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給你個獨吞的機會


    全市一共有六十八家旅行社,有代辦簽證服務的是三十五家。這些信息對邵公子來說簡直不是事兒,隻要他點點頭,就連飛機上的空姐都能搞到手,更別說旅行社的信息了。就是鹵鴨脖的事情稍微難辦點,全市有大大小小一百五十家賣鹵鴨脖的店,每天的顧客流有小一萬,要從這裏麵找出一個廖中傑來何談容易。


    因為按著推理法,隻能向後推不能向前推。所以尋找錄音筆的買家並不能起到什麽作用,那樣最多也隻是找到廖中傑的現住址而已。自從孫亞綱的重金通緝令發下去後廖中傑的家裏先後有幾十撥的人進出,前後都快被翻爛了,當然找不出什麽來。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提前帶走了,這個縝密到走前還特意去泡了一把公司女職員的男人智商確實高,如果改行當作家肯定能寫出不少當世名作來,可惜一把腦筋都用在了歪地方。


    邵凜空在自己臥室裏拿著全市的地圖和鴨脖分店的資料,用紅筆在上麵畫了幾個圈。她看了一整天,那些環環相扣的圖案有點像藍精靈,換個角度看又像斐波那契數列,不由大為頭疼。


    她剛趴到地上,邵凜空的臉忽然放大數倍出現在她眼前,連臉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見。“你說一個不能出門的人想吃鴨脖,他該選擇什麽方式?”


    “呃....外賣?”


    唐允一骨碌爬起來,外賣啊外賣。全市能送鹵鴨脖外賣的能有幾家?按照秦小君說的一天不吃鹵鴨脖就難受的性質,這人必須得頻繁且固定的訂外賣才能供得上吃。那樣外賣人員就會有線索啊。


    六個小時後,市內舊居民區筒子樓。


    “先生,您的外賣到了。”帶著鴨舌帽的女孩把盒子往前湊湊,好讓貓眼裏的人看得更清楚一些。“您定的鴨脖子,先生,先生?“


    門鈴按了十五分鍾,裏麵一聲不響。


    躲在牆邊的邵凜空把她撥開,“讓我來。”


    他低頭從手裏拈出一張卡片來,上麵寫著“專業換鎖”。然後撥通了上麵的電話,“喂,你好。我現在在榮祥小區19號樓3單元501,對,門鎖打不開了,好像被人灌了膠水。能趕緊來一趟嗎?對,我可以加錢。”


    對方隻是出門去了,這樣真的不會打草驚蛇?“不行,絕對不行!”她撲上去搶電話,邵凜空已經掛斷了。


    他把名片的背麵展示給唐允,“10分鍾上門服務,半小時專業開鎖。”


    下午,廖中傑帶著口罩穿著汗衫,捂的嚴嚴實實的回到小區。一眼發現自己住的單元門口擺了一個“維修暫時禁止進入”的牌子。門口的地板已經被掀起來了,露出下麵的裸石和黃土。穿著工作製服的人員正把想進去的人轟出來。“輸水管道出了緊急問題,現在正在搶修。15分鍾才能進。”


    居民們議論紛紛,廖中傑躲在一堆人裏還不算太顯眼。15分鍾不算太長,最重要的是除了這裏他哪裏也不能去,於是他坐在花壇邊上開始耐心的等。


    唐允把門打開,“咱們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你進自己家之前會想好不好的問題嗎?”邵凜空掏出幾張鈔票塞到開鎖的人手裏,“辛苦你了,今天我們不換鎖,就這樣吧。”


    然後開鎖人驚訝的看著疑似男女夫妻的兩人走進屋子,門啪地一聲在他眼前關上了。


    他捏著邵凜空剛塞給他的錢,忽然忘了自己沒問這兩個人是不是戶主。


    應該,大概,肯定是戶主吧。不然怎麽會叫他來開鎖,一看穿的衣服就是有錢人,而且給錢也給的很大方,開鎖人在心裏堅定的說服了自己,然後拎著工具箱離開了。


    事實上,五分鍾之前。


    邵凜空忙著就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和開鎖人扯淡,成功用他的狗頭邏輯把對方給忽悠住了。“師傅,我們不是沒有房產證結婚證身份證,但是被鎖在房子裏麵了呀。您不開鎖我們怎麽拿出來,不拿出來我們怎麽證明?”


