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梅的前夫劉紅軍跟她完全不是同一類型的人。劉紅軍就是個本分的鄉下漢子,有著他那一套為人處世的道德標準。


    在知道馬文梅擠走許母,當了小西莊瓜子廠之後,這次劉紅軍過來是跟馬文梅吵架的。


    劉紅軍就說,許婆瓜子根本就是許嬸子的配方,小西莊瓜子廠也就是人家許嬸子一磚一瓦建立起來的。你馬文梅又是怎麽回事?有什麽臉把許嬸子給趕走?


    馬文梅本來對這個前夫還保留了幾分情分。聽到劉紅軍一心為許秀蘭說話,不禁怒從中來。


    “你現在又是以什麽身份跟我吵架?咱們倆早就離婚了?我現在是你老板,你就是我的工人,你又有什麽權利跟我這麽說話?”馬文梅狠狠地堵了回去。


    劉紅軍卻說:“不管你賺了多少錢,不管你是不是成了廠長,可是做人總要講良心吧?


    你一直說,你跟許嬸有仇。可實際上,從始至終都是你想搶人家的廠子。許嬸卻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就連你不在的時候,你兒子闌尾炎,做手術錢不夠。也是許嬸剛好帶著她兒子檢查身體。一看我慌了神,二話不說就把錢先給我墊上了。後來,知道我沒什麽生計,又不計前嫌的邀請我來廠子裏工作。給


    我的工資也不低。還安排我去學了開車。


    這樣好的人,你憑啥搶了人家的廠子?你兒子知道了這事都得羞愧死。”


    馬文梅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那就是用小錢小利收買你。偏偏,你這人就是個傻子,一下就被那老女人收買過去了。現在,反而要跟我吵架。”


    劉紅軍聽了這話,又跟馬文梅大吵一架。最後,兩人不歡而散。


    這時候,馬文梅也忘了要見馬曉月的事了。


    她透過窗子,看著劉紅軍離開的背影,打敗許母的興奮突然就降低了一半。


    這些年,她安排人暗中收買了小西莊那些有股份的村民。許母倒好,她更狠,直接就收買了她的前夫和兒子。


    這雖然不會給馬文梅帶來什麽損失,卻讓她恨得牙根癢癢。


    這一天,馬文梅也沒有閑心顧及其他了。她很快把女助理留在這裏,跟花路平一起處理日常食物。又讓司機兼助理老牛,開車帶著她離開了小西莊瓜子廠。


    車子一路行駛到了縣城的一座古香古色的民宅前,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馬文梅下了車,徑自走進院子裏,也沒理會阿姨的微笑打招呼。就推開門,走到了客廳裏。


    一時間,馬文梅也不想控製自己的脾氣了,她開始瘋狂地砸那些東西。發泄心中的氣悶。


    門外的阿姨都被嚇呆了,一時間,也不敢進屋。最後,還是老牛讓她先去廚房了。


    直到把杯子和花瓶都砸碎了,馬文梅才慢慢冷靜了下來。這時,她一抬頭,就見老牛正安靜地站在門邊,就像是一道可靠的影子。


    馬文梅這才開口問道:“許秀蘭都這樣了,董香香那邊怎麽也該有所行動了吧?你不是安排人在馬家那邊盯著麽?”


    老牛這才匯報道:“昨天中午,董香香就回到昌平縣城了。下午,許秀蘭就帶著辭職的工人到雲天飯店吃了一頓飯。今天,他們就統一辦了辭職手續。”馬文梅冷哼了一聲,滿臉嘲諷地說道:“果然,女兒回來給她送錢了。那個老女人又抖起來了。可是,沒了許婆瓜子,她早就算是被打回原型了。一個農村老太太,帶著20幾個鄉下人,又能翻出什麽大風浪


    來?


    噢,對了,她還能投奔她女兒,去那個殘疾人食品加工廠掙口飯吃。”


    說到這裏,馬文梅幹脆走到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倒了一杯,粗暴地喝了下去。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在外麵的優雅從容,反而滿身都是憤怒和戾氣。


    老牛很早以前就跟馬助理一起跟在馬文梅身邊了。


    有段時間,馬助理爬上了馬文梅的床。後來被富商整治得很慘。到現在還關在牢房裏呢。


    老牛卻始終都老老實實地當著司機,幫馬文梅處理一些私底下的事。反倒成了馬文梅最信任的心腹。


    馬文梅喝完水,見老牛仍是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也不多話。於是,又開口說道:“也不能一直讓他們一直這麽清閑。董香香還有心思管這邊的事,可見她不怎麽忙。你通知鄭敏生吧,讓他想辦法搞出幾件大事來,把八珍齋的牌子搞臭了再說。嗯,就先這麽著吧,我


    要一步一步弄死董香香。”


