她,眼神中是說不出的陰鷙,尤其是在看見沈宏德竟然給她拎著包,手裏還拿著一束香水百合的時候,臉色徹底的漆黑成鍋底。


    沈紫靈俯身,將剛剛因為太過於驚訝而掉落在地麵上的手機撿起來,撥了個電話出去,然後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靳禹哥哥,我可以去找你麽?”


    “恩,有什麽事情麽?”男人的聲音是說不出的慵懶和沙啞,很顯然,他剛剛才睡著。


    “靳禹哥哥,我爸爸把我後媽給接回來了,我想去找你,可以麽?我今晚就住在雪海居可以麽?”


    唐靳禹:“……紫靈,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有些不太方便,而且你繼母對你並沒有什麽威脅不是麽?”


    “唔……啊……”突然,那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女人的呻吟聲,然後又啞然而止。


    就好像被什麽突然捂住了一般。


    沈紫靈整個人入遭雷擊。


    看了眼外麵漆黑的天色,明明是夜晚,唐靳禹的聲音居然傳來女人的聲音,而且是那種甜膩無比的女人的喘息聲,一看就不是在做什麽正經事的女人,她手指猛地攥緊,不敢置信的問道:“靳禹哥哥,你現在在哪裏呢?”


    “在家。”


    “你身邊的女人……”


    男人的聲音裏帶上一絲不耐煩:“你聽錯了,對了紫靈,我這邊有事,明天中午你到公司來找我,我有事和你說。”


    電話驟然被掛斷,隻剩下嘟嘟的聲音。


    這邊,唐靳禹隨手將手機扔到一邊的枕頭上,另一隻手鬆開身下雙眼迷離女人的唇,耳邊再次傳來女人似嬌似嗔的甜膩喘息聲,他的手指輕輕的從她的胸前劃過,最後落在那纖細的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上麵。


    剛剛沈紫靈的電話拋諸腦後,薄削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


    帶著濃濃的疼惜的味道。


    而身下的女人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的那通電話裏麵到底講了些什麽。


    沈家大宅裏,此時卻宛如暴風雪肆虐一般,充滿了寒冷的味道。


    沈紫靈惡狠狠的瞪著容雅蘭,卻發現容雅蘭身上再沒有之前挨打時的怯懦,就好像她能夠篤定自己不會再挨打一般,眼神瑕疵欲裂:“爸,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這個女人不是當初走了麽?既然走了又何必要回來?”


    沈紫靈還記得那天被謝思楊威脅時的恐懼,這一切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紫靈,她是你媽媽,別任性。”沈宏德冷著聲音,低聲訓斥道,轉而看向容雅蘭時,臉上再次又漾滿了笑容:“雅蘭,別聽紫靈瞎說,她就是太年輕了不懂事。”


    容雅蘭看著沈紫靈,頭隱隱作痛。


    她還記得前段時間,沈紫靈猙獰著一張臉,拿著皮錘朝著她的頭猛砸時的狠厲模樣。


    那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卻不想,她峰回路轉,終究還是忍受不住的再次鬆口為沈宏德治病。


    “宏德,我太累了,我想要上樓去睡覺。”


    上樓?


    沈紫靈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容雅蘭的房間是在後院的一個小小的倉庫,而樓上是沈宏德的房間,容雅蘭居然膽大包天的想要上樓去睡,她難道不知道,二樓是她容雅蘭的禁地麽?


    她當然知道是她的禁地,但是她卻有把握,現在的沈宏德不會違背她的想法。


    果不其然,沈宏德連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扶著她就上了二樓,一邊走還一邊提醒道:“別著急啊,你身體不好,上樓好好躺著去,我去讓傭人給你做點宵夜,最近在醫院裏也沒吃什麽好吃的吧。”


    容雅蘭沒有說話,隻是跟著沈宏德就上了樓。


    沈紫靈看著那漸漸遠去的兩個人的背影,氣的渾身都開始哆嗦起來,眼前的一幕就好像重現了幾年之前,容雅蘭剛剛進入沈家的時候一樣,那時候的沈宏德也像現在這樣,將她當成了寶貝一樣的對待。


    整整半年後,她才知道,原來容雅蘭懷孕了,而且檢查下來,已經確定了,是個男孩。


    一個男孩,對於重男輕女,一心要把家業傳承給自己兒子的沈宏德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啊。


    她這個身體病怏怏的女兒,和一個健康的兒子比起來,算個屁。


    她早就將沈家所有的一切都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怎麽可能會讓一個什麽都不懂,隻是比她多了塊肉的小屁孩來搶走本該屬於她的一切,所以,她人生第一次的做了壞事,直接將容雅蘭從二樓給推了下去。


    而後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沈宏德會那麽執著讓容雅蘭生兒子。


    容雅蘭不願意,就漸漸的開始暴躁起來,拳打腳踢。


    而如今,難道說,容雅蘭又願意了?


    隻是,兩個快五十歲的人,真的能夠生的出孩子麽?


