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和你共浴了呀?”紀青靈大驚:“我是想著你在冰窖內呆了那麽久,體內寒氣太重,讓你泡個熱水澡疏通疏通經脈,你都想些什麽齷齪的事情啊?”


    “噢!真的是為夫會錯意了!”沈墨白的麵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懊惱,目光竟多出一份幽怨來:“青兒居然覺得與為夫共浴乃是齷齪的事情。也是,像我這樣一個……”


    突然意識到她的話讓他自卑了,紀青靈脫口道:“沒有沒有,不齷齪,怎麽會齷齪呢,我是想幫你洗!”


    “如此甚好!”終於忍不住,沈墨白輕笑起來:“那為夫恭敬不如從命了!”


    愣了一下,紀青靈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這個男人當真腹黑,居然算計她。


    隻是,這樣的沈墨白,又讓她再次看見了風少的影子,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勃勃生機。


    真好,真好!


    說是一回事,真正做是另一回事,她才不要幫沈墨白洗澡呢!


    她就不相信,自己待會兒跑出去,他還能在浴桶前站一晚上?


    所以,拉好窗簾,將屏風擺好,一句多餘的話沒有,紀青靈抬腳便走。


    隻是,才邁出一步,衣袖竟被人扯住;“青兒要去哪裏?”某人很無辜地看著她。


    “我,我去給你把風……”


    “把風?”沈墨白的聲音低沉下去,居然帶著滿滿的委屈:“青兒居然騙為夫,明明說好你給我洗的!”


    他明明比紀青靈高出大半個頭,此時,在她麵前,卻顯得又虛弱又柔軟,絕美的眸子裏漸漸浮現出獨角獸般受傷又絕望的神情。


    明明是在控訴,卻又不再多說一句,隻用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卻緊緊地攥著她的衣袖,像個即將被母親拋棄的孩子,固執倔強又脆弱無助。


    紀青靈強大的心髒頓時榻下去一大片,那個,她怎麽有種欺負小朋友的感覺?


    以前的風少多妖孽多賴皮呀?就算是以前的沈墨白,也強橫霸道到慘絕人寰的地步。


    怎地一露出真容,他就變成了這幅德行?跟剛出生的萌寶寶一樣叫人心疼?


    她沒有欺負他好不好?就算她是他的王妃,可他們一沒拜堂,二沒洞房,讓她幫他洗澡還是太驚悚了一點是不是?


    話說,這廝不會是裝可憐故意博取她的同情心吧?以前的沈墨白一出現可就要用鎖鏈鎖她的啊?


    “那個,我沒給人洗過澡,怕洗不幹淨,你還是自己洗吧……”


    “青兒是騙我的?”某人還是固執地瞧著她,固執地重複她騙他的事實,攝人魂魄的鳳目並未向她放電,卻那樣清晰地在控訴她罪不可赦。


    嗬喲!剛才那不是口誤嗎?她就算再開放,也沒開放到幫他洗澡的地步是不是?雖說他們不止一次地赤誠相對過,但好像那些情形和現在都不大一樣啊!


    “那個墨白?我……”


    “青兒還是在騙我?”


    丫的,就不會換一句嗎?風少說上一百句話來煩她,都沒有一句是重複的。


    “我怎麽會騙你,我隻是……”


    “那青兒幫我洗!”


    “唔!”


    完蛋了,一不小心挖了個坑,自己跳下去,一下子就埋到了嗓子眼兒。她怎麽從來都沒發現沈墨白是個如此偏執的人呢?


    “我,那個……”


    “青兒不幫我洗,那我不洗了!”


    總算換了一句,卻是這種話。


    沈墨白是在威脅她嗎?紀青靈的眉心狠狠跳了兩下。


    說實在了,以前她總以為自己不怕軟的,不怕硬的,不怕橫的,但就怕纏的。


    現在她才知道,麵對沈墨白的時候,甭管他是軟的、硬的、橫的還是纏的,隻要麵前的人是他,她就沒有辦法拒絕他。


    “好吧!”終於下定決心,紀青靈咬牙道:“我幫你洗!”


    “好!”很理所當然的樣子,沒有欣喜,也沒有不適應,就好像他和她已經是幾十年的老夫妻那般理所應當。


    紀青靈有點氣結,她在這裏思想鬥爭來思想鬥爭去,這廝怎麽如此淡定?她怎麽覺得自己這麽像搓澡工啊?


    “那你就趕快脫衣服吧!”悻悻地說道,自己都沒有發現聲音裏帶著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唔!青兒給為夫脫!”某人慢條斯理地展開雙臂,等待她上前服務。


    好麽,不但要給他洗澡,還要給他脫衣服,她什麽時候淪落成貼身丫鬟的境地了呀?


    等等,好像不太對,貼身丫鬟是不是也不能給男主子洗澡?那她是升級成沈墨白的老媽了嗎?


    嗬喲!更悲催點的事情有木有?一不小心就撿了個大兒子回來。


    看著滿臉悲憤如同踩到狗屎的小女人垂頭喪氣地給他脫衣服,一副恨不得將衣服撕爛的樣子,沈墨白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勾起,眸中亦閃過一絲促狹和喜悅。


    她是那樣勇敢的一個人,但她又是那麽理智羞澀的一個人。和他在一起,大多時候她都表現得比較彪悍冷靜,極少流露出這般苦悶為難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哪裏知道,現在的她到底有多麽可愛?


    他要的不多,隻是想分分秒秒都和她黏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感受著她在愛他而已。


    脫,脫,脫,我脫,不能再脫了呀!


    沈墨白的外衣、外褲、中衣、中褲,甚至上身都已經被她脫得幹幹淨淨了。此時,他身上就隻剩下一條裏褲,可這個男人怎麽還能如此淡定地站在這裏?


    “墨白?那個,水快要涼了!”


    “哦!”他輕輕地應著:“那青兒得脫快一點,不然不舒服!”


    這話,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奇怪?怎麽這麽叫人想入非非?她是不是又被他調細了啊?


    “我是說,已經脫完了!”


    “脫完了嗎?”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沈墨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滿:“青兒就是這樣服侍夫君的嗎?”


    “啊?”


    “你覺得我洗澡應該穿著褲子洗?”


    “唔!”紀青靈下意識地抖了抖。


    廢話,她當然知道洗澡不能穿著褲子洗。可是,可是……


    “青兒平時洗澡從來不穿褲子,怎地給為夫洗澡,就要我穿著褲子洗呢?”某人極沒節操地繼續裝傻充愣。


    紀青靈呆住,她洗澡的時候不穿褲子,誰洗澡的時候會穿褲子啊?問題是,這個男人?


    噢!他能不能不要如此淡定地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啊?偷窺就偷窺了,她已經很吃虧了,他要不要還這樣強大地提醒那些細節?


    “沈墨白?我?”


    “青兒也說水快要涼了,難道,秋兒想讓為夫洗涼水澡?”那個,好吧!病人為大,就權當沈墨白是她的病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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