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葉宥生握緊手上的宗主令牌,小聲提醒道。


    曹令言神情也十分嚴肅,站在葉宥生的身側,看上去是隨時戒備的樣子。隻有丘思弦,依然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站在兩人身後,手上的扇子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現在可是特殊情況,要是沒能隱藏過去,我們就都完了。”曹令言餘光瞥見丘思弦的樣子,不由得氣極,開口催促道。


    “好啦好啦,我們不是都已經商量好了嗎?不會有事的。”丘思弦展開扇子擋住自己的神情。


    這片空間傳來了異樣的波動。


    下一瞬,一扇“門”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而從門裏走出來的,赫然便是沈和正。


    “在下沈和正,奉乾元宗宗主之命來巡查護城陣法。”沈和正瞥了一眼三人,看到葉宥生的時候詫異了一下,隨即下意識地去找秦蓁的身影,但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見沈和正審視的目光掃來,葉宥生冷靜地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


    “這是我師姐找來的幫忙修複護城陣法的人,我們修複的時候看到了護城陣法的裂縫,不慎誤碰,這才引發了警報。”


    “裂縫在哪裏?”沈和正往護城陣法上看去。


    “一開始就在這裏,但是誤碰後,裂縫就消失了。”葉宥生指了指身後的位置。


    “嗯……”沈和正沒說什麽,又去看丘思弦和曹令言,“麻煩兩位道友報一下你們的名字,我需要查一下你們的所屬宗門。”


    得到了兩人的名字後,沈和正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手指在上麵輕點了幾下,就出現了“丘思弦”和“曹令言”的所有錄入信息。


    而從葉宥生他們的角度,卻什麽都看不見,隻能看見沈和正拿著一本普通的書冊在翻閱。


    “兩年前從青州入境邢州,加入了水月劍派,並於一年前提交了永久居住邢州的申請,得到了批準。”沈和正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幾位能不能說下你們是怎麽認識的?為什麽要答應幫忙修複護城陣法這樣的事情。護城陣法可是一州重中之重,不是閑雜人等就能隨便過來接觸的。”


    “哎呀,我們這不是秉著為邢州做出貢獻的想法才來的嗎?我們都在邢州定居了,自然不能看著它的護城陣法有裂縫而不顧,正好跟秦宗主又有點交情,這不就過來伸以援手了。”丘思弦笑著搖了搖扇子。


    沈和正眯了眯眼,沒說信還是不信,這回問的卻是葉宥生:“你師姐怎麽不在這裏?她能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他是知道秦蓁對這個師弟瞞得有多好的,不願意讓他知道任何一點不好的事情,可現在這種危險地方,她也能放心讓他兩個可能並不太熟的人待在一起?


    葉宥生警惕起來。


    沈和正他隻見過一麵,就是在天才之戰第一天的時候,被沈英耀攔住要比試後,沈和正出來解了圍。


    除此之外,他對沈和正的了解就就僅限於等待比賽時聽到的其他人的閑聊。


    可是現在他這話的意思,就像是他跟師姐很熟一樣。


    “師姐她要回宗門去處理新招收弟子的事情,不在這裏。”他猶豫了一下。


    沈和正將書冊放回懷中:“我其實沒有興趣管你們的事情……你們放心,我不會跟宗主說出實情的。隻是希望葉道友回去後能告訴你師姐,這次我幫了她,她下次就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


    這次葉宥生想象的要順利多了,隻是這種莫名的順利再加上沈和正最後的話,讓他十分沒有實感。


    但是現在不是操心這個的時候了,當務之急,還是要重新打開通道救師姐出來。


    “接下來得麻煩兩位道友幫忙重新建傳送陣了,有什麽需要我去做請盡管吩咐我。”葉宥生朝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明白隻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完不成這件事的,而現在能幫到忙的就隻有眼前的就兩人了。雖然跟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從師姐的表述中可以知道曹令言是重諾的人,雖然丘思弦可能稍微有些不靠譜,但是有曹令言牽製著在,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當然當然,我們跟秦道友的合作都已經付出了材料卻還沒有賺到錢,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丟下她的。”丘思弦笑道。


    “你少說幾句吧”曹令言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丘思弦於是閉上嘴不說話了。


    曹令言又橫了他一眼,拿出一疊紙交給葉宥生:“這上麵的是構建傳送陣所需要用到的材料,就由你去負責找齊了。我跟丘思弦會去朋友裏尋找到會這種傳送發真的人。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帶其他人來這裏的。我在傳送陣上也算有點涉獵,到時候隻要破解了這個陣法,我也可以嚐試一下。”


    “好,麻煩兩位了。”葉宥生接過材料單,沉重地點了點頭。


    丘思弦將自己傳訊玉柄的標記留給了葉宥生:“等你找齊後,就直接聯係我,我們再商量時間過來。”


    或許是葉宥生的臉色太過蒼白,他又多說了一句:“我覺得你不用太擔心你師姐的安危,像你師姐這樣的人,肯定會活到最後的……哎呦,令言,痛痛痛!”


