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靈心頭一凜,張嘴就要說話。


    哪想,沈墨白一心兩用,將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嘴巴剛張開,就被沈墨白用嘴堵住了。


    臥……槽啊!這種時候玩親親,是不是對神佛的大不敬啊?


    假公濟私地狠狠糾纏了幾秒鍾寶貝娘子的唇舌,沈墨白才鬆開紀青靈,貼住她的耳朵悄聲道:“別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我們且繼續聽下去。”


    果然,紀銘潛根本未發現身後站了兩個人,繼續自說自話道:“你知道嗎?他沒有騙我,他說的是真的。


    這個孩子,她,真的和你越長越像。


    現在,基本上和你當年一模一樣。


    其實我知道,你當年懷疑過。


    但,她那麽乖巧可愛,那麽聽話,從來不哭不鬧。


    所以,你便是懷疑,也一直都把她當成我們的孩子來養育。


    既然……既然已經相信了,為何還要翻出來?為什麽不選擇忘記?


    真相……其實對誰都沒有好處……”


    紀銘潛的聲音裏帶著無盡的悲涼,紀青靈卻聽得直發暈。


    好大一盆狗血啊!


    她這是穿越到了一個神馬鬼地方?怎麽每個人的孩子都不是親生的啊?


    難不成盛軒王朝有這樣的傳統,自己生了兒女都害死,然後,專門去擄了別人的孩子拿回來養?


    沈墨白這樣,沈明軒這樣,她也這樣。


    唯獨肖慕不是。


    可肖慕貌似比他們更慘一點,連個冒牌爹媽都沒有,直接被一小人國來的師父撫養成人。


    我勒個去!


    這要是寫成小說,絕對能雷翻所有的人。


    額頭上的青筋狠狠跳了兩下,就像狗仔隊突然發現某個大明星與誰誰去賓館開房了一樣,紀青靈的眼睛霎時間變得比閃光燈還要亮。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人,紀青靈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李代桃僵的冒牌貨。


    她也不介意自己究竟是垃圾堆裏撿來的,還用是試管嬰兒造出來的。


    白盈盈不知道她的身份沒關係,紀銘潛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沒關係,反正她是靈魂穿越,又不屬於這個時代


    但問題是有個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知道她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這個人,就是紀銘潛口中的那個他。


    倘若這人是個單純的人販子,紀青靈會一笑了之。


    但不是,這個人明明知道她不是白盈盈親生,那麽,他憑什麽一口認定她長大以後,一定會跟白盈盈長得一模一樣?


    所謂女大十八變,也許她長著長著就變樣了呢?


    再說,剛生下來的小女嬰,容貌有多少可信度,這個有待進一步研究。


    所以,這個人的動機很值得懷疑。


    直覺告訴紀青靈,這個人,不是沈擎蒼就是沈昊辰。


    想來想去都覺得沈昊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能有這種偷梁換柱一手遮天的本事,還能讓紀銘潛一輩子三緘其口的,除了當時的皇帝沈昊辰,不可能再有別人。


    紀青靈可不相信沈昊辰是一時良心發現,怕白盈盈承受不住喪女之痛,才費盡心思找來一個替代品安慰白盈盈。


    那麽當年,沈昊辰將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嬰交給紀銘潛,到底想幹什麽?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麒麟山上的那個山洞。


    當初,肖慕帶著她前往尋找冰玉蓮時,曾親口告訴過紀青靈,洞門上的指紋機隻有肖氏後人,而且必須是一男一女指紋合並才能打開。


    肖慕自然是肖氏後人不會錯,沈墨白也是,可她紀青靈卻不是。


    她親眼看見過自己和沈墨白的血液鑒定結果,他們之間沒有相似度,他們不是同一個祖先傳下來的後人。


    那她,為何能與肖慕一同打開麒麟山山洞上的指紋控製門?


    強烈的不安自心底油然而升,紀青靈突然覺得自己、沈墨白、肖慕和沈明軒,都被卷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中。


    死亡宿命!


    當這四個字出現在腦海裏的時候,八卦之心瞬間消失,紀青靈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視線已經去追尋肖慕。


    正好肖慕也在看她,四目相對,紀青靈一下子怔住了。


    肖慕的目光依然如水晶般純淨通透,可是,她卻第一次發現肖慕的目光如此深邃,就好像裏麵隱藏著千百萬光年與記憶,讓她不受控製想要走進去。


    聽完紀銘潛的自言自語沈墨白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低頭去看懷裏的青兒,卻發現他的小女人正目光飄忽地望著肖慕。


    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肖慕也在看她,二人視線交流,深深凝視,竟讓沈墨白產生出千百年前他二人便是一對生死戀人的錯覺來。


    心頭狂跳,想也不想,大手已扳住紀青靈的頭,將她摁進自己的胸膛,另一隻手,卻氣急敗壞地去抓紀銘潛的肩膀。


    紀青靈的思緒猛地被他打斷,回眸正瞧見他滿臉殺氣地向紀銘潛抓去。


    眉心一跳,伸手便抱住了沈墨白的手臂。


    沈墨白垂眸怒視她,眼底皆是濃烈的不滿和哀怨。


    衝他眨巴眨巴眼睛,紀青靈指指依然在自言自語的紀銘潛。


    很顯然,她想讓沈墨白幫他控製紀銘潛。


    沈墨白瞪她一眼,雖不情願,大手還是在半空中改道,輕輕摁在了紀銘潛的後背心上。


    幾乎同時,紀青靈的聲音如同蠱惑般在紀銘潛耳邊響起:“咱們的孩子呢?那個生下來就是死的女孩兒呢?


    你到底把它弄到哪裏去了?”


    “孩子?咱們的孩子?”紀銘潛喃喃,像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


    顯然,沈墨白的內力,使他陷入了更深的回憶中。


    他抬起頭,用空洞的眼睛直直瞧著紀青靈。半響,才搖頭道:“孩子死了……”


    “死了以後呢?難道你把它喂狗了?”


    沈墨白皺皺眉,他的小女人可以更彪悍一點。


    類似的冷笑話,他覺得一點也不好笑。


    可是,紀青靈的話顯然戳中了紀銘潛的痛腳。


    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低吼道:“誰敢把我女兒喂狗?誰敢?


    我們的女兒,隻有神才配與她同在。


    隻有神……”


    紀青靈沒等他說完,就讓沈墨白撤了手。


    衝身後的野戰軍揮了揮手,野戰軍直接扛了昏死過去的紀銘潛悄然離去。


    “走吧!”沈墨白的臉色依然不好看。


    紀青靈不由摸摸他的臉,問:“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不舒服?”


    肖慕已經走了過來,聽見紀青靈說沈墨白不舒服,很主動地伸手去抓沈墨白的手腕,想要給他把脈。


    手指才觸到沈墨白的衣袖,就被沈墨白甩開了。


    看他一眼,沈墨白冷聲道:“醋吃多了,胃裏難受,臉色自然難看!”說罷,抱起紀青靈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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