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成血液凝集實驗,她隻能憑借肉眼用最簡單的法子去看血液相不相融,倘若僵屍臉的血液與肖慕的不相符,那便是天要亡肖慕,紀青靈也沒有辦法了。因為,她的血型和肖慕的不一樣。


    不過,就算僵屍臉和肖慕的血也不相融,紀青靈也沒打算放過僵屍臉。


    怎麽都不能白白便宜了僵屍臉,便是肖慕已經死了,她也會繼續操作下去。反正,在她眼裏,僵屍臉本來就是一具僵屍,有沒有血對這廝來說大致也是一樣的。


    如果肖慕真的死了,紀青靈就打算用水蛭將僵屍臉的血一滴滴全部轉移到肖慕的身體裏,就算是給肖慕進行一場別樣的葬禮。


    倘若僵屍臉知道紀青靈腦子裏在想這些,不知道會不會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


    不過他很幸運,因為他的血才滴進肖慕的血液裏,就融合了。


    沒有人能形容紀青靈此時的心情,就好像抓著救命稻草的瀕死之人,突然發現自己抓著的其實是一棵大樹一樣,紀青靈幾乎要高興得暈過去,


    把僵屍臉直接拖到了肖慕身邊,將兩人並排放在一起,紀青靈開始仔細操作。


    她用鑷子小心地把水蛭從陶罐裏一條條夾出來,將它們全部放在了僵屍臉的頸動脈和股動脈上。


    原本處於饑餓狀態的水蛭們突然被放在了活體上,立刻如同蒼蠅叮住了腐肉,瞬間便將身體牢牢地紮進了僵屍臉的皮膚裏。


    不管一轉眼,這些原本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水蛭竟鼓脹起十幾倍,一條條足有新生兒的手指般粗細。


    吸足血的水蛭很容易就被鑷子取了下來,紀青靈先將它們放在肖慕的手臂上,然後才很小心地打開裝烈酒的瓷瓶靠近這些水蛭。


    果然,濃鬱的酒氣讓水蛭立刻出現了應激反應,原本懶懶散散的,竟在瞬間便紮進了肖慕的皮膚開始放血,不過一兩分鍾,便重新變回之前在陶罐中那般大小。


    強壓住心頭的狂喜,紀青靈將這些水蛭重新取下來,再放回僵屍臉的頸動脈上,如此周而複始地反複操作。


    為了避免因光線不足導致極個別的水蛭成為漏網之魚,趁水蛭們吸血的時間,紀青靈還專門生了一堆火。反正這周圍到處都是灌木叢,隨便撿一點幹樹枝都能燒半天。


    睡著的人不知道這種情形發生在自己身上多麽可怕,但醒著的人卻是知道的。


    僵屍臉平素將水蛭用在別人身上從未有過這種體會,此時,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液被自己豢養的水蛭一點點轉移到肖慕的身上,驚得眼珠都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了。


    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別說血液,就算一根頭發,他都願能給毫不相幹的外人。這個女人居然沒完沒了地從他身上取血,她是想把他的血全部吸幹嗎?


    他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別人的供體,紀青靈卻一次次地挑戰了他的底線。如此,這個女人永遠都別想逃出他的掌心。


    其實僵屍臉錯怪紀青靈了,紀青靈雖然將他當成了肖慕的移動血庫,但絕對沒打算一次把他的血都采光。肖慕現在的情況,輸血太多不僅僅是浪費的問題,還容易發生代謝性堿中毒和凝血障礙。


    所以,輸得差不多時,紀青靈便將水蛭一條一條數著又重新收回了陶罐裏。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紀青靈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那隻死兔子還在地上扔著,手腳麻利地將它剝了皮,紀青靈尋了些幹淨的樹枝將兔子串了架在火上燒烤。


    原本她想走遠一點去找水,想辦法給肖慕熬點兔肉湯,可想了想又放棄了。


    就算僵屍臉受了重傷,還給肖慕輸了那麽多血,但她還是不太放心。


    從肖慕和僵屍臉的傷勢來看,她最初的猜測是對的,他二人墜崖後,確實是僵屍臉在下麵當了沙包。這也是肖慕為何沒有被摔死的原因。


    那麽高的懸崖,紀青靈被老鷹帶著墜下來也花了不少時間,可這人鬼不分的僵屍臉卻沒有被摔死。而且,剛剛給肖慕輸了這麽多血,正常人此時早都應該困得睡著了,這廝卻還瞪著兩隻大眼睛死死盯著她,可想而知,這廝多麽可怕。(紀青靈倒是忘了,僵屍臉沒有眼皮,就算睡覺,也是睜著眼睛的。


    )


    現在她在眼前,僵屍臉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萬一她走遠了,這廝不知道會不會對肖慕下毒手。


    紀青靈並未忘記先前最早發現他時,僵屍臉的一隻手是舉起來的。


    能舉一隻手誰敢保證他身體的其他部位不能活動?她不能在千方百計救活了肖慕之後,再因為這種疏忽讓肖慕送命。


    很快兔子肉就烤好了,雖然沒有鹽,但肉食特有的香味還是令人垂涎三尺。


    紀青靈先撕下一條兔子腿三兩口啃完,這才打算喂肖慕。


    肖慕和她一樣,從昨晚出城至今,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便是輸了僵屍臉的臉,他體內的養分也難以維持正常的新城代謝。


    別的都無所謂,紀青靈最怕肖慕夜裏發熱。這麽嚴重的外傷出現高熱並不稀奇,但以他們目前的狀況,高燒卻極有可能奪走肖慕的生命。所以,及時補充營養增加抵抗力就顯得更加重要。


    然而,肖慕現在的臉色雖比之前紅潤了許多,但卻依然昏迷不醒,怎麽也不能自行啃食兔肉。除非,她喂他。


    猶豫了一下,紀青靈還是將肖慕小心地翻轉過來。避開肖慕背上的傷口,輕輕將肖慕抱在了懷裏。


    讓肖慕枕在她的腿上,她將兔肉先撕下來一點,嚼碎後,將唇貼住肖慕的唇,用舌尖一點點將兔肉泥推進肖慕的嘴裏。


    其實這種方法紀青靈一直不讚同,她連以口哺藥都覺得不衛生,又怎麽會提倡以口哺食?問題是,肖慕現在的狀況卻讓她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不知道是因為輸過血恢複了一些,還是察覺到了紀青靈的氣息,肖慕的牙關閉合得並不緊。那些帶著紀青靈味道的兔肉到了他的嘴裏沒多久,肖慕便下意識地咽了下去。


    肖慕的這種反應徹底打消了紀青靈的顧慮,還有什麽是比生命更加可貴的呢?更何況還是肖慕的生命?


    所以,不再胡思亂想,撕下另一條兔子腿,紀青靈開始專心致誌地給肖慕哺食。


    直到將將一整條兔子腿都給肖慕喂完,她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不能一次給肖慕吃太多,這樣的量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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