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看著李秦秦沉默不語的樣子,繼續追問說:“李小姐,您說讓我幫忙,什麽事情呢?”


    “李小姐?”保安看李秦秦依然不為所動,就再次喚了聲。


    李秦秦倏地回過神來,對保安說:“不好意思,怎麽了?”


    “您剛才說,有事要我幫忙?”保安說。


    “對,麻煩一下您幫我從車裏扶一下穆總到上麵嗎?他喝醉了,太重了我搬不動。”李秦秦表情略為尷尬的看著保安說。


    “好,我跟您去。”保安尾隨李秦秦一直到車子旁邊,打開車門就看見醉醺醺的穆以辰一動不動的躺在座椅上。


    “這,穆總咋喝這麽醉啊,看這樣子沒少喝啊。”保安使勁把穆以辰從車裏抬出來,一邊對李秦秦說。


    “我,我來幫忙。”李秦秦扶起穆以辰另一邊,和保安一起進了電梯。


    “這,這邊。”保安看著電梯門開了,一起和她扶著穆以辰到了他的公寓門口。


    “你稍等,我得想想密碼。”李秦秦看著電子鎖,靜靜回想了一下穆以辰那會按的密碼,想起來後就往那兒一通按,所幸密碼沒改,門開了。


    “好,開了,把他往裏搬。”保安扶著穆以辰就往屋裏走。


    李秦秦打開穆以辰的主臥,讓保安直接把他放在了床上。


    “師傅,真心謝謝您了,麻煩了。這點錢您收下,小小心意。”李秦秦從包裏拿出錢就往保安手裏塞。


    “不用了,李小姐,您和穆總都是公寓的住客,我不能要您的錢,您好生照顧他,喝醉了可不好伺候,有事的話,可以叫我。”保安把錢硬是搪塞回給李秦秦,兀自笑笑就往外走,還把門給帶上了。


    “哎,這謝謝都還沒說出口呢。”李秦秦看著手中的錢,還有醉倒的穆以辰,這局麵實在讓她有些一籌莫展。


    “穆以辰,你醒醒好麽?”李秦秦把他鞋子和襪子都脫掉,把被子給他蓋上,無奈的坐在床上說。


    她起身想去浴室端水,經過客廳,環視了一下四周,陳設還是那樣,一點也沒變。心裏輕輕感慨了一番,就到浴室打水去了。


    當李秦秦端水到房間時,穆以辰已經沉沉睡去。


    沾濕了毛巾,輕輕為他擦拭著臉龐和手心,頸窩。掠過之處總感覺有些不自覺要接近他的想法。


    “穆以辰,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再愛你。”李秦秦的淚順著臉龐滴落在穆以辰的手心裏,吸了吸鼻子,哽咽著無法開口。


    李秦秦給穆以辰擦完臉後,端起水回了浴室,踱步到房間裏,看著穆以辰依舊熟睡的樣子,掖了掖他的被角,依依不舍的輕輕用手指劃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嘴角掀起一抹苦笑。


    心裏卻響起了另一個聲音,不能貪戀,不能癡癡揪著不放,他永遠,是永遠都不會屬於你。


    李秦秦想著,還是離開吧,再待下去,自己該不舍得走了。


    剛一起身,就被一隻溫熱的手給抓住。


    李秦秦回頭看見穆以辰正拉著自己的手,輕聲呢喃說:“別,別走,求你,別走,不要離開我。”


    李秦秦看穆以辰猶如夢中囈語般半夢半醒的狀態,隻好蹲下身來,輕聲安慰說:“我不走,睡吧。”


    “李秦秦,別想再離開我,你休想。”穆以辰把李秦秦的手握得緊緊的,眼睛卻完全沒睜開,沉沉睡著了。


    仿若嬰兒般孤獨無助,尋找慰藉,這是穆以辰第一次以這樣的一麵呈現在李秦秦眼前。


    過了許久,李秦秦才輕輕鬆開穆以辰的手,打開客臥的門,想要洗漱,打開衣櫃一看,竟還放著她上次留宿這裏時的睡衣,還有毛巾,浴室裏的牙刷也完好的放在那兒,一切就像昨天發生一般。


    原來這一切,你都留著,我的所有,你都記得。我吃過的,住過的,用過的,在你眼裏竟成了被珍視的東西。


    李秦秦忍不住蹲在地上抽泣,這份深情誰與共?我卻無法許你一個未來,哪怕是頃刻的陪伴都顯得那麽奢侈。


    穆以辰,如果可以,我情願你不要愛我,我寧可你是個花花公子,就像昨天所見的那個女人,和她真的在一起,可是這一切卻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的心裏隻有我,你的世界都是我的痕跡,這讓我該如何自處?


    李秦秦深知,穆以辰今天這麽做,無非是要讓她知道,他那不善言表的愛情有多深。她吃過的餐館,生活過的老街,租過的房子,穿過的睡衣,用過的牙刷,所有的所有都烙在了他的生活裏。此時她的心裏已然沒有了任何吃醋和嫉妒,昨天看到的那個女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看著穆以辰這段日子竟然因為她失蹤而做了這麽多,這背後默默的愛,比起俞愷那直白坦蕩的感情來得更讓人感覺無比沉重。


    李秦秦抹去眼淚,不想也不敢繼續沉浸在穆以辰這深情的世界裏,她的腦海裏隻有林萍的麵孔,在殘忍的剝開他們之間的距離,這一切,她和穆以辰都無法跨越,無論何時。


    她打開淋浴頭,溫熱的水順著她的身體流淌,清晰的告訴著她,一切都是那麽真實,沒有任何退路,退無可退的境地,尷尬又無奈,誰能來告訴她,遇見穆以辰隻是一場夢,這場夢已經該醒了,沒有什麽是她該留戀的。


    漫漫長夜,一個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個在現實與欲望裏掙紮不停,或許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吧。


    李秦秦躺在床上,默默想,或許,這一晚她可以放縱些,就讓她任性一宿,留在他身邊,就這一晚。


    晨露微芒,四處都透著溫暖的陽光,清風把窗簾吹動,拂醒了熟睡的人。


    穆以辰頭痛欲裂,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爆了,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麽事?他明明和李秦秦一起在老街吃飯,怎麽好端端就回到家,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服,還一身臭酒味。


    他摸著劇烈疼痛的腦袋,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臥室,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淡黃色的參茶,還有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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