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風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銀子沒有可以借啊!”


    “借?”李貴妃一愣,脫口問道:“問誰借?”


    “自然是太後和皇後!”


    “太後和皇後?”麵上滑過一絲冷傲,李貴妃道:“你倒是瞎了嗎?前日在布衣天下的門口,他們的人不是也混在其中?


    雖說本宮最是瞧不得她們這種唯唯諾諾還要假扮清高的樣子,但也不能不提防她們在背後害我。


    見到本宮白白空歡喜一場,她們這兩日都高興得仿佛過年。


    知道本宮要去參加競拍,怎麽可能還會借給我借銀子?


    故意惡整陷害本宮還差不多,本宮難道要送上門去觸黴頭?”


    如風麵色一凜,道:“太後和皇後心懷叵測,娘娘此時退出,她們便少了最大的競爭對手,娘娘難道是想成全太後和皇後?”


    “不成全有又能……”話音一頓,李貴妃突然站起身走到窗邊,親自關好窗戶,才低聲道:“你是不是還打探出了什麽?”


    “娘娘?”壓低嗓音,如風道:“這兩日,奴才聽說,太後和皇後監守自盜,不但將敬事房的銀庫搬空了,還從國庫中提了不少銀子。


    眼下,朝中有大半大臣都被她們收買,正試圖聯名上書,奏請皇上立嫡皇子為太子。”


    “啊?此話當真?”


    “奴才乃是娘娘從李家帶進宮的,娘娘可信得過奴才?”


    “你想怎麽做?”


    如風不答反問:“太後雖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但因當年太子格魯之事,與皇上一直不和。


    皇後乃是皇上的發妻,雖不得寵,卻為皇上誕下皇子。


    皇上登基已有月餘,卻始終不立太子,此番心意娘娘難道不知曉?”


    “你是說?”


    “早幾年,老爺和幾位少爺便傳話給娘娘,讓娘娘早些為皇上誕下皇子。


    可娘娘被皇上獨寵椒房這麽多年,何時有過身孕?


    皇上從不讓娘娘服藥避孕,娘娘豈會懷不上龍子?


    她們既有心害娘娘,娘娘又何必心慈手軟?


    所謂打蛇打七寸,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李貴妃聽得心驚肉跳,再次脫口問道:“你到底想怎麽做?”


    “不是奴才想怎麽做……”如風嘿嘿一笑:“是娘娘您想怎麽做?”


    “本宮?”


    “怎麽,難道娘娘不想利用這個機會,一箭雙雕?”


    “一箭雙雕?”李貴妃眼睛一亮。


    對,一箭雙雕。


    既可以得到布衣天下的孤品,又可以嫁禍於人。


    第二日深夜子時,看守國庫的侍衛們剛聽到一聲夜貓子叫,便感到頭暈目眩。


    不多時,便一個個躺倒在地,昏睡過去。


    他們睡著後不久,便有十幾名小太監小心翼翼地打開庫門,躡手躡腳地魚貫而入。


    一炷香後,這些小太監們抬著兩口笨重的箱子出來了。


    其中一名小太監跨過門檻時沒走穩,腳下一絆,手裏的箱子險些滑落出去。


    “啪嗒”一聲悶響,一塊東西從晃開的箱蓋中甩了出來。


    朦朧的月色下,這東西散發著明晃晃耀眼的金光。


    躲在不遠處刁鑽角落裏偷窺的左右兩位丞相同時心頭一驚,麵色瞬間變得蠟白。


    左丞相害怕自己忍不住驚呼出聲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哪想,他才一動,右丞相的一隻腳已邁了出去。


    一把抱住右丞相,左丞相低聲問:“你做什麽去?”


    “他們,他們膽子也太大了,居然一下子盜走這麽多黃金,我得去阻止……”


    “怎麽阻止?”左丞相眼皮直跳:“你當看守庫門的侍衛們真的這麽不濟?


    開玩笑,他們可都是皇上從禦林軍中挑選出來的精英。”


    “啊?你說他們是裝的?”


    “怎麽可能是裝的?若是裝的,豈能逃脫罪責?


    但你瞧瞧這些太監的身手,如何能將這麽多看守一次性全部迷翻?”


    “他們和太後、皇後相互勾結?”


    “噓?你小點兒聲。”左丞相趕緊捂住右丞相的嘴巴:“現在朝中有幾人沒和太後、皇後相互勾結?


    今日你府上二公子才收了皇後送的二十萬兩銀子,你當這些銀子都是白拿的?”


    “唔唔……”掙脫左丞相的手,右丞相脫口道:“此事你怎麽知道?你派人監視我?”


    “切!”左丞相白他一眼:“你不一樣派人監視我嗎?不然,你哪裏會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夫人收了太後二十萬兩銀子?”


    眼見右丞相的臉都要綠了,左丞相歎道:“行了行了,咱倆大哥別說二哥,太後和皇後這麽做,也都是為了讓皇上早立太子。


    方法不同,但本意倒是跟咱們不謀而合。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麽些黃金對於國庫來說,也是九牛一毛,沒什麽大影響……”


    “你說得好聽,什麽沒什麽大影響?


    這是監守自盜,監守自盜懂不懂?


    一旦被皇上發覺,那是要滿門抄斬的。”


    “你當我不知道其中厲害嗎?但是能有什麽法子?”瞪右丞相一眼,左丞相的臉都要扭成苦瓜,“太後也好,皇後也罷,你我誰惹得起?


    要不,便憑著你我監國的身份,又何必大半夜獨自跑到這裏來偷窺?”


    “我……”右丞相有嘴也說不清,他若是知道會碰上左丞相,打死他,今晚他也不會來啊?


    “別你啊我啊的了,明日奇珍樓拍賣會一開,這些虧空立刻就能補上,咱們還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把嘴巴都閉緊吧!”


    “可是,萬一皇上……”


    “哪有那麽多萬一?太後乃皇上的親娘,皇後又是皇上十幾年的發妻,倒是她們大還是你我大啊?


    若是把她們惹毛了,在皇上麵前黑白顛倒胡說八道參我們一本,你我誰能擔待得起?


    太後和皇後說了,咱們若是睜隻眼閉隻眼,待將來太子登基,你我便是輔政大臣,等同於攝政王……唉!”


    說到這裏,左丞相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他和右丞相一樣,真正有苦說不出。


    自李貴妃第一次從敬事房銀庫擅自領取銀子時開始,他們就一步步滑進了大泥坑。


    一失足成千古恨,現在,就算他們想爬出來,也是不能了。


    話又說回來了,眼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十之八九都已經被太後和皇後收買。


    他們隻能指望東窗事發時,法不責眾,皇上能網開一麵保全自己闔府的性命。


    兩個苦逼的監國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做出了同樣的決定——今晚,權當根本沒來過。


    待他二人走後,又一群黑衣人出現了。


    這群黑衣人不同於先前的太監們,行動快如閃電,神出鬼沒。不過轉眼間,他們便飛簷走壁,進進出出國庫十幾個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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