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去!這廝什麽時候看到安澤想親她了啊?


    還有,他倒是觀察得仔細。


    沒錯,紀青靈確實穿的是安澤的衣裳。


    但安澤也算翩翩君子,給她準備的幾套換洗衣物,都是嶄新的好不好?


    見不得沈墨白滿臉委屈的樣子,此時紀青靈雖又氣又羞又惱,卻也是滿滿的心疼。


    長歎一聲,終於仰起臉主動吻上他的唇。


    “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兒嗎?


    自古以來,美人計都是最好用的法子。


    咱們此行機密,帶的人又不多,且個個都是精銳。


    倘若盡數折損在這裏,多不劃算呀?


    若是以我一人之力,就能探出他們的底細,咱們再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那豈不是事半功倍麽?


    難道你不希望這場戰爭打起來輕鬆一點,咱們能早點回去陪伴煊兒……還有他們嗎?”


    捉住沈墨白的手,輕輕撫在自己的小腹上,紀青靈的聲音綿軟柔順,帶著明顯的喜悅。


    “他們?”沈墨白微怔。


    繼而眼睛一亮:“青兒?你是說,這回是兩個?”


    “嗯!”紀青靈嬌嗔地倪他一眼:“在皇城時我便有所察覺,卻不敢肯定。


    剛到宛京那兩日,肖慕替我把脈,證實了。”


    “寶貝……”沈墨白的頭突然埋下來,伏在她的頸窩間。


    他的聲音悶悶地傳進她的耳朵,帶著微微的哽咽:“謝謝你,謝謝你!”


    心髒猛地被揪緊,紀青靈抱住他:“墨白?你且放心。


    從今以後,不會是你一個人,再也不會是你一個人。


    智親王府將會枝繁葉茂花開並蒂,你不會再回到那個古井底下,永遠都不會再回去。


    你要記住,不僅僅是我愛著你,咱們還有煊兒,還有另外兩個肉團子。


    我們都會愛著你,陪著你,一輩子在一起!”


    “是,我們一家人,一輩子在一起!”


    屋外寂靜無聲,屋內,夫妻二人靜靜相擁。


    誰也不再說話,也不做什麽,隻是這般相依相偎,閉上眼睛,感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時間仿佛在瞬間停止,世上再無其他,隻剩他二人,一室靜好……


    許久,沈墨白才睜開眼睛,他的眼眸比夜色還要深沉,黑不見底,眉眼間皆是不舍和心疼。


    “青兒?你如今不是一人,乃是三個人。


    與虎同行,你要照顧好自己,且不可意氣用事,知道嗎?”


    “我知道!”


    “你且記住,倘若你有個什麽好歹,什麽也不需留下,隻管奔奈何橋而去,站在橋邊等著為夫。


    為夫自會帶了煊兒來尋你,待我們一家團聚,為夫將孟婆丟下奈何橋,我們一家五口一起去投胎轉世……”


    心頭一酸,紀青靈更緊地抱住他:“好!我記住了。


    不管我們誰先到了奈何橋,都不可以獨自喝孟婆湯。


    一定要等到對方前來,將孟婆丟下奈何橋,再攜手去轉世投胎。”


    鬆開她,沈墨白翻身下榻:“我走了!”


    “等等!”撲上前,紀青靈從身後抱住他精瘦矯健的腰。


    待他轉過頭來,她卻不知要說什麽,隻是抱著他的細腰,就是不願鬆開。


    “如此……”沈墨白壞壞一笑,長臂一攬,已將她抱起團入懷中。


    再度躺倒在榻上,勾起一側唇角,似笑非笑地瞧著她:“既然青兒舍不得為夫,那為夫便不走了,就這麽抱著吧!”


    “啊?”紀青靈趕緊鬆開手:“那怎麽行?天很快就要亮了。


    安澤一會兒就會來喚我用膳,萬一發現你在我房裏……”


    “那又如何?就說青兒晚上害怕,哥哥來抱著你哄你睡覺!”


    臥……槽,這樣也行啊!


    好不容易將沈墨白打發走,紀青靈才閉上眼睛,便聽輕輕的叩門聲。


    安澤溫潤磁性的聲音響起:“林姑娘?可醒了?”


    “醒了,還沒起!”


    紀青靈心頭狂跳,也不知道沈墨白有沒有和安澤遇上。


    但聽安澤的聲音中似乎含著笑,心才緩緩放下來。


    “林姑娘莫急,我等你……”安澤的聲音一頓,再響起時,帶著些些尷尬:“昨日姑娘說想在這穀裏看日出。


    安澤剛巧知道一處山穀看日出最好,姑娘可願安澤相陪?”


    一晚上沒睡,她很困很想睡覺好不好?看毛的日出?


    再說,她現在懷孕兩個月了,雖然沒有任何孕吐反應,但還是有些嗜睡,大好時光,不能睡覺,這不是找虐嗎?


    嗬喲!昨天腦子一定是進水了,才會說出看日出的瘋話。


    將心頭的厭煩強壓下去,紀青靈悶聲道:“哦!將軍稍等,林青片刻就好。”


    安澤微怔,林青平時溫柔可親,此時聲音裏卻帶著些些沉悶和不悅,難道是自己讓她厭煩了?


    想到天還沒亮,他便心急火燎地來敲人家姑娘的門,頓時懊惱不已,忙道:“姑娘若是身子不適就歇著吧,安澤不打擾了。”


    話音剛落,門吱嘎一聲開了,紀青靈已俏生生地站在了他麵前。


    這軍中從未來過女子,自然也沒有女子的衣裳。


    安澤平素愛幹淨,這才多準備了幾套衣裳。


    也幸虧備了幾套新衣,不然她倒是該穿什麽?


    想著當日她換下來的衣裳破爛不堪,現在還都悄悄藏在他的衣櫃中,安澤便覺心頭暖洋洋的。


    再想她穿的都是他的新衣,又有些懊惱。


    早知道,該將自己穿過的衣裳借給她。


    見安澤堵在門口,不進來也不走,炯炯的目光隻熾熱地盯著自己,紀青靈眼底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不動聲色地輕歪腦袋,裝作一副懵懂清純的模樣,紀青靈柔聲問:“將軍?我已經準備好了,不去了嗎?”


    “嗯?啊?哦!去,去……”


    再不敢瞧她,如同受驚的兔子,安澤扭頭便走。


    紀青靈輕輕呼出一口氣,她今年都二十二歲,是肉團子的娘親了,而且,肚子裏還有兩個。


    卻偏偏要裝出這幅十五六歲小女孩不諳情事的模樣,很有難度很惡心好不好?


    幸虧這安澤是個不懂情事的愣頭青,不然還真不好糊弄。


    想到自己剛才撒嬌賣萌的模樣,心頭一陣惡寒,紀青靈抖了抖,再抖了抖,直將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部抖掉,才急急忙忙追趕安澤去了……


    安澤說的地方乃是黑山之巔的一處懸崖,站在凸起的崖壁上,紀青靈放目遠眺。


    此時天雖未亮,但東方已隱隱泛白,崖上崖下竟皆是一片花海。


    隻是,這裏的花海卻與軍營中的不同,不是泣血的罌粟,而是粉紅色的櫻花。山風習習吹來,帶著盛夏特有的暖意,將地上灑落的櫻花花瓣層層卷起,潮水般柔軟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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