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靈愣了愣,才輕笑道:“我倒是忘了這一茬。不過,什麽絕手藥王的詛咒,那都是騙人的鬼話。就算是個幽靈鬼魅,豈能躲過墨白和你的眼睛?你們既然仔細搜索過這間屋子,這裏就不會有危險。”


    斂了笑,又道:“我坐上去隻是想感受一下死者被害時的感覺,讓自己把對這間屋子的感覺更加具體化一點,從而找到隱藏在這間屋子裏的貓膩。”


    這是什麽話?三個男人不由再次互視一眼。  他們一直知道她的膽子很大,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都要大。可是,也不要做這麽驚悚的事情好不好?感受一下死者被害時的感覺?她的意思是把自己當成死者嗎?這麽詭異的事情,便是他們,也不會想


    要去做,她怎麽會想到這些?


    沈墨白的太陽穴狠狠跳了兩下,深吸一口氣,才柔聲道:“青兒想感受什麽?為夫陪你一起感受。”


    他的聲音異常溫柔,不止是紀青靈,便是肖慕和卓雲騰都有些被他這樣的溫言細語蠱惑。


    想了想,紀青靈道:“怎麽說呢,就是把自己想象成死者,重複一遍他生前在這間屋子裏最後做過的事情,看看絕手藥王到底利用了什麽,他才會那樣被害。”  在二十一世紀辦案時,案情遇到瓶頸期時,所有人的思路都會進入一種既定的模式,這種時候,大家會選擇一種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凶殺現場模擬演示。也就是將自己假想成凶手或者受害人,還原案


    發時的場景,將凶殺的過程模擬演示一遍。


    這種辦法會讓很多遺漏的細節浮出水麵,瞬間讓人茅塞頓開。所以,麵對這起看起來一目了然,實際上卻毫無頭緒的案子,紀青靈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模擬凶殺過程。


    她的話雖然聞所未聞,但顯然沈墨白三人都聽懂了。


    衝卓雲騰點點頭,沈墨白道:“雲騰在門口把風,肖慕在榻邊旁觀,為夫與你一起上榻!”


    紀青靈微微抖了抖,那個,她能說她很邪惡麽?


    好端端的研究案情共同模擬演示,怎地沈墨白一句“為夫與你一起上榻”,就讓她心生旖旎了呢?


    “嗯!”斂了不該有的心思,紀青靈點點頭。


    四人各就各位,紀青靈先爬上榻盤腿坐上榻,沈墨白才在她身邊坐下。


    因著紀青靈要模擬死者,所以她占據著榻的中間,沈墨白其實隻坐在了榻沿上。


    榻並不大,想了想,紀青靈道:“墨白?你且坐到我身後去,注意,不要靠著榻頭,挨著我好了。”  這話沈墨白當真求之不得,青兒本就坐得距離榻頭很近,他若想坐在她身後又不挨著榻頭,勢必得與她緊緊相貼。如此緊張詭異的時候,能享受這樣的待遇,他願意以後每晚都睡在這間被絕手藥王下


    過詛咒的鬼屋裏。


    痛痛快快地答應了,沈墨白手腳麻利地在紀青靈身後坐下,還很自覺地伸出雙手從身後環住了紀青靈的腰。


    先前紀青靈並未想太多,被沈墨白突然抱住,她才察覺到這種姿勢當真不妥。


    她雖不矮,但人偏瘦,與沈墨白比起來簡直嬌小不堪。沈墨白坐在她的身後,叉開雙腿,如此,就相當於她整個人都坐在了他的懷裏。


    肖慕就在榻邊,他們這樣,不會讓人想歪吧?


    這般想著,便下意識地去瞧肖慕。隻是,才看了肖慕一眼,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紀青靈又倏地一下回頭死死盯住了銅鏡。


    她的眼睛瞪得溜圓,冷汗一滴滴滲出沿著額角緩緩往下流,流進衣領裏,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冰涼。


    顯然,她的反應把沈墨白和肖慕嚇了一跳,不由自主也向銅鏡看去。


    隻是,銅鏡內除了紀青靈不太清晰的影子外,沒有任何異常,沈墨白和肖慕對視一眼,目光又下意識地回到了紀青靈的身上。


    大約是角度問題,紀青靈先前手舉蠟燭站在地上並沒有這種感覺,此時坐在榻上才發現,這般,她正直直對著梳妝台銅鏡中自己的影子。


    你能想象黑乎乎的屋子裏,舉著豆大的火苗突然在鏡子裏看見自己的臉,而在自己的臉上,還多出來一顆頭是種什麽感覺嗎?誰小時候沒有用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嚇過人?


    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足足十幾下,紀青靈才緩過神來。  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紀青靈笑出了聲:“墨白?你怎麽比我高這麽多?當真嚇到我了,我怎地就忘了這裏還有一麵銅鏡?嗬嗬!這老板當真奇葩,在榻腳立那麽大一麵鏡子,萬一半夜起來上廁所,可


    不是要嚇死人麽?他到底是想謀財害命,還是想鎮鬼攝魂啊?”


    才說完,猛地一個激靈,紀青靈的眼珠不轉了。


    攝魂鏡?鎮鬼宅?


    穿越到這個時代後紀青靈看了不少書,有用的就當學文化了,沒用的權當打發時光。


    她記得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榻尾落地置鏡的描述,好像叫什麽鬼壓身。


    紀青靈不迷信,古人卻很迷信,但她知道,主導迷信的那些古人都不迷信。因此,她絕不相信這麵銅鏡的擺放隻是個偶然。


    死死盯著銅鏡中自己的影像,紀青靈覺得自己正一點點陷入某個夢魘中。


    沈墨白坐在她的身後剛好比她高出一個頭,因為蠟燭還在紀青靈的手中,所以,他的身子幾乎完全融入黑暗中,猛地看銅鏡,就好像紀青靈的頭上又長出一顆人頭來。  這種效果雖然有點嚇人,但知道他在身後其實也沒什麽,可紀青靈就是覺得不對勁。到底哪裏不對勁?沈墨白明明就在她身後,她是如此安全,可為什麽這張榻和這麵鏡子還會給她如此大的壓力?真


    的是所謂的風水鎮鬼攝魂嗎?


    不對,這種說法太荒唐。那麽還有什麽?一定還有什麽是被她忽略掉了。


    目光一寸寸在銅鏡中的影像上移動,紀青靈的煙眉緊鎖。


    銅鏡雖不是二十一世紀常見的那種平麵鏡,但顯然經過特殊打磨處理,照出的影像並不虛晃漂浮,看上去頗為清晰。


    然而此刻,屋子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唯有紀青靈手中蠟燭豆大的火苗,所以鏡中呈現出的畫麵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神秘,讓人有點頭皮發麻。


    不過影像就是影像,再嚇人也是假的,前世身為法醫的紀青靈,豈會害怕一麵鏡子裏的影像?  隻是現在,她的視線卻被自己和沈墨白身後東西牢牢吸引住,根本轉不開,額頭上已滲出層層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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