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嘟嘟嘟!”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了一陣非常嘈雜的聲音,刺得我鼓膜生疼,我隻覺得心情突然間變得十分煩躁。


    好像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事情的時候,有人不解風情的在旁邊想要打斷我。


    我想要回頭去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不過那個軟到骨子裏麵的聲音,又一次輕輕抨擊在我的心尖上。


    “來,到我懷裏來,別去在乎世間的紛紛擾擾,這裏才是你最向往的天堂!”


    那個“嘟嘟”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可是我已經不想再去過問,在男人最原始的衝動之下,我隻想進入某個空間,釋放某些東西,然後體驗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快樂。


    “小哥……小哥……醒醒……”


    恍惚之間我聽見有個聲音在叫我,那種感覺就像是隔著一層模糊的車窗,非常不清晰,但我又能夠感覺得到,這個聲音中夾雜的急切。


    “小哥……小哥……”


    慢慢兒的眼前那種模糊不清的感覺逐漸消失,眼前的畫麵也隨之變得清晰起來。


    我看見,在昏暗的亮光之中,司妃妃正掐著我的人中,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扇在我的臉上,那臉頰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火辣辣的疼。


    “別……別扇了!”


    我抬手一把抓住了司妃妃的手,再這麽扇下去,人都快被她給扇傻了。


    “你醒啦?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就跟丟了魂兒一樣,翻著白眼兒就往棺材那邊靠,我……我這也是沒辦法!”


    原來,剛才是司妃妃及時趕到,“嘟嘟嘟”的聲音就是她在鳴笛,見我們這麽多人沒反應,這才下了車跑過來查看情況。


    我深吸兩口氣,這會兒終於算是回過神來,那是一種魅惑,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之下,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中了那棺材之中鬼娘們的魅惑。


    還好司妃妃及時趕到,要不然的話我們這一群人今天全都得折在這兒。


    我從地上站起身問司妃妃,讓她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司妃妃抬手指了指身後不遠處還亮著車大燈的一輛小貨車,對我說,所有讓準備的東西全都已經備好了,就放在車上。


    我回過頭再去看了看其餘人,這會兒包括孫玉樹在內的所有人,全都已經徹底陷入到魅惑的幻境之中。


    有的圍著棺材不斷摩擦,有的趴在牆上不要命的衝撞,盡管有好幾個人都已經磨破皮見了血,卻依然渾然不知一臉享受的繼續重複著單調的動作。


    還好我這一次有所準備,從包裏麵取出了一張醒神符,屈指一彈黃色的紙符在手上燃起,我將紙符燃燒過後的灰燼,逐一彈在每一個人的鼻尖,然後被他們的呼吸席卷進鼻孔。


    緊接著,我聽見此起彼伏的噴嚏聲,隨即一個個全都從幻境中掙脫,正在忙著係上褲腰帶。


    這會兒我自然是沒有閑工夫去欣賞他們的醜態,轉身跳上那輛小貨車,用力推開車上那口棺材的棺蓋,此時的棺材內正躺著一個身高八尺的美髯公。


    要說這紙人當真是紮得漂亮,不能說栩栩如生,但起碼也將關二爺的那股子英氣體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枕在手邊的那把青龍偃月刀,乍一看還當真就透著一股子寒芒。


    隻是美中不足的是,這關二爺的紙人慈眉善目,並不是我理想中的那種凶相。


    不過這種時候我也顧不得那麽多,從包裏取出玉筆,蘸了朱砂過後,給關二爺點上了眼睛。


    做完這一切,我又取出下午時候畫好的鬼符,輕輕咬破手指,在鬼符上滴了一滴血,然後抬手將紙符落在了關二爺的眉心處。


    我雙手合十站在旁邊默默祈禱,這可是我第一次用鬼符,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用。


    大約隻過了將近四五秒的時間,我看見那張被我貼在關二爺眉心處的鬼符,隨風微微浮動,轉瞬之間,便有一絲一縷的黑氣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匯聚在關二爺的眉心之處。


    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那些黑氣附著在那張鬼符之上,然後如煙似水般在關二爺的身上蔓延,這下我知道關二爺這是真來了。


    我縱身一躍,從小貨車上跳了下來,衝著遠處的眾人喊道。


    “孫哥,二爺來了,開棺!”


