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瑤看著被染紅的地毯,還有昏死過去的李銘成,瞬間有些慌了手腳,她躡手躡腳的蹲在李銘成身旁,顫抖著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子,幸好還有氣息,她輕撫一下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趕緊拿出手機打了120。如果李銘成真的死在這屋子裏,那她準得會被人調查,還是趕緊送醫院,到時他要是斷氣了,也沒人懷疑她所做的一切。


    “喂,120嗎?我,我丈夫突發急病,噴了好多血,你,你們趕緊來,我們在郊外西路別墅這邊。”黎雪瑤假裝非常緊張無助的樣子,口吻裏透著一股著急的感覺。


    “女士你先別著急,我們立刻派人過去。”服務台回應後,黎雪瑤就掛了電話,看著癱倒在地上毫不動彈的李銘成,趕緊跑回廚房,把湯壺裏和剩餘的藥包以及地麵上拾掇完的紙張碎屑全都逐一倒進了垃圾袋裏,然後出門走到拐到前麵一個路口的垃圾桶裏扔掉了。


    黎雪瑤回到家後,再次蹲下來掂了掂李銘成的鼻子,氣息似乎越來越微弱了。


    過了好一會,外頭就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這急促的聲音盤旋在整個寂靜的別墅區裏,顯得空曠悠長,又讓人平添了幾分人生無常的感覺。


    “你們來了真好,趕緊的,病人在裏麵,我,我抬不起來,我也不敢動他。”黎雪瑤聽見聲音越來越近,急急忙忙就走出去開了門。三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快步走了進來,黎雪瑤一邊跟著他們一邊裝著梨花帶雨手足無措的樣子。


    “病人發病多長時間?為什麽會噴血?”醫生看見李銘成躺在地上,整個人臉上毫無血色,嘴邊淨是滿滿的血跡,護士拿著儀器和藥物在一旁待命。


    “他,他今晚回來就說胸口疼,我說給他端杯水吃藥,誰知道我一出來,他就直接噴了好大一口血,然後就癱倒在地上,無論我怎麽叫都沒有反應。”黎雪瑤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既痛苦又擔心的說。


    “上儀器檢查,給他上氧氣袋。”醫生一邊操作檢查著,一邊往他的鼻孔插上氧氣。


    “病人有心髒衰竭和脈搏減弱的跡象,要趕緊送回醫院急救。你是病人的家屬嗎?”醫生弄好儀器後,按壓了李銘成的胸口,但是李銘成毫無反應,脈搏還是很弱。


    “我是他妻子。醫生,他會不會有事的,他不能有事,他如果出事了,我可怎麽辦呐。求求你救救他。”黎雪瑤極盡演戲的功夫,轉眼間已經淚流滿麵,就算是旁觀者也會覺得我見猶憐。


    “我們必須趕緊送回去急救,立馬做更詳細的檢查,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快,給病人上擔架,趕緊走。”醫生一邊指揮,一邊和其他人一起抬起擔架,黎雪瑤拿起包跟著他們一起上了救護車。


    車子到達醫院後,李銘成就被推進了急救室。黎雪瑤看著那逐漸消失的病床和李銘成,心裏竟然泛起了一絲莫名的惻隱,李銘成畢竟是她枕邊人,如果他不是李秦秦的父親,或許自己也不會這樣對待他。


    黎雪瑤坐在急救室外麵一直等著,好不容易醫生出來了。


    “醫生,我丈夫怎樣了?他怎麽會突然這樣呢?”黎雪瑤不去當演員的確可惜,逼真的演技真讓人無從懷疑。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病人腎髒衰竭,心肌血管缺血萎縮,所以心肌梗塞,已經沒有辦法再治療了,你盡快通知所有親人,來見他最後一麵吧。”醫生搖搖頭,帶著無限歉意說。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醫生,我求你,求你救救他。”黎雪瑤就差沒跪在地上了。


    “你別這樣,趕緊起來,我們真的盡力了,你節哀,趕緊了了他最後的心願,他因為略帶輕微中風,所以說話已經很含糊了,病人一會我們會推回病房,你盡快通知親人過來吧。”醫生扶起黎雪瑤,說完後低著頭無奈的走開了。


    黎雪瑤心裏五味雜陳,一是有些開心,至少自己盼望的這一天提前到來了,但想想,這人還能開口說話,就得盡量避免讓李秦秦出現了。


    急救室裏,李銘成就跟回光返照一樣,抓著要把他推出去的護士,虛弱的身體使他說話有氣沒力,臉上就跟泄氣的皮球一樣鄒巴巴,沒有一點血色,眼神空洞無光。


    “你怎麽了,想說什麽?”護士低頭輕聲問。


    “幫我,幫我拿我手機,打,打給我女兒,她,她叫李秦秦,叫,叫她一定,一定要來見,見我一麵。”李銘成有些歪掉的嘴巴吃力的拉扯著,一開一合含糊的說著。


    “好,我這就幫你打。”護士拿出急救前給他換下的衣服,直接從口袋裏找到手機,找到了李秦秦的手機,給撥了過去。


    “謝,謝謝。”李銘成說。


    “喂,請問是李秦秦嗎?”護士向李銘成投去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直接拿著電話走到一旁說。


    “我是,哪位?”李秦秦今天還在公司加班,從醫院出來後第二天就回了公司。抬頭一看,落地窗外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我們這兒是慈愛醫院,您父親急病進了醫院,他可能不行了,你趕緊過來見他最後一麵吧。”護士說。


    “你說什麽?怎麽會這樣?”李秦秦差點嚇到手機都快掉到地上。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你父親很想見你,他情況很嚴重,可能熬不過今晚了,趕緊來見他吧。我得把病人推回病房了,他在206號房,你過來吧。”護士說完就掛了電話。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李秦秦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接著跟條件反射般手忙腳亂的收拾著東西,正當她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花瓶時,哐當的聲音驚到了剛剛從25樓下到23樓,想要借機偷偷看看李秦秦的穆以辰,這些天自從在醫院一別,他也沒有見過她,兩個人就這麽互相逃避著。但實在按耐不住心裏想要見她的衝動,就想著這麽晚了她還在不在,好製造個電梯偶遇也好。誰知道剛走到門邊就聽見玻璃碎了一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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