    冷冷的諷刺的看著那兩個人消失的樓梯口,眼底的神色是說不出的嘲諷。


    …………


    第二天中午。


    家裏的司機老王送來了沈星羽做的飯。


    唐靳禹這麽多天來,終於吃了頓符合心意的午餐,再加上這兩天剛做了新郎官,整個人身邊都洋溢著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就連來找他的周冬青都被這樣的春風給沐浴著。


    “知道的知道你終於脫離魔法師的身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幹了什麽呢。”周冬青陰陽怪氣的瞪了他一眼,十分不客氣的將最後一點雞腿菇鮮雞湯給喝了個幹淨。


    已經吃飽了的唐靳禹表示無所畏懼:“沒什麽,隻是突然覺得,結婚也不錯而已。”


    “你就得瑟吧。”周冬青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巴,這才滿足的靠在沙發上,突然,仿佛想起什麽似得猛地跳起來:“對了,我聽說昨天晚上唐勁給你老婆打電話了?”


    說著,臉色是說不出的猥瑣:“而且好像還在電話裏演了一場活春宮?”


    一邊說著一邊搓手,甚至連動作都變得猥瑣起來。


    “你聽誰說的?”唐靳禹劍眉微蹙,昨天的電話那麽的私密,沈星羽和周冬青也不熟悉,自然不能是她和周冬青說的。


    總不見得似乎唐勁自己說的吧。


    “阿寶啊。”周冬青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他到家的時候,藥有了效果,衣服都沒脫就進了浴室,阿寶黏在他褲子上的竊聽紐扣把這些事情全部都傳過來了啊。


    唐靳禹不由得有些頭疼:“你少弄點這些黑科技,小心哪天把你抓起來,判處竊聽罪就完蛋了。”


    “我不,雖然我身在娛樂圈,但是我有一顆技術宅的心。”


    周冬青一副我黑科技我驕傲的模樣。


    唐靳禹對他簡直有些無語了。


    就在這檔口,謝思楊推門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的走過來:“沈小姐過來了。”


    沈星羽來了?


    唐靳禹詫異的望著他,飯都送過來了,她還過來是出了什麽事麽?


    “不是,是沈大小姐過來了。”謝思楊嘴角有些抽搐的看著自家的總裁。


    明明以前說道沈小姐,都是下意識的想到沈紫靈,什麽時候,居然已經開始下意識的以為是沈星羽了。


    明明那位沈星羽壓根沒來公司幾次不是麽?


    想到這裏,謝思楊都不由得開始想要為哪位沈星羽鼓掌了,這才多久啊,就讓唐靳禹的心轉移到了她的身上,果然是沒有不挖不到的牆角,隻有不努力的小三啊。


    唐靳禹突然想起昨天箭在弦上時,沈紫靈的那一通電話,臉色頓時有些黑:“讓她進來吧。”


    說著,抬腳踹了周冬青一腳:“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就可以滾了。”


    周冬青不敢置信的看向唐靳禹,在這種八卦爆發的時候,居然讓他回去,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啊。


    唐大總裁他沒有良心,就算有,也不會痛。


    “趕緊的,我今天有事和她說,不和你嘻嘻哈哈的。”抬腳又踹了他一腳。


    這一腳踹的有些重,踹的他齜牙咧嘴的好不難受。


    一瘸一拐的端起合作麵上的髒碗,直接走到旁邊的總裁休息室裏麵的茶水間裏麵,任勞任怨的洗著碗,每一個碗都宛如古董似得,恨不得一個碗就洗到天荒地老,然後讓他徹底的聽完整個大八卦。


    唐靳禹看著已經徹底看不見背影的周冬青,也不在意,直接就讓沈紫靈走了進來。


    沈紫靈推門走進來,就看見唐靳禹坐在桌子的後麵,手上的鋼筆正瀟灑的在文件的尾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動作行雲流水,瀟灑無比。


    隻是,沈紫靈一進門卻隻覺得滿心的委屈無處安放。


    看著唐靳禹,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出來,聲音裏也充滿了可憐兮兮:“靳禹哥哥……”


    唐靳禹的手一抖,手下的文件徹底的被簽名給廢了。


    他頭疼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按了內線電話:“謝思楊,進來把這份文件重新影印一份。”


    謝思楊進來的速度很快,中間都沒有看沈紫靈哪怕一眼,直接拿著被簽廢了的文件就出門去了,而偌大的辦公室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寂靜,隻聽見沈紫靈那若有似無的抽泣聲。


    “你到底怎麽了?”唐靳禹從桌上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了沙發邊上。


    指了指沙發:“有什麽事情坐下說,別哭,哭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


    沈紫靈的哭聲啞然而止,想要反駁他,說沈星羽不就將他的心給哭軟了麽?


    可是抬眸看見男人那幽邃的眸子,一瞬間,無數的反駁都壓在心底,再也說不出口了。


    “我……容雅蘭回來了,我爸爸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對她言聽計從,我好害怕,她一定會報複我的。”沈紫靈捂著嘴巴,一邊哭泣著,一邊告狀。


    卻不想,好半晌都沒有聽見男人安撫她的聲音。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朝著男人望去,卻看見男人臉上滿是不信任的神色。


    好像在說,容雅蘭報複你?你是不是在逗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婚從天降:嬌妻通緝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溪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溪紅並收藏婚從天降:嬌妻通緝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