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拆遷的施工隊覺得邪門兒,於是就把這些事情如實告訴了上麵的領導,可是上麵的領導到現場來看過一圈之後,不屑的脖子一橫說,這就是那些拆遷戶耍的把戲,以為這樣就能糊弄他們停止施工,好坐地起價。


    沒過幾天,事情好像真的和那領導所說的一樣,那些從地裏麵湧出的鮮血好像流盡了一樣,表麵開始幹結,又下了一場大雨過後,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往常。


    為了趕工期,那施工隊又開始接著往下挖,可是這一次沒挖多久就又出事兒了。


    當天晚上挖機在挖下去差不多三米的位置,挖出了一口棺材,然後也就在當天晚上,參與拆遷工作的八名工人全都死了。


    這件事情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那個力排眾議堅持要硬拆的領導因此下台,拆遷方又重新把棺材埋了起來之後,這事兒就這麽耗到了現在。


    一直到兩邊的路都已經打通,實在是沒辦法,這才又準備重新處理這些事情。


    為此,施工方專門從外地請來了一波道士,正當準備重新挖土起棺的時候。


    不知從什麽地方跑來了一個老藝術家,也就是孫玉樹,死活攔著說不能挖,要不然所有人全都得死。


    孫玉樹還揚言說,能處理這事兒的人現在不在臨安,要過兩天才行。


    這群道士一聽立馬炸開了鍋,這不是擺明了砸場子搶生意嘛,當即就和孫玉樹發生了口角。


    不過因為這群道士並不是本地人的關係,所以在不了解孫玉樹底細的前提之下,還當真就不敢把他怎麽樣。


    要不說這事兒吧,還真就是孫玉樹有點兒蠻不講理,甭管這兒有多凶險,也甭管別人會不會因此喪命,但終歸生意是別人談下來的,孫玉樹這叫虎口奪食,不地道。


    正當我在心裏想著,怎麽才能找個機會讓孫玉樹走的時候,虎子領著幾個學生撥開人群就闖了進去。


    “讓一下,讓一下!”


    虎子三下兩下就擠了進去,看到一個毛頭小子闖了進去,那些個手拿桃木劍的牛鼻子老道,一個個的全都轉頭看了過來。


    孫玉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幾個人後麵的我,隨手扔掉手中的半塊磚頭,衝著我招了招手,然後回過頭指著那群道士說。


    “能辦這事兒的人來了,識相的乖乖卷鋪蓋走人,要不然爾等非死不可!”


    我硬著頭皮走了上去,說實話這會兒是真想裝作不認識他。


    “你他媽來這兒搶別人生意幹嘛?”


    我狠狠拽了孫玉樹一把,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問道。


    孫玉樹悄悄給我伸出了兩根手指頭,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


    “我打聽到的消息,這單生意二十萬。而且我已經看過了,這個地方有血光,你懂的吧,血光可不一般。這群牛鼻子老道也就隻會點兒吹拉彈唱,連個魁星步都不會走,還說把那棺材挖出來,借什麽無量業火燒了就能萬事大吉,差點兒把爺給逗笑了。”


    也正是因為看出了這群道士半灌水叮當響的關係,所以孫玉樹才死賴著不走,說什麽也要把這單生意給搶過來。


    隻不過,錢雖然給得多,但這活兒肯定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容易。


    試想一下,臨安本地也有不少陰行大家,為什麽施工方還要在外地找人過來呢。


    我想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臨安陰行裏的高人看過,但是卻搞不定,所以才能輪到這群外來和尚。


    我可不認為整個臨安就我一個懂行的人,況且別人已經找了這群道士,咱們這樣搶別人生意不合規矩。


    “見錢眼開呢?沒你這麽辦事兒的!趕緊走,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我拉著孫玉樹就往外走,我沒打算摻和這事兒,別人是挖出棺材也好,挖出金元寶也好,這些人是死也好,是活也好,都跟我沒關係。


    可我剛想生拉硬拽的拖著孫玉樹離開,結果就被一個續著山羊須的道士給攔了下來。


    “慢著,撒完野就想走,哪兒有這麽容易?”


    孫玉樹想說話,卻被我給攔了下來,我往前邁了半步,擋在孫玉樹身前問那老道他想怎麽樣。


    老道士捋了捋山羊須說:“我念你年紀尚淺也不為難你,這活寶耽誤我時間,詆毀我的名譽,這事兒必須要給個說法。我要他當著大家會兒的麵,給我磕三個響頭,承認他在胡說八道,這事兒就算是了了。如若不然……”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便搶過話頭說。


    “行了,你也別如若不然了,我給你劃個道,你自己看著辦。這事兒你擺不平,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來東大街四十八號鋪子找我,恭恭敬敬的磕三個響頭,我就考慮要不要救你的命!”


    本來我剛開始還覺得確實是我們理虧,可這老道士咄咄逼人的模樣,我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如若不然”,他要真有什麽如若不然,能和孫玉樹吐一早上的口水,不敢上幹貨嗎?


