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為什麽如此了解他們,為什麽動作這麽快?


    他和青兒才剛剛領悟,那人為何就能趕在他們的前麵?


    “寶貝?”低下頭,用臉頰貼住紀青靈的臉頰,沈墨白輕輕摩挲著。


    他的聲音溫柔似水,卻異常堅定:“為夫不能!


    為夫不是醫者,更不能萬能的神,為夫沒辦法讓他們變得完好無缺,甚至沒辦法讓他們醒過來。


    讓他們慘遭橫禍,是為夫不好,為夫蠢。


    但是以後,不管是你,還是你身邊的人,為夫都不會允許被傷害。


    為夫說到,便一定會做到!”


    肖慕微愣。


    這就是他和沈墨白最大的不同吧?


    為了青靈,他可以失去自我,可以喪失信仰,也可以不要自尊。


    隻要她開心,隻要她不哭,他可以為她做一切。


    可沈墨白不會,沈墨白不會為任何人喪失自我。


    即便是青靈,也不會變成他的主宰。


    不哄她,不騙她,哪怕現實再殘酷,也如實地告訴她。


    因為,沈墨白永遠那麽強悍,永遠那麽自信。


    麵無表情地收回視線,肖慕重新看向凝香,誰也沒有留意到他的眼眸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幹淨。


    “她的呼吸、脈象、心率都很好,這說明對方隻是不想讓她說話,並不想害她性命。


    救活她應該不是太難。


    這幾日,我就住在紀府。


    一來給凝香療傷,二來,也陪陪弘哥兒。


    順便,替紀府辟辟謠。”


    紀青靈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法子比肖慕留在紀府照料凝香更好,更讓她放心的了。


    本來她也想留下,但沈墨白堅決反對,肖慕又主動提出讓忘憂老人接班每日去給紀青靈她請平安脈,她隻好留下兩名暗衛,飯都沒吃,便和沈墨白返回智親王府。


    三天後,肖慕帶來好消息,凝香醒了。


    隻是,除了失語,人還變得呆呆傻傻。


    紀青靈著人前往紀府,打算將凝香接來智親王府照料她一生。


    然而,仿佛潛意識裏隻記得紀府北院和舊主子,凝香抵死不從。


    被人逼急了,凝香便抱著白盈盈生前的一件衣裳又哭又鬧。


    紀青靈隻好作罷,隻是將北院所有的下人全部換成了冷夜和雲威的親信,僅僅留下江媽媽照顧凝香的飲食起居。


    ……


    到凝香這裏,線索全斷了。


    而對手似乎也因為凝香的失語徹底放心,接下來的兩個月風平浪靜。


    軒昊皇帝二十三年七月初七,立秋。


    經過炎熱的夏季的洗禮,智親王府的花草和樹木都顯得有些焦躁。


    特別是今日,每個人的臉都是繃著的,如臨大敵。


    北院懺心閣院子裏,站滿了焦躁不安的人。


    “不行,本王等不及了,我要進去!”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沈墨白抬腳便衝向大門。


    砰地一聲,他撞到了一堵人牆。


    這一撞,饒是他武功蓋世,也不由地有些發懵。


    甩了甩頭,定睛一瞧,登時怒了:“鳳棲?雲騰?雲威?如風?你們想做甚?”


    “你想做甚?”卓雲騰眼睛一瞪,不悅道:“青靈在裏麵生產,你這般冒冒失失衝進去,若是把細菌和病毒帶進去了怎麽辦?”


    我擦!青兒到底是我娘子還是你娘子啊?


    沈墨白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娘。


    “別的女子生孩子都大哭小叫,喊聲都能把房頂震穿。


    可是,可是青兒,她已經進去三個多時辰了,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不放心,必須得進去看看。”


    “你能看出什麽?肖慕和忘憂老人在裏麵。


    紫煙、紫雲、江媽媽,還有皇城最好的穩婆也在裏麵。


    你跑進去,沒得幫不上忙,還影響青靈的情緒。”


    額上的青筋使勁跳了兩下,沈墨白強壓下心頭怒火,硬邦邦道:“雲騰?你乃羌榮太子,一年時間卻大多都在我皇城度過,怎麽瞧著都不合適。


    要不然,你先回羌榮國去吧?”


    “孤上回來乃是去歲,雖住了幾個月,但在你盛軒王朝受傷,難道不該在你盛軒王朝養好再回去?


    再說了,孤一月份就回去了,現下乃是七月,已經過去了半年,難道半年孤都不該到你盛軒王朝走上一走,相助一下兩國的邦交?”


    “你特麽再跟本王孤、孤地說話,本王就打爛你的頭……”


    “矮油!嚇死孤了。”卓雲騰衝天翻個大白眼,“難不成隻準你沈墨白本王本王地拽屁,就不許本太子孤孤地自稱?”


    “你……”


    鳳棲的臉皮狠狠抽了幾下,憋了半天,才沒當眾笑出來。


    這世上,除了青靈,大概也隻有卓雲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才能讓沈墨白吃癟。


    不過說實話,這種時候,有這麽個活寶插諢打科,倒也讓凝重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用手揉了把臉,他上前一步,拍拍沈墨白的肩膀道:“大家都急,天氣又熱,難免焦躁了些。


    不過,青靈在裏麵生孩子,咱們在外麵大吵大鬧多少都會幹擾到她,你還是忍忍吧!”


    “如何忍?你叫我如何忍?”沈墨白的眉眼一耷拉,竟顯出幾分委屈來,“肖慕都能在裏麵陪著青兒,我是青兒的夫君,為何不能進去陪她?


    青兒說過,女子生產的時候,夫君在旁邊陪同,可以減少痛苦。


    我,我想進去看看她。”


    沈墨白的話裏帶著明顯的醋意,而最後一句,實在沒底氣,倒像是在乞求。


    鳳棲愣住,認識沈墨白二十多年,什麽時候看見他這幅德行過?


    話說,盛氣淩人的智親王,突然間變成委委屈屈的小白兔,十分驚悚有木有?


    可是,最好的發小至交擺出這麽一副無助的樣子,他還是被萌到,也被雷到了。


    說實在的,他也有點妒忌肖慕。


    怎地什麽好事都能讓肖慕趕上?他們這麽多人都愛慕青靈,哪一個能如此形影不離地陪在青靈身邊?


    唯獨肖慕,似乎不管他們付出多少努力,肖慕在青靈心目中,都比他們重要。


    向卓雲騰望去,果然,卓雲騰的眸中有少許鬆動,隱隱也有些不敢和嫉妒。


    二人交換一下眼神,雙雙看向雲威和如風。


    雲威和如風根本不說話,也不看他倆,而是麵色鐵青地死死盯著沈墨白,臉板得比宣紙還要平。


    他們才不會被智親王的糖衣炮彈糊弄住呢!


    羌榮太子和鳳大將軍和智親王有交情,他們可跟智親王可沒交情,他們都是小姐的人。


    小姐說了,智親王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她哭,更怕她流血。可是生孩子哪有不流血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金牌女仵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瓣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瓣雨並收藏金牌女仵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