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初竹聽到這話之後,臉上訕訕的表情也是揮之不去。


    但是她仍然拽著自己***胳膊皮曼凡的胳膊,不讓她過去。


    同時,還對著宋溪尷尬的笑道:“那個……溪溪姐你們先吃吧不用管我們。”


    宋溪看著她們二人的互動隻覺得有些怪怪的,按照皮初竹之前的反應來看,皮曼凡對她應該是不錯的才對。


    因為隻有這樣,才會讓皮初竹義無反顧的想要照顧她。


    但是如今,怎麽搞得像是皮初竹被強迫了呢?


    宋溪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總歸是人家的家事,她就不摻和進去了。


    本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誰知道皮曼凡卻是忽然間爆發了。


    她尖銳的嗓音還帶著濃濃的憤怒,時不時的還咳嗽兩聲。


    “皮初竹!你這是安的什麽心!我把你拉扯這麽大,竟然連口飯都不讓我吃?!”


    皮初竹麵色蒼白的對著她低聲解釋道:“奶奶,這裏不是咱們家,人家是主人咱們就是個來寄宿的。您知道您之前打碎的那麽多花瓶要多少錢嗎……好多萬呢!”


    皮曼凡瞪著那雙渾濁的老眼,冷哼了一聲:“你少糊弄人了啊?哪裏有那麽貴的花瓶?去二手市場淘一個也才幾十塊錢而已!哄誰呢!”


    皮初竹越說越覺得尷尬,她深吸了一口氣,“那可是有名的花瓶,不是那便宜貨。奶奶您就別惹事了,要是再這樣下去,咱們又得回到那小房子裏住了。”


    皮初竹如今隻想把自己麵前的這尊佛給安撫好了,她的聲音也是有些焦急。


    皮曼凡不信,尖銳難聽的嗓音再度響起:“我可告訴你,今天我必須吃這個飯!”


    “……”


    蘇陌咬住了自己的筷子,古靈精怪的眼神在她們二人之間遊移著,旋即聲音極低的對著宋溪喃喃著。


    “她們兩個人的關係好像很怪異啊?”


    “恩。”


    宋溪麵不改色的應聲,仿佛一切都跟她沒有絲毫關係似得。


    “你好淡定……不管管嗎?我看皮初竹都快哭了。”蘇陌提著建議,幽幽的說道。


    “不用,人家的家事,我摻和個什麽?”


    宋溪說著,還自顧自的給梁毅的碗裏夾菜。


    菜都放到他碗裏了,她才匆匆忙忙的把手收了回來。


    她剛才……是在做什麽?


    梁毅含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把她剛剛夾過來的菜放入口中細細品嚐。


    這般動作神情,看的蘇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急忙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快速解鎖,不知道在翻閱著什麽。


    “我得再在淘寶上買狗糧了,不然的話我就得被你們秀死。”


    聽著蘇陌的話,宋溪隻覺得是愈發的尷尬起來。


    她的頭幾乎要埋到了碗裏,連她又說了什麽都不知道。


    正當宋溪覺得尷尬之時,一股詭異難聞的氣味忽然飄散過來。


    她微微抬眸,瞧見皮曼凡已經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直直的坐在了凳子上。


    宋溪聳了聳自己的鼻子,出於禮貌性的沒有伸手阻擋。


    倒是蘇陌,毫不客氣的直接伸手在前麵揮動起來,口中還一直說著:“我次奧,這特麽什麽味啊?溪溪你家附近有糞場?”


    “……”


    糞場泥煤啊!


    宋溪給蘇陌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的同時也是低下頭去。


    皮初竹隻覺得自己的一張臉都快掛不住了,她悻悻的對著他們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奶奶太久沒有洗澡了。”


    誰知道皮曼凡像是隨時可以爆掉的炸彈似得,直接就吼出聲來:“你這個不孝的孩子!什麽叫我太久沒有洗澡了?!我都這麽大的歲數了,你還讓我一個人洗?你誠心想讓我死是不是!”


    “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


    皮初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真是白養你這麽多年了!浪費錢又浪費時間!趕緊給我拿碗和筷子去!”


    皮初竹的貝齒緊緊的咬著下唇,直到發白了還沒有鬆開。


    她緩緩點了點頭,走到廚房拿了碗筷之後才低聲說道:“我小學畢業後就一直在外麵打工,至於你在我身上花的錢,我想我早就還清你了。”


    皮曼凡眉眼一厲,支著顫抖的身子起來,狠狠的給了皮初竹一個巴掌!


    那清脆的巴掌聲,像是打碎了她最後的自尊。


    皮初竹微微一愣,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梁毅不可能再坐視不理。


    她迅速起身,周身寒冷的氣息猶如蛇似得纏繞住了皮曼凡。


    他冷寂的聲音像是死神來臨般可怕:“她是你的孫女兒,你有權照顧她,她也有權照顧你。如果不是她回去看你的話,恐怕你現在早就已經死了。”


    皮曼凡聽到他的話也是不屑的說著:“她就是想弄死我!跟她那賤蹄子母親似得,還在我這裏裝可憐裝好人?”


    宋溪聽著皮曼凡的話,隻覺得愈發怪異起來。


    她深深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皮初竹,內心的疑惑在點點增多。


    皮初竹明明說過,她有一個對她很好的奶奶。


    但是她如今怎麽看,都沒有看出來皮曼凡對她哪裏好了。


    不過此時,卻並不是吵架的時候。


    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無謂笑容,還給她夾了些菜放到碗裏。


    “奶奶,您先吃飯吧,不必生氣,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皮曼凡聽到她的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臉上立馬揚起了笑容。


    “嘿嘿,還是你這個丫頭懂事。”


    “我跟竹子還有些事情,奶奶能不能把竹子借給我一會兒呢?”宋溪眉眼彎彎,巧笑焉兮的樣子十分明豔動人。


    皮曼凡把菜放入口中,用著一口假牙嚼動著。


    “去吧去吧。”


    在梁毅那擔憂的眼神當中,宋溪拉著皮初竹就上了樓。


    反手把皮初竹拉進房間,宋溪腳尖一勾,房門瞬間被帶上。


    她清冽的語調沒有絲毫溫度,清淺的威壓在緩緩滲透出來。


    “行了,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


    皮初竹深吸了一口氣,手指不安的攪動在了一起。


    她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唇,尖銳的疼痛直逼大腦。


    然後,宋溪就聽到她輕聲說道:“我奶奶……有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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