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放跑了叛徒


    下午五點,倪家別院。


    倪正聲坐在書房裏,看著電腦顯示屏上顯示的畫麵。那是在本市的某所茶樓,高級包間裏。七個人圍成一桌正在開會,現場還用微型投影儀放出了幻燈片,巧的是,那張幻燈片上的人居然是自己。


    看來是在針對自己了。倪正聲從鼻空裏哼了一聲,攝像頭在監視的同時還錄下了聲音,幾個人的聲音不時傳出來。


    “這個人就是倪正聲。”鍾麗君難得的露出冷峻嚴肅的一麵,拿著紅外線教學器在上麵掃了一下,讓眾人能看清倪正聲的照片。“這個人,邵氏的股東。當初和邵董事長最早認識、創辦邵氏的人。本來他的股份是有絕對優勢的,但是後來出了點意外,這家公司就改成姓邵的了....算了老馬你來講,我講話好累。”


    馬天宇背著手敲了敲幻燈片,實際上是投影儀後麵的牆壁。“這個男人實際上是有點厲害的,他們家在本地,用原先的話來講,就是絕戶。倪家在解放前攢起來錢有一大半留到了現在,現在都變成他的啟動資金。是以當初投資了董事長的事業,不過後來他在股東裏更有公信力,說出的話有願意聽。一些有百分之一二的小股東、散戶們也願意跟著他。時間久了,這個人的話語權實際上要超過董事長。”


    “是什麽意外?”伏嵐問道。


    “兩次,你問哪次?”


    一次公司上市,一次劉墨方潛逃。當時他和犯案的劉墨方走的很近,出事後也必不可免得第一個受到攻擊。甚至有人懷疑他是劉的內應,協助劉墨方盜取大批額現金。但是事實又怎麽可能都像眼前看到的那樣?如果自己是主謀,那先走一步去國外的就是他而不是劉墨方,留下來受質疑的也不會是他了。笑話,自己騙了人還敢若無其事的留在公司裏當股東?


    倪正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把顯示器關了。


    “東家,人都到齊了。”


    他點了下頭,起身走出書房。


    隔壁的會客室裏坐滿了人,都是平時在邵氏有點影響力的高管和校領導,此時都無一例外的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而沙發最末端坐著馮部長,平時嗓門最大的他此時卻安靜的像隻母雞,隻是小心的把手指盤在大腿縫裏,看上去很膽怯。


    那邊的秘書團四天王開會的時候這裏也在開會,他們針對的是倪正聲,這邊針對的卻是董事長。那個新上任不過幾天,隻在公司露過一次麵的董事長唐允。本來這種事情也沒什麽,唐允本身就是商業管理的門外漢,任職起到的還是一種形式作用,說白了不過是當個花瓶在擺著。但是自從隱隱有風聲傳出來,說邵董事長在國外做了手術,大多數人的心就都不安分起來了。這些人的大多數都已經在公司裏有了不錯的位置,每個月有休假有薪水,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位置穩不穩妥。萬一真因為爭董事長的位置鬧出事情,整個公司上上下下肯定是大清洗。兩方的人互相碾壓,把看不順眼的踢出去。這樣一來,所有原本站好隊的人就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而沒有站隊的人就開始考慮站隊的問題——身居高層又沒有靠山,到時候說不定會被兩方的人共同唾棄,下場還不如那些一早就見風使舵的人。


    於是經過層層分化,公司內部的人基本就是兩種想法。一,仍然希望邵董事長主持大局,目前的局勢保持穩定的。這種狀態最理想,該上班的還是上班,以前的董事長還是現在的,這樣公司狀況就不會有什麽大的變化。


    二則是希望倪正聲能代表他們出去開戰,花最少的代價爭取到董事長的位子。畢竟消息拖得越久,那位邵董事長的情況就越不妙。既然要手術必定不是小毛病,萬一是絕症呢?邵氏還需要有人領導。而父位子繼的情況在這裏行不通,邵凜空既沒有頭腦也沒有人脈,不具備任何資格,除了他是邵力學的兒子。


    邵力學的兒子又如何?既沒有遺傳到半分來自他爸媽的聰明頭腦,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成績。在外麵還是一個名聲不怎麽好的花花公子,即使有人衝著邵力學的麵子支持他,也未必能擔起大任。


    充斥著密密麻麻心事的眾人各自沉默著,等待著倪正聲來主持會議。他們既然肯來到這裏,當然心裏的天平也就偏向於倪家這裏了。而且之前在公司裏被四天王挨個吃癟的也有不少他們的員工,平時四人囂張跋扈早就引起不少人不滿,但是因為是董事長的親信也沒人敢動。萬一這時候把四天王也拉下台,那可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公司裏現在肯定很多人在想,如果把我們拉下台,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馬天宇敲著牆壁咚咚有聲,“但是我們自有我們的計較啊,凡事都讓別人牽著鼻子走,那天王還叫什麽天王。別說蓋地虎,開演唱會都不行。”


