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燃了一根兒煙,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我幹嘛要費這麽多腦細胞想這些事情、


    用村裏人的說法就是,曹大江和朱翠英就是活該死有餘辜,大家都拍手稱快。


    而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幫忙解決了黃凱身上的麻煩,並且還多管閑事的把林小雪的魂魄送入了輪回,這已經是我能做的所有事情。


    至於查案,找出幕後真凶,那是派出所的事兒,我又不吃這份皇糧。


    我找了個機會給坐在草垛上的黃凱遞了根兒煙,這哥們兒現在神情渙散,目光顯得有些呆滯,就跟失戀似的,搞得我接下來的話都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黃凱問我:“大師,小雪她怎麽樣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就放心吧,她已經順利進入了輪回,不會再纏著你了,下輩子一定會投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她的父母一定會加倍愛她,把今生所有的委屈全都彌補回來!”


    聽完過後,黃凱連連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


    然後我就發現,這哥們兒說著說著居然嚎啕大哭起來,還自怨自艾的說,要是他能早點兒攢夠十萬塊錢,娶林小雪過門兒的話,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有提起過讓林小雪跟著他在臨安討生活。


    雖然,林小雪沒文憑,但是年輕人思維活躍,在大城市養活自己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當時那曹大江不僅獅子大開口,而且還說,他知道黃凱那點兒小心思,不就是想未婚睡他女兒嗎,門兒都沒有。


    當時黃凱被羞得麵紅耳赤,隻能作罷。


    隨後他又說:“我想小雪應該是向往城裏生活的,我帶她去臨安的幾次她都顯得很興奮,普普通通的肯德基,都能讓她笑得合不攏嘴,就像是這輩子從來都沒有吃到過的山珍海味一樣。我覺得,她的一魂三魄之所以會跟著我,也是有對大城市生活向往的意思吧,你說對嗎?”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從黃凱剛才的話裏麵,猛然之間像是抓住了什麽非常重要的東西,林小雪的一魂三魄之所以會跟著黃凱,或許並不僅僅是因為生前想要嫁給他的那份執念那麽簡單。


    一個人的魂魄在離開肉身之後,不可能長時間凝聚而不散,之前林小雪的一魂三魄長時間逗留在黃凱的身邊,這一點就讓我很是費解。


    現在經過黃凱這麽一提醒,我頓時覺得豁然開朗。


    心髒,林小雪的魂魄之所以會長時間留在黃凱的身邊,原因就在於她那顆被人摘走的心髒。


    也就是說,林小雪的那顆心髒被摘走過後,十有八九被送去了臨安,此時此刻正在某個人的胸腔富有節奏的跳動著。


    想到這些我狠狠咽了口唾沫,我下意識的聯想到了張柯,不是因為我跟他有過節,就故意往他的頭上扣屎盆子。


    因為曾經張柯說過,他有無聲無息殺人的能力,而曹大江和朱翠英不就是死於無形嗎?


    而且那顆心髒又很巧合的去到了臨安,我覺得我的這種懷疑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當然也僅僅隻是一種猜測罷了。


    收回思緒,我搓了搓手訕笑著對黃凱說:“那個,黃先生啊,你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我想你肯定可以找到一個很愛你的姑娘,隻能說你和林小雪之間今生沒有緣分罷了。你看現在,咱事兒也給你辦得差不多了,剩下後續的事情,我們也插不上手,你看那尾款咱是不是結一下?”


    黃凱恍然大悟,說要是我不提醒的話,這事兒他還真就忘了,隨後拿出手機就給我結清了剩下的兩萬塊錢尾款。


    拿到錢過後我又問黃凱要不要一塊兒回去臨安,黃凱告訴我說他已經給公司請了幾天假,想在家裏休息幾天調整一下心情。


    我和司妃妃給黃凱打了個招呼,讓他回臨安聯係,往後大家就是朋友,有事兒沒事兒多聚聚。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告訴司妃妃,黃凱已經把尾款給結清了,並且我把司妃妃應得的那一部分轉給了為她。


    本來我以為司妃妃會高興,結果這婆娘卻說:“你怎麽這麽鐵石心腸啊,黃凱家裏也不富裕,再說他為了幫林小雪願意花那麽多錢,多感人啊!”


    嘿,我“滋溜”一聲從副駕駛座上坐直了身子,要不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亂世先殺君子,盛世先殺聖母。


    我說:“大善人,你說我鐵石心腸那就鐵石心腸吧。反正這錢是我憑本事賺來的,心安理得,我昧了良心嗎?要是我出點兒什麽意外,誰來負責?那還不是我自己兜著嗎?這就叫風險與收益並存。


    你可能會說黃凱一家人也不富裕是吧,對沒錯,這世上不富裕的家庭多的去了,可憐的人一抓一大把。


    可你見醫院同情過這些不富裕的可憐人嗎?沒錢那不照樣讓你抬回家等死!這世界本來就是渾濁的,各掃自家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可能有人會覺得我三觀不正,但我卻覺得挺好的,我不偷不搶,不做違背良心的事情,晚上也不怕鬼敲門,憑的是本事,有什麽不正的?


    我也沒有義務去同情和可憐別人,就拿司妃妃來說吧,她是有同情心,也很容易感性,可要是當別人知道她是幹嘛的,又有多少人能正眼瞧她?