    曹令言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將他拽走:“會不會說話!”


    她一邊拽著丘思弦走遠,一邊扭頭跟葉宥生道歉:“他這個人腦子有點問題,你別在意他說的話,我回去揍他給你賠罪。”


    葉宥生搖了搖頭。


    他現在隻希望師姐能好好地回來,別的也沒有心思再去計較了。


    雖然有上一世的記憶,他知道師姐按理來說不會死在這裏,但是誰知道重來一世發生的事情還會不會按原有的軌跡進行,會不會在沒有人知道的時候悄悄發生了改變?


    他閉上眼,努力回想著上一世跟師姐相處時,師姐有沒有說過類似的線索。


    那似乎是一個雨夜。


    他看著秦蓁坐在書案前,皺著眉看著手上的情報,許久之後才輕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向後靠在了椅子上。


    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聲音也刻意地壓低:“宗主……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隻是一些小問題。”秦蓁搖了搖頭,不欲多說。


    他有些失落,但還是壯著膽子多說一句:“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跟我說說嗎?我雖然幫不了什麽忙,但也可以多少分擔一些你的情緒。”


    他想融入進秦蓁的生活中,想得到她的認可。


    秦蓁側頭撐著臉頰,一雙眼眸認真地看著他。許久,在葉宥生幾乎以為她要拒絕自己的時候,她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好啊,我講給你聽。”


    “天一宗入主中州後,需要考慮的就更多了。畢竟雖然六道聯盟的規矩苛刻,但它確實也做出了很多好事。現在很多人為了讓我表明立場,提議我取消各州的護城陣法,讓各州之間的修士能夠自由流動。這個時候隻有做出些跟六道聯盟相反的事情,才能讓大家都心安。”


    “取消護城陣法有什麽不好的嗎?”葉宥生並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博弈,疑惑地問道。


    在他的認知裏,護城陣法其實也並沒有起到什麽保護的作用,修士們以前能沒有保護罩的生活,來了妖獸攻擊也能反擊回去。而有了護城陣法後,普通修士就很難再去往別的州了,往往在一個州定居下來後,他的一生也就待在這裏了。


    而因為人員幾乎不再流動,隨之引發的問題也一一暴露出來。


    其中最嚴重的就是各個宗門的新弟子生源問題。


    因此,也才有了劃分招生弟子的區域劃分。


    越大的宗門擁有更優先的選擇權,等輪到一些小宗門的時候,已經很少有資質高的弟子能招收了。


    所以,大宗門往往會越發展越好,而小宗門失去了新生力量,隻能逐漸沉寂下去。


    “因為,護城陣法真的是護城陣法。”秦蓁緩緩道,她的語氣莫名有些冰冷,“那些夾在各州縫隙之間的東西,一旦放出來,不管到哪一州都會是災難。”


    “但其實護城陣法也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麽堅固無摧,因此才需要經常修複。而隻要用靈力在護城陣法上麵尋找出波動最大的地方,就可以暫時打開一條缺口,連通內外。雖然不足以讓那些東西進來,但也會對護城陣法造成損壞,需要及時修複。”


    秦蓁說著,疲憊地揮了揮手:“你先去休息吧,我還要再好好想一想該怎麽處理這件事。”


    “好……宗主你,多注意身子。”葉宥生猶豫了下,還是隻能聽從秦蓁的話離開了書房。


    他那時候隻是一個凡人,從書房離開時,被外麵雨夜的冷風猝不及防地吹了一身的雨,還沒養好傷的身體沒有防備,就這樣打了一個噴嚏。


    “我送你回去吧。”一件厚厚的大氅罩到了他的身上,秦蓁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語氣溫和。


    他隻會懵懵地點頭,連什麽時候回到了自己的房內,秦蓁又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記得了。


    葉宥生從回憶中脫身。


    他伸出手,聚集靈力在掌心,貼上了護城陣法。


    他並不完全信任除了秦蓁的任何一個人。


    而想要再重新構建傳送陣,根本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師姐曾經說過各州的夾縫有危險的東西,那他就絕對不能把還受傷的師姐留在那邊。


    感受到了靈力,護城陣法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葉宥生能感覺到從自己的掌心傳來微弱的波動。


    他閉上眼,用心去感受不同區域波動的細微差別。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靈力將要耗盡的時候,他找到了那個差別。


    他猛地睜開眼,直奔南邊的護城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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