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跟我來!”三姑娘的聲音如同天籟般響起。


    此時的三姑娘在紀青靈眼中,和觀音菩薩沒什麽兩樣。


    誰能想到,這個勇敢正直的姑娘,在關鍵時刻用鐵棍砸死了她爺爺,將紀青靈從死神的手裏又奪了回來。


    老男人突然被打死,其他四個男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待回過神,三姑娘和紀青靈已經跑進了前院。


    “三姑娘?往山裏跑吧?”紀青靈問。


    “不行!黑燈瞎火的,會掉下山崖摔死的。


    你跟我來,咱們先躲起來。”


    不是紀青靈不相信她,揪片子大一點兒的農家小宅院,能躲到哪裏去啊?


    可是,三姑娘哪裏還容她思考,拉著她就往柴房跑。


    直到跑下台階,將厚重的石門緊緊關上,再用門栓拴好,紀青靈才知道三姑娘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避難。


    事實上,在這裏避難的人並不止她和三姑娘兩個,地下密室裏竟有七八個老老小小年齡不一的女人。


    她們都圍在一個最小的女孩子身邊,女孩躺在地上,渾身都是血,奄奄一息,但清亮的眸子卻怔怔地瞧著紀青靈。


    紀青靈認得她,她就是方才被老大用尖刀切傷,險些糟蹋的小女孩。


    “她……”


    “她是小七,我們現在最小的妹妹。”三姑娘用手指指其他女人:“我奶奶、我娘親、嬸嬸,還有別的妹妹們。”


    也就是說,這家的女人們現在都集中在這裏了麽?


    眉心一跳,紀青靈突然意識到出問題了。


    倘若,這是個密閉的空間,男人們先前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那麽,在三姑娘出手救了她之後,這間密室是不是就暴露了?


    才想到會不會暴露,石門外便響起砰砰的砸門聲。


    “二叔!這裏居然有間密室。


    看來三妹妹把那個女人帶到這裏來了,興許奶奶和娘她們也都躲在這裏麵。”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她是烏鴉嘴麽?


    顯然,三姑娘她們也沒想到男人們這麽快就會找到這裏,驚恐地抱成一團。


    看著這群可憐又善良的女人們,紀青靈鼻子一陣陣發酸。


    咬咬牙,她站起來:“三姑娘?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還是……出去吧!”


    “不行!”張開雙臂擋住她,三姑娘蒼白的臉龐上顯出一抹瑰麗的紅暈,“現在出去也沒用,非但救不了你,我們也一樣會倒黴。”


    “嗬嗬!”她衝紀青靈笑笑:“其實,我去救你的時候就想到了,奶奶和娘親、嬸嬸也都想到了。


    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客人。


    而且,你剛才還救了小七和我們。”


    淚水登時濕了雙眼,紀青靈張開手臂抱住她:“三姑娘?對不起,我騙了你。


    我不是李屠戶的小姑,事實上,你姐姐、李屠戶,還有阿鳶都死了……”


    三姑娘愣了愣,然後,她紅著眼眶又笑道:“阿鳶是被李屠戶逼死的吧?


    應該是我姐姐殺了他,然後,我姐姐自殺了。


    早晚都是這種結果,其實也沒什麽好難過的。


    姑娘?那你是誰?”


    “我是……”遲疑一下,紀青靈道:“我是第一個發現阿鳶被李屠戶糟蹋的人。”


    “你是六扇門的仵作?”三姑娘的眼睛一亮:“你方才說,你是鳳將軍的妹子?”


    “我……”


    她要不要欺騙這個善良的姑娘?要不要?


    “太好了,太好了!”三姑娘高興得手舞足蹈:“奶奶?娘親?嬸嬸?我們有救了。”


    她撲到渾身是血的小七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小七?你聽見了嗎?她是女仵作,是鳳將軍的妹子。


    你要挺住,你和小八、小九的仇,一定可以報!”


    小八和小九?紀青靈微愣,下一秒便明白過來那又是兩個可憐的阿鳶。


    熱血猛地衝上頭頂,紀青靈咬牙道:“三姑娘?我可以為你們做些什麽?”


    “你隻需給我們做個見證。


    今日,我們要血債血償!”


    三姑娘說血債血償,而不是央求她帶她們離開?


    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麽,紀青靈卻有些抓不住。


    三姑娘也沒有給她考慮的時間,因為地上的女人們全都站了起來。


    像過年一樣,她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莫名其妙的興奮和期盼。


    由三姑娘牽著紀青靈打頭陣,女人們相攜著往密室深處走去,連小七都沒有落下。


    眼前出現了幾口大缸,紀青靈疑惑地看向三姑娘。


    三姑娘衝她點點頭,堅定地走過去,掀開一口缸蓋,一股糞便的惡臭撲鼻而來。


    隨之,一顆腦袋猛地從缸裏鑽出來,紀青靈嚇了一跳。


    然而,這個男人顯然比她還要吃驚,看著麵前的女人們,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脫口道:“娘?娘子?嫂嫂?三丫頭?小七?怎麽會是你們?”


    沒有人回答他,三姑娘看著紀青靈:“他是我爹爹,我們今日好不容易捉住了他,把他淹在了糞缸裏。


    之前,我們已經這樣弄死了大伯和四叔。


    今日,終於輪到我爹了。”


    “三丫頭?你說什麽?你……”


    一柄叉茅草的叉子狠狠戳在了他身上,拿叉子的正是三姑娘的奶奶。


    “啊……”男人慘叫:“娘?我是你兒子,我……”


    “你不是我兒子,你是畜生,畜生……”


    更多的叉子戳了進去,男人撕心裂肺地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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