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哥大馬猴兩兄弟又詳細地勘察了一番。他們甚至還想方設法,多探聽到了一些謝家的具體信息。


    比如,每星期六下午,謝三總會帶著兩孩子去昌平,看望他媳婦。


    又比如,到了星期六,八珍齋會有一部分住在謝家的麵點師,回自己家,休個周末。


    總而言之,星期六就成了謝家人口最少的時候,同時也是他們成功率最高的時候。


    胡子哥思來想去,幹脆就拍板定下,他們兩兄弟就在本周六晚上行動。


    周六白天的時候,他們還假裝路過的樣子,特意又去謝家門口查看了一番。


    果然,謝三下午就帶著兩孩子,又裝了一車的禮物,就開車出發了。


    他們走後,胡子哥又親自繞著謝家大院轉了一圈,重新踩點。


    還找了個機會,往謝家最裏麵的院子裏,扔了幾個加了麻藥的肉饅頭。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那兩兄弟回到臨時住處,關上門,吃了點東西,就開始上床睡覺。


    直到過了12點,所有的人家都陷入了夢想,他們才悄無聲息地爬起來。


    拿起了事先準備好的家夥,趁著夜色,輕車熟路地摸到了謝家大院。


    這院子,兩兄弟雖然沒有進去過,可也找到了進去的捷徑。


    他們特意選了離院門口那條狗比較遠的院牆。


    雖然下午扔了個肉饅頭,估計那兩狗早就被藥趴下了。


    隻是,胡子哥心思細膩,為人又足夠謹慎。他生怕一不小心,再把那兩條狗驚醒。到時候,一切可就不好辦了。


    兩兄弟一路繞道過去,他們對爬牆並不陌生。


    特別是那大馬猴,他自小在馬小團裏,練出了一身攀爬的硬功夫。今天也是,一腳蹬在胡子哥肩膀上,一借力,大馬猴幾下就翻上了牆。


    他又遞過來一條繩索,把胡子哥也拉了上去。


    又借著工具,兩人互相搭把手,就很輕鬆地翻過了院牆,一路貼著牆邊,往裏走。


    此時,夜深人靜,院子裏一點聲音氣息全無。那兩條狗大概也已經睡死過去了。


    胡子哥和大馬猴很快就摸到了謝三爺的書房門口。這個藏著寶貝的位置,還是老林想方設法打聽出來的。


    而且,老林也說過,謝三這人個性張揚,總喜歡把那些值錢的東西往家裏帶。一般情況就放在這間書房裏。還有一部分,就明晃晃地擺在書架上。


    想到一件五千塊,兩兄弟看著彼此,滿眼都是貪婪之色。


    他們很快就拿起工具,準備撬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什麽東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們的身後,狠狠地衝著大馬猴小腿肚子就啃了一口。


    大馬猴當賊當久了,為人也算警覺。他實在怕被別人發現。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手塞進了嘴裏,這才沒叫出聲來。


    可他腿上實在太疼了,他實在忍不住戰戰兢兢地回頭一看。隻見黑暗中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此時正怒瞪著他,兩眼冒著滲人的綠光。


    大馬猴看著這麽個東西,嚇得緊緊地抓了胡子哥的肩膀一把。


    胡子哥正在專心幹活呢,也懶得理他,就壓著聲音問道:“兄弟,你幹嘛,沒見我正忙和著。”


    大馬猴此時已經嚇死了,他覺得那隻藏在黑暗中的大狗,是打算生吞活剝了他。於是,慌亂地叫道:“哥呀,有狗。”


    “胡說,有狗它能不叫?”胡子哥回頭看去。


    隻是,他不回頭還好,一回頭隻覺得有一陣血腥味迎麵而來。


    胡子哥身手也算靈敏,往後一退,後背狠狠地撞在木門上,發出了很大的動靜。這才勉強躲開了那狗的攻擊。


    可奇怪的是,狗穩穩地落在地上,也不叫喚。隻是,又再次擺出了進攻的姿勢。看上去是打算往死裏咬他們。


    胡子哥頓時也被這狗嚇了一大跳。他們兄弟當賊這麽久,還真沒見過這種鬥誌旺盛的狗。


    一時間,他也想明白過來了,那五萬塊錢他也不打算掙了。也顧不得其他了,他直接就對大馬猴喊了一聲:“兄弟,咱們快跑。”


