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隻是想想沈墨白,紀青靈便能猜出沈擎蒼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紀銘潛這種人,怎麽和人家比啊?


    難怪沈博文要給沈墨白留下那樣的遺訓,終身不得染指白氏之女。


    當年外公隻有娘親這麽一個獨生女兒,三個舅舅皆隨外公一起流放汴州。


    便是舅舅們也有女兒,這輩子也不可能回到皇城。


    連相遇的機會都沒有,沈墨白又怎麽可能結交白氏之女?


    所以,沈博文的意思很明確,所謂的白氏之女,指的就是白盈盈的女兒。


    白氏之女,還不是紀氏之女,紀青靈有點理解當初肖慕帶她進山洞時的心情了。


    別說沈博文,便是紀青靈自己,都覺得紀銘潛的種,配不上人家智親王的後人。


    唉!上帝,你是後媽,絕對是後媽,還是後媽。


    怎麽就讓她投胎,弄成紀銘潛這個混蛋親生的啊?


    她可是地地道道的,毫不兌水的,紀銘潛的種啊!


    實在,太特麽叫人難以忍受了!


    見小姐一臉看便便的表情看著紀銘潛,如風很機靈地猜透了自家小姐此時的心情。


    默默垂頭,替小姐默哀五分鍾。


    王氏被被紀青靈一句王家姑娘氣得直翻白眼,待紀銘潛一腳踹來,硬是直直噴出一口老血來。


    但這一腳卻將她混沌的大腦瞬間踹清醒了,靈光一閃,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頂頂重要的東西。


    紀青靈對她所有的指證,都是建立在金幣害死了老太太的基礎上。


    誰都知道,隻有吞金才會死人,可老太太是心脈寸斷。


    那麽,老太太的死,豈能和金幣有關?


    所以,紀青靈是在故意混淆視聽避重就輕。


    這般一想,王氏頓覺身上的劇痛消失,眼睛卻倏地亮了起來。


    “紀青靈?你口口聲聲說老太太是被金幣害死的,你有什麽證據?


    仵作已經驗過屍,老太太沒有吞金。


    你也承認,老太太心口那塊淤血斑不是外力重傷所致。


    那你憑什麽說老太太是被金幣害死的?難道將金幣放在老太太的胸口上,老太太就會死嗎?”


    啪啪啪啪,紀青靈拍了幾下手掌,似笑非笑地看向王氏:“王家姑娘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利的一張巧嘴,紀青靈佩服!”


    她本來就要演示金幣殺人的全過程,隻是紀祥的突然出現將原計劃打破了。


    王氏拎不清形勢,明明抱了個手榴彈,偏偏以為自己抓了根救命稻草,她都不知道該說王氏精明得過了頭,還是該說王氏愚蠢到了極點。


    喜祿公公、仵作和禦林軍們本來是對金幣如何殺人非常好奇的,但紀五小姐顧左右而言他,始終沒有說明白,他們也不好多問。


    恰逢紀祥衝出來行凶,扯出王氏通敵之事,他們便更以為紀五小姐心虛,金幣殺人一說乃是子虛烏有的接口。


    得罪紀五小姐不劃算,所以他們心照不宣地打算順水推舟將此事壓下,也算買紀五小姐一個麵子。


    哪想,這王氏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當著這麽多人將此事挑明了說。


    當下便有些替紀青靈後悔,橫豎剛才將王氏打死便是,何苦現在給自己找這麽大麻煩?紀五小姐這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想到此,喜祿公公和仵作、藍統悄悄交換了下眼神,三人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五小姐?此案已經水落石出,咱家……”


    喜祿公公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紀青靈打斷了:“喜祿公公?既然王家姑娘對金幣殺人之事有疑義,那我就來給她解惑好了。


    也省得她心中不服,旁人還以為我心中有鬼以權壓人!”


    喜祿公公一怔,這小丫頭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啊?


    話說,連他都覺得王氏說得十分有道理,金幣殺人?把金幣放在胸口上便能讓人心脈寸斷?這也太離奇了點吧?


    仵作更直接,極有含義地提醒道:“紀五小姐?其實,老太太胸口上的淤血斑,可以有很多原因造成。


    比如,不慎在桌角碰傷……”


    哪想,紀青靈如對喜祿公公那般,又毫不領情地打斷了他的話:“仵作大人!我祖母胸口上的淤血斑就是金幣造成的,王家姑娘說的不錯,凶手確實是將金幣放在我祖母胸口,從而殺死我祖母的。”


    說完,紀青靈還衝仵作笑了笑。


    得!藍統和喜祿公公相互瞧瞧。


    他二人算看出來了,人家紀五小姐就不稀罕他們的人情。


    這不是有病麽?橫豎非得往自己身上潑髒水,連別人要替她洗白都拒絕?


    仵作還不死心:“你先前不是說胸口這塊淤血斑不是外力重擊所致的嗎?”


    “確實不是外力重擊所致,但卻是外力重壓所致。”


    “外力重壓所致?”仵作的眼睛一亮。


    到底他是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的,比喜祿公公和禦林軍見得多,心中登時有了想法。


    不好意思地衝紀青靈拱拱手,仵作頗顯羞愧:“是下官才疏學淺畫蛇添足了,紀五小姐請!”


    “大人過謙了!”


    紀青靈也不再多言,轉頭看向紀陶潛:“二叔?能否取一碗祖母睡前服用的那種安神湯來?”


    “安神湯這裏就有,是老太太昨天夜裏喝剩下的。”


    紀陶潛尚未答話,江媽媽已端著一碗安神湯走了出來。


    江媽媽先前一直沒走出靈堂,此時恰到好處地端來安神湯,可見,她一直都在關注院子裏的情況。


    讚賞地向江媽媽投去一瞥,紀青靈微微輕歎。


    好一個有心的江媽媽,竟提前一步將所有與老太太的死有關係的物證都留了下來。


    此人是個明事理的,今後可以考慮留在弘哥兒身邊。


    “謝謝!”接過安神湯,紀青靈友好地道謝。


    對一個下人說謝謝,江媽媽倏地抬頭。


    與紀青靈視線一對上,江媽媽瞬間洞悉了她的想法。


    原本已萬念俱灰,此時,江媽媽竟有了再世為人的感覺。


    見紀青靈接過安神湯,如風和禦林軍極有眼色地將狗摁倒在地。


    大半碗安神湯給狗喂下去,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狗就睡著了。


    注意,是睡著了,不是暈過去,更不是死了。


    隻聽均勻粗魯的鼾聲,荏是誰,都不會覺得這條狗被毒暈了,或者毒死了。


    所以,安神湯沒有毒。


    不理眾人疑惑的目光,紀青靈指揮如風和禦林軍將狗四肢朝上平放在地上。


    一條狗,睡成這種四腳朝天的姿勢頗有些滑稽,但此情此景,誰也不敢笑。


    因為,紀五小姐突然說出兩個嚇死人不償命的字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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