    說完,我沒有再去理會老道士,拽著孫玉樹就走,幾個道士見狀還想要攔著,不過卻被一群學生給擋了下來。


    等到走遠過後,我問孫玉樹。


    “我說你幹嘛啊?一大把歲數的人了,還這麽不懂規矩?”


    孫玉樹這個人一直以來給我的感覺都不像這麽浮躁,也是個不怎麽在乎錢的人,這回不知怎麽的,居然一反常態。


    孫玉樹點燃了一根兒煙,長籲短歎好幾聲後,終於對我說出了實情。


    以前孫玉樹在當流浪漢的時候,曾結識了一批同道中人,大家相互幫襯有吃的分一口,有穿的換著穿。


    後來還成立了一個小團隊,有點兒類似於丐幫的性質,孫玉樹在這其中算是帶頭的人,大家跟著他總能混到一口飽飯吃。


    而在這個小團隊中,不乏一些缺胳膊少腿兒,或者精神有些問題的人。


    這其中就有這麽一個人神智不清的姑娘,叫什麽名字沒人知道。


    她當時是跟著一群陝北的乞丐來的臨安,根據那群乞丐說,在陝北那邊的不毛之地,法律基本上管不著。


    所以,當地重男輕女的思想觀念,已經到了扭曲的地步。


    通常情況下,很少能看見有本地的姑娘,因為在那裏好多人家見到剛出生的孩子是個女嬰,心腸好點兒的可能會送人,心腸狠一些的直接就給扔進尿桶裏溺死。


    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當地盛行買媳婦兒,由一些不法分子用不正當的手段,從很遠的地方把人給綁過來。


    視文化程度和長相而定,每個媳婦兒三到八萬不等。


    這些被綁去的媳婦兒,基本上都會遭到非人的待遇,先是被那些綁人的匪徒玩兒,然後又賣到每家每戶手上。


    為了防止逃跑,她們大多數脖子上都會被拴上鐵鏈,像狗一樣圈養在家裏,淪為傳宗接代的工具。


    久而久之,這些人精神方麵,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一些問題。


    孫玉樹所說的這個女人也不例外,甚至相較大多數而言還要更慘一些。


    這個女人被賣到一個隻剩下父子二人的家裏,陪玩老子陪兒子,生了好幾個孩子也沒有生出男孩兒,最後被打得半死,扔在了荒郊野嶺,還是當地的乞丐給了口吃的,要不然早就已經死了。


    但這個女的自己也不知道,她其實在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至於究竟是那家人老子的,還是兒子的就不得而知了!


    後來,這個女的跟著那幾個乞丐一路來到了臨安,最後在一個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夜晚,這個女人誕下了一個男嬰。


    當時那個女人得知自己終於生了個男孩兒之後,整整抱著孩子哭了一個晚上。


    至從有了這個孩子,整個團隊都充滿了歡聲笑語,盡管大家每天的收成都不怎麽樣,但卻盡可能會把好東西留給這個孩子。


    隻是好景不長,就在前段時間,這孩子突然高燒不退,幾個乞丐用了所有他們覺得有用的辦法,都無濟於事。


    最後隻能找到了孫玉樹,孩子再這麽燒下去指不定就沒了。


    孫玉樹牙一咬心一橫,直接就把自己隨身帶著的禹皇定海鏡,以五萬塊錢的價格給買了。


    聽到這裏,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說啥,五萬塊錢你就給賣了?”


    孫玉樹說:“反正我拿著也沒什麽用,賣了就賣了吧,都過去多少年了,還留個屁的念想!”


    拿著五萬塊錢,孫玉樹幾個人把孩子送去了醫院,前前後後一檢查才知道壞事兒了,這孩子被診斷為白血病,唯一根治的可能就是骨髓移植。


    可想要骨髓移植,孫玉樹那幾萬塊錢可不夠看。


    所以,孫玉樹才會在聽說那老宅別人願意給二十萬之後,不顧江湖道義的去搶生意。


    孫玉樹說:“我本來尋思著那生意搶過來,咱們一人一半兒,現在……算了……,再想別的辦法吧!”


    看得出來,他是真急著用錢!


    我說:“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不和我說?你讓花姐給我打個電話能死啊?”


    孫玉樹說:“給你說有啥用啊?你還欠著好幾十萬高利貸呢,能有啥辦法?”


    這不說不知道,一說還真是這麽回事兒,我還欠著花姐一屁股債呢,哪兒有錢給孫玉樹啊。


    我想了想說:“要不我找花姐再借點兒?她肯定有錢,多少都不成問題,先把人保住再說,到時候憑咱倆的本事,再慢慢兒賺不就行了嗎?”


    孫玉樹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說:“她能借嗎?”


    我發現這孫玉樹似乎有些怕花姐,於是摟著他的肩膀說:“你不是說了嗎,她是我的貴人,你開口她未必會借,但我開口她肯定會借!”


    孫玉樹說,可以,這錢算是我幫他管花姐借的,所有的利息還有本金,到時候都從他該拿的那份提成裏麵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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