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遲疑一下,沈墨白道:“城池被困,西京人寧可餓死,也不出來呢?”


    “嗬嗬!”輕笑著揉了揉太陽穴,紀青靈道:“那就是天意如此了!


    不過,我們也可以想辦法引他們出來。”


    看著她絕色的小臉上明顯的算計和狡詐,沈墨白墨玉般的眼眸愈發深沉。


    男人打仗,大多會選擇亮劍進攻,因為進攻代表著力量和強悍。


    而他的青兒喜歡劍走偏鋒,每回都用不入流的法子搞陰謀詭計。


    偏偏這些陰謀詭計無比凶險,就像這場人工降雨,不費一兵一卒就把梁帝的百萬大軍一下子搞死完了。想現在西京國庫虧空,後勤供給嚴重不足,隻要他們捧著西京的黃金,吃著西京的供奉,將將西京國那幾個為數不多的糧棉供應城池圍他個半年,再在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邊關隘口設卡設防,不允許西京


    大軍來救。


    那麽,根本不用動刀動槍,餓都把西京人餓死了。


    也許根本就不需要半年,位於沙漠地帶的西京恐怕連兩個月都撐不下去。


    便是麵對這樣的殘兵敗將,青兒還有算計。


    唉!是誰說他的小女人善良又易感的?


    毒,太毒了。


    他的青兒根本就是天下第一毒嘛!


    “寶貝!難怪人家都說天下最毒婦人心。


    你果真是這世上最陰險、最奸詐、最狡猾、最無賴的毒婦!”


    臥槽!她陰險,她奸詐,她狡猾,她無賴?


    她這是替天行道,拯救天下蒼生好不好?


    不過?


    眉頭一挑,杏目一瞪,紀青靈挑釁道:“怎麽?你後悔了?


    如果你沒有百毒不侵的本事,那就把我讓給其他人當娘子吧!


    追求我的愛慕者可有一大堆,肖慕就是首選。


    我可以……”


    “你是不是想死?”沈墨白的臉,瞬間就綠了。


    “嗬喲?你敢威脅我?我……”


    “我”字剛剛出口,沈墨白已經扯下自己和她的防毒口罩,惡狠狠地吻了下來……


    掌燈時分,紀青靈、沈墨白、肖慕和卓雲騰四人相聚在卓雲騰的主帥大營裏。


    沈墨白麵色鐵青,渾身散發出來的威壓能把人凍成長白山。


    相比之下,肖慕的臉色就好看了很多,甚至,他的眉宇間,還隱著淺淺的笑意。


    那笑很淡,然而,看在沈墨白眼睛裏,卻無比刺眼。


    心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竄,他有種把肖慕直接拍到西伯利亞去的衝動。


    兩大絕世美男,一個如地獄撒旦,一個如佛祖臨世,就這麽四目相對,眼刀亂飛,空氣中都能聽到滋滋的火花聲。


    紀青靈裝作沒看見,任由他二人的眼刀飛來飛去,隻管自己捧著杯清茶,優哉遊哉地品茗。


    看看兩大美男,再看看滿臉幸災樂禍,恨不得讓沈墨白和肖慕直接肉搏pk,她來當裁判的青靈,卓雲騰抖了抖,又抖了抖。


    他實在有點同情沈墨白,遇到這麽個腹黑不省心的小女人,當真是人生之大不幸。


    不過,咳咳!他很樂意讓沈墨白將這種不幸轉讓給他。


    “那個,墨白?


    其實吧!我覺得青靈是對的……”


    “閉上你的臭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擦!一股小火苗蹭地竄到卓雲騰頭頂。


    誰是臭嘴?你才是臭嘴呢!


    孤可專門用青靈的法子做了一大把牙刷,每天都要用牙粉刷好幾次牙。


    眼下,孤的牙白得可以照瞎你的眼睛。


    別以為孤怕你,若把孤惹毛了,孤就用這一口大白牙咬死你!


    那火苗竄得無比歡實,隻是,在卓雲騰頭頂盤旋了一陣,竟蹭地竄下來,倏地一下又熄滅了,直把紀青靈看得一愣一愣的,內心哀歎,爛泥扶不上牆喲,扶不上牆!


    好吧!卓雲騰很有自知之明。


    在名虧、暗虧,吃了沈墨白不知道多少次虧之後,他無比憂桑地承認了一個事實。


    他確實打不過沈墨白,這輩子也別想打贏沈墨白。


    所以,人窮誌短馬瘦毛長,他還是非常識時務地閉上了自己的臭嘴。


    這邊卓雲騰才黑了臉安靜下來,視線一轉,卻對上了青靈同情又恨鐵不成鋼的小眼神。


    這小眼神如此邪惡,竟讓他一陣惡寒。


    眼珠咕嚕嚕地轉了幾圈,他突然嘿嘿冷笑幾聲,站起身走到紀青靈身邊,低聲道:“青靈啊?這營帳內火藥味和醋味太重,我快熏暈了。


    不如這樣,咱們倆先出去,讓墨白和肖慕單獨切磋切磋?


    我跟你說啊!我知道一個特別美的地方,每天晚上都有流星雨。


    咱們倆現在就去看流星雨,如何?”


    明明是詢問的話,卓雲騰說出來卻是肯定的語氣,仿佛他篤信紀青靈一定會讚成。


    果然,一聽見流星雨三個字,紀青靈的眼睛就亮了。


    “哪兒?哪兒?還能看見流星雨?


    雲騰,你不是騙我吧?


    我要去看,我現在就要去看!”


    直接從凳子上彈起來,一把牽了卓雲騰的手,紀青靈拔腿就往帳外衝。


    “砰!”下一秒,她已一頭撞在了肉牆上。


    不對,是撞在沈墨白的胸膛上。


    隨後,鋼筋般的手臂緊緊箍住了她。


    “不許去!”


    很蠻橫、很霸道的口吻。


    不過,紀青靈的眉頭還沒有皺起來,立馬又變成了很委屈,很沒骨氣,很賴皮,很狗腿的語氣:“寶貝!咱不和雲騰去!


    這廝隻會舞刀弄槍,根本不懂琴調,哪裏知道流星雨的美?更不知道看流星雨的時候要許願。


    你若想看流星雨,為夫陪你去看便好。


    你若喜歡,今晚咱們就不回來了,直接在那裏看一夜。


    便是你累了困了,為夫都可以給你當肉墊。


    如何?嗯……”


    最後這個“嗯”字出口,帶著長長的拖腔,滿是撒嬌的味道。


    肉墊?還“嗯”?臥槽!


    紀青靈和肖慕同時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


    卓雲騰隻覺眼前一黑,猛地打了個趔趄。


    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帳簾,估計直接就把自己摔出帳外去了。


    “沈墨白?你能不能更腹黑,更不要臉一點?


    跟青靈撒嬌裝可憐就罷了,你……你……你居然詆毀我?”


    “詆毀你不行啊?本王跟自己娘子詆毀你,又不是跟你詆毀你,有什麽不要臉的?”鳳目一瞪,沈墨白不悅道:“雲騰是看著眼紅?”


    我擦!這叫什麽話?


    這是對牛彈琴麽?是對牛彈琴麽?


    他跟自家娘子詆毀誰他卓雲騰都管不著不是?可為毛要詆毀他?還當著他的麵兒?


    難道,在他沈墨白的眼睛裏,他卓雲騰就那麽不濟事嗎?這是多看得起他卓雲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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