    感情還以為自己是偶像派了,邵峻琪哼了一聲,表麵上仍舊裝作虛心求教的樣子,“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們猜我們,我們也猜他們。”馬天宇說出這句猶如繞口令的話。拿出餐巾紙,用圓珠筆在上麵畫了幾個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倪正聲現在要出動,一是會從正當的路徑,比如開股東大會,把要做的事情拿出來讓人投票表決,他的支持率多當然就落於上風,從形式上架空你。”


    “形式上架空了還不夠,既然是趁邵董事還沒回來就把事情做完。那就幹脆得從名義上徹底削掉董事長的稱呼。可能會揪住你的錯誤不放,然後在大會上彈劾你。根據商業法案,雖然整個公司裏是董事長權力最大,但是也有例外。像是犯下重大錯誤的,給公司造成重大損失的,發生極嚴重的醜聞、影響公司形象的行為,隻要股東裏有超過10%的人有異議,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彈劾董事長。”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條。董事長走前留下來的那些鑰匙,包括了辦公室、保險箱、還有檔案室什麽的鑰匙,如果被他們那邊的人拿到手會很麻煩。董事長的保險箱裏有很多具備法律效力的公章,隨便蓋在什麽上都能生效。誇張點說,就算寫邵氏欠我十個億,隻要蓋上公章也能生效。萬一成為把柄就不好了。”


    “我有個問題就是,我們現在知道的東西,他們知不知道?”伏嵐舉手問道。


    “知道。不但我們知道的他們知道,我們不知道的他們也知道。畢竟那邊的人可比我們多十倍呢。”鍾麗君一邊刷淘寶網頁一邊淡定的說,“興許他們也在開會呢。”


    “十倍?”傅翩瞠目結舌,“合著咱們就這麽點兒人?”


    不,這麽點人都是多算了。他充其量算外援,邵峻琪也許勉強還算個同姓親戚,但是也沒有股份也沒有說話的份兒。“你們的董事長就這麽沒有號召力?樹倒猢猻散了?”


    他還心存幻想,也許這邊還有人,隻是沒有來而已。沒想到楊白灼一席話就打碎了他的幻想“以前可能還有兩三個的,但是我們不小心放跑個叛徒,所以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馮部長坐在嘰嘰喳喳的人群裏,緊張的拿手摳著指縫,連肉皮都快被扣光了。自己是說還是不說?不說,現在這裏沒有一個人知道。說了的話,自己又成了偷風告密者,萬一那四個人真把自己開除了,下個月自己連養老保險都交不起了。四天王說的話不假,自己的一切,什麽公積金和退休證明、乃至每個月的工資都還掌握著他們手裏,萬一惹怒了那四個人,可是分分鍾會讓自己失業。


    那什麽都不說就行了吧?他實在忍不住那個誘惑,自己到現在快五十歲了還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企劃部的經理,和那些人事部財務部業務部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如果投靠了倪正聲,對方又能讓他升職呢?那他就完全不必擔心失業的問題了。


    現在的問題是,到底哪邊勝算大一些?


    四天王穩居高位已久,但是明顯這邊人更多。幾乎是一邊倒的在支持倪正聲,自己能不能賭對?


    他額頭上沁出一層又一層的汗,心裏飛快地把幾個人在心裏過了一遍。隨後站起來,“我有話要說。”


    會客室裏鴉雀無聲,都盯著馮部長。馮部長盯著自己加肥的腰帶,“我昨天到17樓,聽說董事長得的是心髒病。”


    有人“哇”了一聲,會客室裏掀起一陣小小的漣漪。


    “在英國動的是搭橋手術。”


    “哇”聲一片,漣漪轉化為波浪。


    “雖然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但聽他們的意思來看,應該是不太好。”馮部長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一直到昨天,在加護病房還沒有醒。”


    氣氛徹底沸騰起來。如果說剛才還隻是猜測,那麽現在馮部長就是給猜測加上了實錘。董事長確實出事了,而且性命堪憂。手術完還沒有醒,那就是可能不會醒咯?


    就算醒了,修養康複也需要好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會失去行動能力,能不能掌權都難說。而且現在他又不在國內,是在千裏之外的英國接受治療。什麽時候能回來,誰說的準?


    那可是心髒病。每年因為心髒病中風甚至是失去性命的人,可是太多了。


    馮部長的話宛如一劑強心針,打在所有人的心底。就差喊出“動手”那兩個字了。


    “你們放跑了一個叛徒,我沒聽錯吧?”傅翩掏掏自己的耳朵,“這不是自己脫了褲子給人家看嗎?”


    “當時我們在裏麵董事長的病情,讓那個人聽到了。而之前董事長的事情一直是對外界保密的。”鍾麗君露出為難的神色,“我們又不能殺他滅口,隻能威脅他如果說出去就開除他。”


    “我們還強迫他送了一天的外賣。”楊白灼加了一句。


    “那你們就是把弱點掀開了給對手看啊,現在怎麽辦!那家夥把消息一賣,咱們就得孤軍奮戰了。”


    秦鑄鋼“啊”了一聲,“不對,現在已經是孤軍奮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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