    說完,他就先一步向著牆根竄去。他腳底生風,跑得飛快。隻是還沒到牆根,突然聽見大馬猴一聲尖叫。


    他甚至沒來得及回頭,背後就受到了一陣強烈地撞擊。


    那力量實在太大,再加上慣性,他根本就無力掙紮,直接就被那東西撲倒在地上。


    那一刻,胡子哥突然意識到,那東西是真的要活撕了他。


    他活到這麽大,幹了這麽多年的賊,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矯健凶殘的狗。因為天黑,他甚至看不清楚狗的長相,隻覺得那並不是一條狗,而是一頭惡狼!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到那狗張著大嘴,衝著他噴了一口帶著血腥的熱氣。


    好在關鍵時刻,有人推門出來,喊了一聲“大黃”。


    胡子哥這才僥幸得救了?!


    ……


    當天晚上,老趙讓小張在家裏繼續守著,他和兩位年輕的麵點師,連夜就把這兩賊送到了派出所,順便報了案。


    那個長得像大馬猴似的家夥,腿被狗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還嚇得尿褲子了。此時,他臉色刷白,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民警不得不先帶他去了趟醫院,治療傷口。


    胡子哥雖然差點被活活咬死,但實際上,並沒有受到什麽嚴重的傷害,頂多是臉上,後脖子上稍微受了些擦傷。


    隻是,他也已經被嚇破了膽,整個人都如驚弓之鳥一般。


    民警問什麽,他都說了。沒問的,他也主動交代了。隻求民警千萬別再把他送到那條惡狗麵前。


    足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胡子哥和大馬猴作為慣偷,行竊多年,終於算是落網了。


    ……


    到了第二天,老趙一大早就打電話告訴謝三,昨天家裏遭賊了,東西倒是沒丟,賊被家裏的大黃給抓住了。


    謝三一聽,小偷都被送進派出所了,家裏也沒別的事。所以,也就沒太往心裏去。自然,也不會跟媳婦主動提起。


    等到中午,輕輕鬆鬆地陪著媳婦吃完午飯,謝三這才帶著兩個小猴,往城裏趕。


    一路無話,到家之後,看著窗根底下,那隻眯著眼睛,打瞌睡的虎斑土狗。實在很難讓人把它跟抓賊的“英雄”聯想到一處去。


    謝三又看了這懶貨兩眼,忍不住問老趙:


    “老趙,你早上跟我說,這玩意昨晚上抓賊來著,不會是開玩笑的吧?我怎麽看著它,好像連齜牙也懶得齜呢?何況,來家裏也有一段時間了,我還真沒聽它叫喚過呢。”老趙隻得抬眼看向謝三,開口解釋道:“不會叫的狗,咬人才狠呢。老肖在私底下可跟我說了,這隻狗別看個頭不大,在他那裏也算是一霸。老板,您當初不是也看見了麽。它自己趴在籠子一邊,別的狗寧


    願在另一邊擠成一團,也不願意往它身邊蹭。”


    謝三聽了這話,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有這麽回事。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不是土狗麽?難不成它還是什麽不為人知的品種?”


    老趙笑著開口道:“老板,您想多了,土狗才好呀,咱們也不知道他混了什麽種。反正,關鍵時刻,大黃能給咱們辦大事呢!”


    老趙忍不住又把這黃狗誇了一通。


    謝三卻問:“那大黑呢?昨天晚上,大黑沒幫著抓賊呀?”


