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紀青靈輕笑起來:“那你殺吧!”


    笑話,格魯如果想殺她,何苦費那麽大勁兒將她擄來遺忘村莊?難不成武功高強的格魯一個人逃跑,比帶個大累贅還要難?


    既然千辛萬苦把她擄了來,那就必有所圖。


    和沈墨白相比,格魯自己的命應該更重要一些吧?


    故,格魯擄她進遺忘村莊,乃為一箭雙雕。


    第一雕當然是為了引沈墨白上鉤,紀青靈從來沒覺得自己比沈墨白更值錢。


    從頭到尾,她不過就是沈墨白的小跟班,乃是所有勢力影誘沈墨白的誘餌罷了。


    至於第二雕,嗬!倘若紀青靈所猜不錯,格魯應該是為了保命吧?


    在格魯眼睛裏,她紀青靈,比沈墨白和肖慕都有用。


    如此,說明了什麽?


    沒錯,遺忘村莊有變!


    紀青靈現在想要搞清楚的,隻是這個迫使遺忘村莊發生變數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既然知道了對方的底牌,她不介意和對方打一場真正的心理戰。


    果然,“那你殺吧”四個字剛說完,格魯便沉默了,然,周身的威壓絲毫不減。


    可見,他是將紀青靈當成窮凶極惡的歹徒了。紀青靈並不在意,再接再勵道:“說實在的,我挺好奇。你是如何翻過圍牆的?那上麵應該會通電吧?人體導電,一不小心大概就變成燒烤了,你倒是挺厲害,不但自己沒事,也沒讓我傷一分一毫。還有護


    城河河水潮汐的時間你也把握得不錯,不然,大概得被硫酸燒死吧?還有……”


    話未說完,頭皮一鬆,已被格魯從地上拎了起來,喉間的手指也收了回去。


    隻是下一秒,格魯卻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誰告訴你的?這些都是何人告訴你的?”


    呼!總算可以像人一樣站著說話,不用像畜生一般被人踩在腳底了。


    丫的,老虎不發威,你還以為姐是病貓?


    “格魯?你信不信你再對我進行身體上的殘害,我叫你後悔一輩子?”


    “臭丫頭!”像是聽到了極可笑的笑話,格魯桀桀笑起來:“你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敢!你當然敢。”紀青靈亦嗤笑不已:“不過,殺了我,你也得陪葬,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算吃虧,你殺吧!”


    “你……”格魯氣結。“我什麽我?”耍賴般衝黑漆漆的頭頂翻了個白眼,紀青靈不耐煩道:“你以為數月前在麒麟山穀底我沒把你砸死燒死,現在我就弄不死你嗎?別以為你換了身殼子就真的可以長生不老借屍還魂。僵屍臉?倘


    若我紀青靈所猜不錯的話,不趕緊回到遺忘村莊,你這幅殼子撐不了多久吧?”


    “妖女?你,你……”


    格魯說不下去,然聲音裏已帶著顯而易見的又驚又怕。


    妖女?我勒個去!究竟誰特麽是妖啊?


    被一個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東西罵妖女,當真滑天下之大稽。


    難怪喝醉的人永遠不承認自己喝醉了,看看眼前這位就知道了。


    不過,格魯的表現讓紀青靈很滿意。


    不緊不慢地摸到一塊石頭,紀青靈坐下來。


    若無其事地拍拍身邊空地,皮笑肉不笑道:“來來來,我不需要你這樣的仆人,所以你還是坐下來耐著性子聽我說會子話吧!”沒聽見格魯回應,紀青靈自顧自道:“我知道身為絕手藥王,你幾次三番栽在我手裏丟了麵子。但沒麵子總比裏子麵子都丟光好,你心裏清楚,我不是雷豹,不可能任你宰割還由著你差遣指揮。既然咱們需


    要彼此借力,格魯?你何不識時務點跟我互利互惠呢?”


    明明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紀青靈卻說得坦坦蕩蕩光明磊落,中間利害關係亦明明白白,格魯不由一怔。


    仿佛看見了格魯的表情一般,紀青靈無聲地笑了。


    她不是個喜歡趕盡殺絕的人,但她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還犯我還他一針,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倘若她表現得太過友好,格魯勢必不會相信,若太過強硬,真的激怒了格魯,估計不死也得被格魯弄殘了。


    她可沒嘴巴上說得那麽硬氣,什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是酸葡萄心理好不好?能跪著生,紀青靈絕對不會讓自己站著死。活著多好呀?腦瓜子有水的人才會一心求死呢!


    對絕手藥王這種大奸大惡弄不死打不爛的妖孽,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她絕不會貿然出手,然,一出手,必是殺招。


    隻是此時,她必須先迷惑一下對方。


    果然,沉默半響,格魯冷哼了一聲,卻依舊沒說話。但,紀青靈卻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明顯被平息了不少。


    很好,紀青靈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十幾分鍾後,格魯終於沉不住氣先開口了:“紀青靈?你到底想要什麽?”“嗬嗬!”紀青靈笑了:“這話應該我問您老人家吧?我與肖慕剛離開皇城,您就在麒麟山附近跟蹤。我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來到宛京,第一天去茶館打探消息,您便以老者身份出現,借茶館閑談之機,拋出


    梁王這麽條大魚讓我和沈墨白咬。見我等不上當,您老又毒上加毒,弄條食髓屍蟲陪我們玩。我一直不大明白,您這般不辭辛苦,一路上照應我們,究竟為何?”


    不待格魯接嘴,她又道:“讓我猜猜看哈?


    最初,你授命於某人,打算在麒麟山將肖慕幹掉,然後擄走我,讓沈墨白投鼠忌器,為你等所用。


    可是,沒想到首戰未捷身先死,你在麒麟山第一戰就慘敗,還丟了自己剛剛凝聚成型的殼子。


    你主子不知道你的厲害,一看絕手藥王不成事兒啊!所以舍車保帥,索性直接棄了你啟用馮天佑。


    於是,我們終於遇到狠對手了,險些喪命索亞古城,又在雲城身陷囫圇。


    這下你急了,萬一我們都死於雲城,你恐怕這輩子也回不了遺忘村莊,更難以向你主子邀功了。


    所以,雲婉最早想利用雲威殺死我們時,你就開始跟你主子示威,利用雷豹悄悄給我們打開了一條生路。想讓你主子瞧清楚,到底是你絕手藥王厲害,還是那馮天佑有實力。


    原本雷豹是你手中的一張王牌,問題是此人太過於感情用事,居然為了兒子不惜出賣你。


    嘖嘖!真可謂折了夫人又賠兵,你橫豎沒撈到好處,再輸一局。無奈下隻好鋌而走險,在茗雅茶館裏拋出了梁王這條大魚。唉!可惜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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