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大樓裏,熙熙攘攘的人群正踩著上班的時間點魚貫而入。


    祁芮抬頭看了眼這棟大樓,這已經是她回國後第三次來這兒了,每次來都是無功而返的感覺,每次和穆以辰的相約都是毫無下文,甚至像上次那樣把她一個人扔在餐廳,無論如何,今天也要來討個明白。


    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聲音,似乎在昭示著主人的不滿和焦躁的內心。


    前台已經看過祁芮來了好幾次,還見過穆總和她一起出去過,看到祁芮就直接給了來訪卡,完全沒有絲毫的詢問。


    “謝謝。”祁芮駕輕就熟的拿著訪問卡進了閘口,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直接走進了總裁專用電梯。


    到了25樓,祁芮走出電梯門,就迎麵碰上了劉蕊。


    “祁小姐,您怎麽來了?”劉蕊完全沒有接到前台的任何通知,就直接看到了祁芮出現在這兒,而總裁昨天才對她吩咐過,任何人來訪都要預約,尤其是祁芮。偏巧昨天忘了交代給前台了,這可麻煩了。


    “我找穆總有事。”祁芮一別以往謙遜而溫柔的姿態,語氣裏帶著一絲驕傲和不容置疑。


    “您有預約嗎?穆總這幾天很忙,時間上可能……”劉蕊還沒說完,就被祁芮開口給打斷了。


    “我和穆總的交情還需要預約嗎?”祁芮那晚被穆以辰中途消失的做法氣到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這些天胸腔裏憋了一口氣,好像怎樣都無法宣泄,被劉蕊這麽一問,倒是把心裏堵得慌的悶氣趁機吐了出來。


    “祁小姐,先讓我進去通報一聲吧。”劉蕊趕到祁芮前麵,伸出手試圖阻攔,卻被祁芮無視的越過了。


    看著祁芮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劉蕊隻好轉過身捂著眼睛,嘴裏呢喃著:完了完了,這月獎金肯定泡湯了......


    穆以辰聽見大門被用力的推開,正想責難是誰擾了他的清淨,這些天腦海裏反複都是李秦秦那晚歇斯底裏的痛苦模樣,心裏五味雜陳。


    抬頭一看,才發現來人是祁芮。心下自然對她的來意明白了七八分。


    “怎麽突然就來了?”穆以辰收起情緒,淡漠的說。


    “你這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有心躲著我,我來就是想當麵討個說法罷了。”祁芮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麵對穆以辰,都依然保有自己生性的那股驕傲勁兒。


    “我這兒既不是法院,也不是警察局,也沒法給你說法。”穆以辰本就對祁芮當年那單方分手的決定不痛不癢,現在對祁芮也不會有多半分的想法和憐惜。


    “你那晚答應了我的邀約,卻中途不辭而別,讓我一個人在那兒空等,一個電話一個解釋都沒有,難道你不應該給我個說法或者道歉嗎?”祁芮這些年對穆以辰的關注一直都有,但現在的他明顯比起留學那會更加沒有風度和憐香惜玉了。


    “我不覺得我有什麽錯,我不告而別是因為我本就不想跟你共進晚餐,是你一定要我去,我也就去了,但是我留和走,是我的自主權利。還有,我希望,以後你別動不動就到我這兒來,我不想聽到我公司因為你的到來而流言四起,沒有預約,直接闖進來,已經讓我的工作很受打擾了。”穆以辰沒有半點心思好好的跟祁芮說話,如果不是她頻頻出現,讓李秦秦誤以為自己和她有什麽關係,他和李秦秦估計也不會到這種無可挽回的地步。


    別有用心的接近和借口,都讓他從心底裏厭惡至極。


    “穆以辰,真不知道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我還以為我們那兩年的感情至少能讓我們做個朋友,沒想到,你這麽沒有君子風度。”祁芮不再遮掩,幹脆把自己原本的麵目都展現在他麵前,憤怒的情緒已經讓她失去了偽裝的能力。


    “如果你是為了和我吵這個風度問題,那請你出去,我還有會議要開。”穆以辰實在沒有耐心和她多說半句,心裏頭的焦灼和思念抓撓得他午夜難眠,這一天頭痛欲裂。


    “你都忘了,留學的時候,我們在一起那會,你是多麽的謙謙君子,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風度,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好歹我也和你度過了那麽美好的一段時間,難道這些都不值得我們好好共進一次晚餐嗎?你至於這麽絕情嗎?”


    祁芮被激得隻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責問,穆以辰無所謂的態度,讓人看了心裏頭升騰起濃濃的屈辱感。


    “我勸你,舊賬就不必再翻了,當年是你要分手,我知道,我父母肯定找了你,不出意外的話,也給了你一筆錢,你當年還欣然接受了,然後和我立馬劃清界限。如果不是這些年在國外混得不太好,你也不會回國來,也不會來找我這麽個老情人敘舊,一切你心裏的預設和算計,我全都知道,我之所以配合你表演,就是為了和你之間不要弄得那麽難看,連過往那丁點青春回憶都被玷汙。可惜,你還是那麽自私,急於求成,想要我和多年前跟個傻子一樣任憑你擺弄,我當年清楚得很,我之所以答應分手,是因為我本來也沒多喜歡你。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必要再聯係。”


    穆以辰站起身,看著祁芮,眼神裏的決絕和透徹似乎把祁芮硬生生給剝開,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你,你還真行,好,既然你當年和現在都那麽絕情,我也沒有必要自討無趣,穆以辰,我真後悔認識你。”祁芮拿起包,憤恨的走了出去,這股與生俱來的驕傲在穆以辰麵前被踩踏得蕩然無存,有些人,生來就是讓你認清現實,嚐試被侮辱的滋味,當年她的確從穆以辰父親手中拿過了支票,靠著這些錢讀完了書,讓她在國外能有個容身之所。本以為這筆錢可以讓她安然度過一段時間,誰知道後麵找的男朋友是個空殼的富二代,一場錯誤的投資把她的家底兒給掏了個空。不得已之下,隻好努力主修服裝,這些年國內市場好轉,這才決定回國來成立個工作室。


    原本以為,還能和穆以辰重新走到一起,誰知道,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他心裏從來就沒有過她的存在。


    她一直隻能是那個跟在後頭不停追逐他的那個女孩,那些個狗血的青春,沾滿了無限銅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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