    老趙連連擺手,回道:“可別提了,大黑被那兩賊喂了麻藥饅頭,一直睡到今天上午,才勉強能站起來。那也還是暈頭暈腦的。所以說,還是咱大黃夠機靈。”


    謝三忍不住眯起眼,細細地打量了那隻睡過去的虎斑土狗。


    隻是再怎麽看,這還是一隻長得特別難看的土狗,也就是他們家小閨女不知怎麽的就相中它了。


    不然的話,以謝三爺的品味,是絕對不會把這麽難看的狗帶回家養的。


    不過,現在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就連一條狗都不能單單隻看它的皮相。說不準,他內裏就藏著一頭狼呢。


    謝三爺倒也沒再說什麽,抬起腳就往屋裏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詢問,那兩賊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經過的時候,大黃根本就沒有抬眼皮,隻是微微地支棱了一下軟趴趴的三角耳。


    剛好這時候,小猴妹妹又拿著一個小皮球,跑過來找她的狗一起玩了。


    小猴妹妹平時也是個安靜的性子,愛好是練習電子琴和念書。


    隻是,自從有了這狗,她也喜歡跑到院子裏玩了。


    這姑娘喜歡大黃喜歡得不行,每次一見到這狗就特別興奮。


    她跑上前,還離挺遠,就把那顆小皮球狠狠地砸在了大黃的臉上。


    謝三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幹出這種事,頓時心頭就是一驚。


    這大黃可是能抓賊,會咬人的狗。它被惹急了,別再把小猴妹妹也給咬了。


    隻是謝三剛要勸阻女兒,就見那皮球砸在大黃的臉上。那狗卻還是沒什麽反應,頂多就是聳了聳耳朵。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那個球,叼到了小猴妹妹麵前。


    小猴妹妹顯然已經習慣這麽跟大黃玩了。硬生生從狗嘴裏摳出小皮球,又用力把球扔了出去。


    這時候,大黃才甩著尾巴跑過去,懶洋洋地把球撿了回來。


    它身上還是一點那種屬於狗的鬧騰勁都沒有。隻是慢悠悠地小跑著,就像在散步似的。


    反倒是小猴妹妹越扔越興奮,跑得小臉紅撲撲的,看上去特別開心。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就好像這狗大爺是在屈尊降貴地陪著他們家小姑娘玩耍似的。


    謝三簡直無法繼續直視了,隻得一轉身,就回屋裏去了。


    ……


    謝三又詳細問了問老趙,昨天抓賊的具體情況。


    老趙在這方麵,也算比較有經驗,在把那兩個賊送到派出所之前,倒是也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來。


    他幹脆就把事情的經過,都跟謝三說了。


    謝三聽了那些話,忍不住都被氣樂了。“合著老林是發現,他布局賣給我的東西都是能賺錢的。一時間氣不過,也不甘心,就動了歪心思。因為怕京城裏沒人肯幹,他幹脆就特意跑到外地,找了兩個小有名氣的賊來。想偷我手裏那些值錢的古董


    ?這老林還真是膽大包天。他真不把咱們這邊的法律不當一回事呀。大概以前也沒少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謝三一臉不屑地說道。老趙又繼續說道:“這兩賊還沒偷的時候,老林就被老板您氣得中風了。那兩賊也算機敏,一打聽老林已經不中用了。他們本想著,卷了這筆定金回老家就算了。卻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又被人堵了。那


    人又出了五萬塊錢的巨款,讓他們來咱們家裏繼續偷東西,並且先付了二萬塊錢的定金。兩個賊這才又動了心,跑來咱們家裏偷東西。”


    謝三聽了這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麽說來,還有另一夥人要對付我咯?他們這是想斷了我的財路呀?”


    而且,很可能那人就是指使江望海的人。江望海失敗之後,他又隱藏在背後,繼續指使老林。


    不然,老林那人一直從事古董買賣,早就對他心生怨恨,卻偏偏隱忍了十多年,也沒敢對他下過手。


    怎麽這麽巧,今年開始,老林那個見風使舵的老滑頭,突然就牛氣起來了?又是美人局,又是往外放消息的,恨不得把他一腳踩死。


    憑心而論,這麽出風頭可一點都不符合老林那老狐狸的性格。


    謝三又忍不住問:“那個找他們的人有什麽消息麽?”老趙又開口道:“那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很斯文,行事卻比較陰險。據那胡子說,他姓馬。胡子懷疑他是港島人。對了,他還坐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其他就隻有等著派出所那邊,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線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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