    這就是人心,別跟誰都將心比心,這年頭感情不值錢,一個人活一輩子,能交到三兩個知心朋友足矣。


    其他的,不過是利益交織之下觥籌交錯的合作夥伴而已,算不上朋友。


    別把“朋友”這個兩個字看得太輕。


    好在司妃妃也不是那種很容易鑽牛角尖的女人,尤其是當我提到她的職業遭人唾棄的時候,這姑娘非常讚同。


    “哎喲,小哥你就別說了,我這人就這樣明明自己過得不咋樣,卻還喜歡莫名其妙的同情別人,還喜歡大義凜然的做什麽爛好人。”


    司妃妃還說,她小的時候家裏並不富裕,八十多歲的奶奶被幾個兄弟姐妹們推來推去,最後死在了冰天雪地裏。


    給她收斂屍體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餓得隻剩下皮包骨頭,身上沒一件衣服上不帶著補丁。


    盡管時隔多年,那畫麵在司妃妃的腦海裏依然非常清晰,這也是她不願意回家的原因之一,她覺得家裏麵的那些親戚,甚至包括父母他們都是冷血動物。


    隻不過那個時候司妃妃還小,什麽也做不了。


    後來她大學畢業,賺到了不少錢,有一次在網上看見了一個關愛孤寡老年人的活動,難免就讓她想起了自己過世多年的奶奶,於是也報了名。


    司妃妃很用心,每次有時間就會給附近的一些老年人送米送麵,而且還幫忙打掃衛生洗衣服、修指甲什麽的。


    剛開始的時候,那些老人還誇她心地善良,是個好姑娘,誰要是娶了她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司妃妃聽了心裏很高興,覺得對於她來說可能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卻照亮了別人原本有些灰暗的生活,她覺得很有成就感,也是她在這個城市難得被人認可的時候。


    但是好景不長,不知道是誰告訴這些老人司妃妃是做小姐生意的,打那以後這些老人就對她嗤之以鼻,態度好點兒的讓她以後不要再去了。


    態度不好的,直接讓她滾出家門,別弄髒了他們家的地板。


    更有甚者,把司妃妃送去的米麵一股腦的扔在她發廊門口,說這些東西是用髒錢換來的,他們吃了怕短命。


    那段時間司妃妃是真的傷透了心,一度都快要有輕生的念頭。


    還是花姐開導她,讓她趁著年輕的時候好好存點兒錢,多為自己打算,別老想著做什麽不求回報的大善人,別人不一定會感恩戴德。


    回到臨安司妃妃就火速回了家,本來這一趟她沒打算要花這麽長時間,估計家裏麵那鬼小孩已經鬧翻天了,她得抓緊時間回去安撫。


    其實我倒是並不怎麽擔心,因為那鬼嬰這麽長時間和司妃妃生活在一塊兒,多多少少已經沾染了人氣,這一點從司妃妃所說的和他之間的相處細節就能看出。


    所以不會鬧事兒,頂多也就是委屈一點兒罷了。


    我剛一下車突然想起來,關於張柯為什麽會知道我身份這件事情,還沒有問過司妃妃,結果這婆娘已經一腳油門走遠了。


    我心說,回頭再找機會問吧。


    走進店門我看見花姐手裏正拿著一個剝開的青桔,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似乎很酸,但又有些不舍得扔。


    見我進來,居然順手遞給了我:“吃不吃青桔?可甜了!”


    我掰下一瓣扔進嘴裏,我去,牙差點兒給酸掉。


    花姐問:“甜嗎?”


    我強忍著深吸口氣,笑著說:“甜!”


    “甜就給錢!”


    我去,這女人我剛一回來就跟我提錢,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我放下肩上的包,隨手扔掉手中的半顆青桔說:“這回這單生意沒怎麽賺錢,三萬塊還要分司妃妃一萬,剩下就兩萬,不信你可以問司妃妃。”


    本來我是打算和司妃妃對半開的,可是這女人挺厚道,說她也沒做什麽,就是幫忙介紹生意,順便做了回司機,對半開她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


    在我的堅持之下,拿了一萬塊錢,我想這份收入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已經非常可觀了。


    如果司妃妃一個月能夠介紹兩三單這樣的生意,那也不見得比她以前做小姐的時候差。


    花姐擺了擺手對我說:“你和司妃妃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人,我問她有意義嗎?”


    我笑著給花姐轉了四千塊錢,然後問道:“對了花姐,你知不知道張柯平日裏都是做什麽生意的?”


    花姐在道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她對於張柯的了解肯定要比我來得多,所以我想在她這打聽點兒消息。


    “什麽生意你不是知道嗎?他在上麵關係挺硬,好多市政工程,基本上都有他參與,問這個幹嘛?你該不會是想報複他吧?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動這些歪心思,至少現在你和他還不在一個層麵上。”


    花姐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擺了擺自己身上穿著的旗袍,拎起茶壺給我倒了杯茶。


    我說:“他就隻從事工程方麵的生意啊?沒有別的?比如販賣器官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心說,花姐還是小看了我,我要是單槍匹馬的話,我自然是不可能對張柯下手,我也有我的計劃,隻是暫時還沒有過硬的證據扳倒他罷了。


    “販賣器官?你這次出去都經曆了些什麽?”


    我想了想,還是把我這一趟遇到的事情,簡單和花姐說了一遍。


    或許是因為有了之前花姐在聽雨軒從張柯手上救下我的關係,所以我基本上打消了對花姐的懷疑。


    當然也自動省略了一些駭人聽聞的畫麵,省得讓花姐心裏留下兩室一廳的心理陰影麵積。


    而且我相信,就以花姐在江湖中的地位來說,說不定能給我一些中肯有用的建議。


    聽完過後,花姐手中撚著茶杯,似乎並沒有對於這些血淋淋的事情有太多感觸,不鹹不淡的說。


    “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的話嗎?別多管閑事,既然這些事情有人插手,你就最好和自己撇清關係。張柯確實是個睚眥必報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他或許暫時不敢把你怎麽樣,但也別把他逼太急了!在自身沒有絕對實力之前,你得先學會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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