    牛助理聽了這話,馬上就點頭應了下來。他很快就下去做事了。


    事到如今,馬文梅覺得她隻有徹底幹掉許家母女,自己才能真正痛快起來。


    馬文梅一邊想著,一邊拿著抱著酒瓶,坐在沙發上喝起來。


    ……


    那天晚上,馬文梅喝得大醉,幹脆就躺在沙發上睡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老牛來接她,她才振作起精神,來到瓜子廠。


    由於花路平衝著堂姐發了脾氣,馬文梅的那幫遠親也不敢再找她聊天了。


    這時候,花路平卻一臉焦躁地跑來找馬文梅。


    “馬總,不好了,出事了。”


    馬文梅揉著太陽穴,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麽慌慌張張地幹嘛?有事不會好好說?”


    花路平這才告訴她,許母帶走的那二十多個人,都是管許婆瓜子配方的。除了他們以外,其他人並不知道許婆瓜子的具體配方。可以說,沒有他們,就生產不出許婆瓜子來。


    花路平因為這事心急火燎的,這麽拖下去,瓜子生產不出來,是要賠償違約金的。


    這時,卻聽馬文梅冷笑道:“好呀,原來這就是許秀蘭給我留下的地雷。這個農村老娘們多少年了,還玩這一套,一點長進都沒有。


    哼,她還以為沒有這個老配方就怎麽著了呢。可她卻不知道,她這配方早就被人研究透了。她能做得出來,別人也做得出來。”


    “馬總您這是什麽意思?”花路平問。


    馬文梅也不說話,隻是當著花路平的麵,給老牛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那幾個炒瓜子的師傅接到廠子裏來。


    花路平聽了這話都傻了。“馬總,您已經找到會做許婆瓜子的師傅了麽?”


    馬文梅這才開口道:“炒出的瓜子肯定比許秀蘭的老方子炒的瓜子好吃。許秀蘭根本就不懂做買賣,都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更新換代。”


    花路平聽了這話,才安下心來,他卻又忍不住問:“既然您早就有了配方,幹嘛還費這麽大力氣,非要弄到這個廠子不可?”馬文梅瞪了他一眼,緩緩地開口道:“我要的是許婆瓜子這個牌子。許婆瓜子在國內熱銷十年,現在很多人就認這個牌子。我們要在這個牌子的基礎上,發展出自己的事業來。許秀蘭白忙了十年,不過是為


    他人做嫁衣罷了。”


    說到這裏,馬文梅哈哈大笑。


    花路平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又溜須拍馬,誇了馬文梅一番。


    等到花路平離開總經理辦公室,才恍惚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隻是一時間,他又說不出來。


    ……


    到了下午,昨天來找花路平的那個辦事員又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花路平現在煩透了馬文梅那些害蟲遠親,連忙問了一句。


    “怎麽了?又有誰鬧事了?”


    那個年輕的姑娘這才驚慌失措地說:“花經理,昨天那兩個律師又過來了,他們是來下律師函的。他們要求咱們小西莊瓜子廠從今天開始,不得繼續生產許婆瓜子。否則就告咱們廠侵權!”


    “什麽?許婆瓜子本來就是咱們的,咱們怎麽就不能生產了?”花路平聽了這話,頓時大吃一驚。


    ……


    與此同時,馬文梅終於接見了馬曉月。


    當初被許母鬥垮之後,馬文梅也向馬曉月借過錢。可惜,那時候,馬曉月的處境也糟糕透了,如果不是懷了孕,差點就離婚了。那時候,她也沒辦法幫馬文梅。


    所以,堂姐妹倆之間了心結,關係早已不複從前那般清熱。馬文梅認定馬曉月就是來投奔她的。自然是裝腔作勢地擺了半天譜。又在馬曉月麵前做足了姿態,這才開口邀請馬曉月和她男人都來瓜子廠裏上班。隻是,廠裏那些陳舊的規矩都得改,馬曉月一家也得從


    頭做起。可馬曉月卻笑著說道:“堂姐,我已經不想再摻合在這事裏麵了。我和我男人在縣城裏開了家小餐館,現在生意挺好的。我之所以來這裏找你,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許嬸當初之所以能堵住那幫人的嘴,當


    瓜子廠的總經理,是因為她用許婆瓜子的配方和許婆瓜子的商標入了股。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怎麽過了十年,我們村的人好像就都把這些事給忘了。許嬸子現在辭職了,自然要退股,可是許婆瓜子的配方怎麽辦?”


    “什麽?”馬文梅聽了這話,頓時就拍著桌子站起來了。她緊張地問馬曉月。“他們當初注冊許婆瓜子的商標了麽?”馬曉月抬眼看著她。“這我就不知道了。那一年,我婆家一家子都被趕出瓜子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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