    我的話音剛落,隻聽得身後的小貨車上傳來“嗖”的一聲,扭頭我就看見,關二爺已經將那道鬼符匯聚而來的所有黑氣盡數納入體內,手持青龍偃月刀,身材魁梧的站在車頭上。


    就連原本煞白的臉上,也因為吸收了鬼氣的關係,整個充盈成了一種淡淡的紅色,似乎是帶著慍怒。


    不過由於本身慈眉善目的關係,倒是與這股子氣勢有些不符,看上去更像是一隻笑麵虎。


    孫玉樹回頭看見關二爺已經出來了,當下會意,招呼著高舒畫幾個人合力推開了那口鬼棺。


    “哈哈哈哈!”


    在一陣淒厲的笑聲中,棺材中的那具女屍,衣袂飄飄的從棺材裏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那模樣,白衣勝雪,青絲如瀑,怪不得會讓那麽多男人神魂顛倒,當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與其說是妖女,倒不如說是從天而降的謫仙。


    “二爺,來嘛,讓小女子伺候您沐浴更衣!”


    說著,還將肩上的輕紗往下麵拽了拽,露出白皙圓潤的香肩。


    臥槽,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關二爺雖然勇猛無敵,可他也是個男人啊。


    同樣會著了這妖女魅惑的道,到時候要是關二爺英雄過不了美人關的話,咱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正當我在心裏為關二爺捏了一把冷汗的時候,隻聽見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在車頭的位置響起。


    “美色豈能動關某之心,蕩婦納命來!”


    話音剛落,我隻看見半空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閃過,緊接著關二爺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便從那妖女的脖頸處掠過。


    當然,紙人自然是沒有實質性傷害的,但是在燭火映照之下的牆上,我們所有人卻清楚的看見,牆上的影子人頭落地,實質性的血霧飛濺在了我們臉上,腥臭撲鼻。


    隨即我就看見,那站在棺材上的女妖眼神之中神光消散,原本白皙水嫩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脫水幹枯,眼窩深深凹陷,青絲變為白發。


    不消片刻的功夫,就已經化為了一具被蒸幹水分的幹屍,直挺挺的倒在了棺材之中。


    這一幕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心裏忍不住默默給關二爺豎起了大拇指,誰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的。


    這可是月下斬貂蟬的關二爺,區區一個妖女,又豈能和貂蟬相提並論?


    幾乎就在那妖女倒下的同一時間,關二爺輕輕抖了抖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在牆上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線。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本能的扭頭看向孫玉樹,這神我算是給請過來了,至於怎麽送,那就要看孫玉樹的了。


    孫玉樹衝著我斜了斜嘴,然後我就看見,孫玉樹從自己的包裏麵取出了一張淡黃色的紙,放在地上展開過後我才看得清楚。


    這是一張人皮,準確一點兒來說,應該是一張女人皮。


    我有些看不懂孫玉樹想要幹嘛,隻是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隨後孫玉樹又從包裏麵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打開瓶塞過後,將裏麵一種淡紅色的液體,均勻的倒在了人皮之上。


    那張人皮在吸水過後迅速膨脹,最後變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女人。


    孫玉樹衝著那個女人拱了拱手說:“麻煩娘娘了!”


    女人微微點頭,扭頭衝著關二爺勾了勾手,然後我就看見,一張人皮領著一個紙人朝著西北方向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問孫玉樹:“孫哥,剛才那個,可是人皮娘子?”


    孫玉樹眉毛輕挑,看向我說:“喲,知道得還挺多?我也是早年間,在江西一帶與這人皮娘子打過交道,當時她送了我一張人皮,能渡萬鬼,要不然你請來關二爺,我可不敢保證一定就能送走。”


    要說起這人皮娘子,其實和馮歡還有些相似,不過一個是主動一個是被動。


    相傳,人皮娘子本來隻是個普通的良家女子,卻與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富家公子相戀,並且迅速墜入愛河。


    隻可惜,那個富家公子的家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說什麽也不同意,隨後那公子更是克死家中,化作厲鬼。


    彼時的人皮娘子在知道以後,主動找到了富家公子的家人,並且與這位公子結了陰婚,試圖用這種方式化解公子身上的戾氣。


    但早就已經失去理智的公子依然大開殺戒,最後人皮娘子便自己生生剝下了自己的人皮,用以收斂這位公子化作的厲鬼,這才度化了公子。


    後來當地便時常會有人皮娘子渡鬼的傳聞,孫玉樹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與人皮娘子有舊,得了這張人皮,所以才敢誇下海口。


    這時高舒畫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嗨呀,小道爺真乃天人也,居然請來了關二爺,貧道佩服佩服!”


    我深吸口氣擺了擺手,這會兒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我方才對高舒畫說:


    “高道長,我也是僥幸而已,不足掛齒,現在你也看見了,咱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降服了這女妖精,那錢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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