    開鎖的師傅臉色訕訕的,“那也得證明這房子是你們的,我才能開。”


    邵凜空鎮定從容地說了一聲好,然後把唐允往自己跟前一扯。“看見了嘛,這是我老婆。”


    然後從錢包裏掏出數不清的五花八門的信用卡來,什麽農行招行建行工行,顏色比葫蘆娃還齊。“這是我的卡。”


    然後他從裏麵抽出小拇指那麽厚的鈔票,“這是我的錢。”為防開鎖的師傅看不清還特意在他跟前晃了晃,恰到好處的展現了上麵細膩的花紋和水印。


    “師傅,您覺得我們這種人日理萬機每天有一百份合同要簽,我們真的有空過來找個莫名其妙的房子一站就讓您來開鎖嗎?我們也很忙的師傅!”


    開鎖人糊裏糊塗的被邵凜空的理論給唬住了,仔細想想還真是差不多。於是掏出萬能鑰匙,哢嚓擰開了門鎖。


    算上邵凜空扯皮的功夫,再加上那一瞬間鑰匙擰鎖眼的功夫,加起來不到十分鍾。


    嘭,邵凜空把門關上。深呼了一口氣。


    眼前是個標準的舊式小區的兩居室,地板是那種早年間的青石瓷磚,看起來糙的發白,像是被水洗過一樣。四周家具都被搬得差不多了,除了必要的電視沙發幾乎什麽也沒留下來,連空調都沒有,隻有一台落地式風扇擺在地上。不過可能這棟房子也沒有什麽裝空調的必要,因為開門進來迎麵就是一股冷氣,挾裹的灰塵味惹得他打了個噴嚏。


    邵凜空盯著因為漏水而發黴的牆皮,上麵已經隱約長出了綠色的青苔,沒幾天這裏就能成植物園了。廖中傑看樣子也沒打算在這裏長住,隻是個下腳的地方,通俗的來說就是狡兔的窟窿而已。


    他看看表,“還有十分鍾。在這裏問你個問題,你想不想把那六千萬翻一番?”


    “什什什....什麽意思?”唐允大著舌頭問,連話都不會說了。六千萬翻一番不就是一億兩千萬嗎?


    “要是能在這兒找到那筆錢,你想乖乖交給孫亞綱嗎?”邵凜空振振有詞地說道,“打個比方說有個地主懸賞100塊錢找他家跑了的豬,但是這豬賣了值200塊。那你逮著豬就甘願交給地主拿200塊錢的一半嗎?”


    唐允瞠目結舌,要玩黑吃黑?


    本質上廖中傑拿著這筆錢已經跑了,錢也默認消失在了盛遠的賬戶上。這時候如果有誰撿到的確可以算是誰的。孫亞綱能答應用六千萬來懸賞他,當然可能也不會計較這區區一個億的消失?


    所以就算他們把錢偷著拿走,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邵凜空的意思很明白,被提走的賬目裏的一億兩千萬現金可能會在他老巢裏,那麽多錢至少要有兩個提包才能裝起來。如果短時間內轉移到了別的賬戶裏肯定惹人注目,因此很可能被他藏起來或者托別人保管了。


    按這種狡猾的個性,交給別人托管的可能性不大。


    唐允鬼鬼祟祟的想把窗簾拉上,原意是想躲避視線,電視劇裏一般都是這麽演的——她手剛摸到窗簾的布邊,“別拉,你想作死嗎!”


    她手一抖,這才想起廖中傑可能被攔在樓下了,而這個時候看見他家窗簾動了一下,那肯定就成了驚弓之鳥。邵凜空把她拖回來,小聲道。“快點去找錢!”


    刑偵劇裏最常見藏錢地點:天花板,馬桶水箱,床下麵。


    天花板上實在沒有任何驚喜的發現,這片小區至少有二十年曆史了,樓頂上都是被煙霧熏出來的黃色,看起來顏色太統一了。那種掏空一塊天花板的情況不可能發生——如果有那這個小區的承重就堪憂了。


    她不死心的去搬開馬桶水箱蓋,裏麵積了厚厚的黃色水垢,味道臭的像是下水道。她捂著鼻子,一把將蓋子又掀回去了。


    福建農民有在牲口棚裏藏錢的先例,後來鈔票直接被馬啃食消化,拉出了帶顏色的紙。湖南居民把錢放在壇子裏埋入地下,後來受潮人民幣全部發黴。把錢藏在土炕下、水庫裏、骨灰盒,等等層出不窮的手法。這些統統都沒什麽卵用。


    邵凜空坐在彈簧床上玩手機,“還有7分鍾,加油,幹巴爹!”


    唐允喘著粗氣把垃圾桶翻開,裏麵都是鹵味的塑料飯盒。“你怎麽不來幫忙?”


    “你這話說的多見外。”他頭也不抬的用手指在屏幕上刷來刷去,“我的手從來沒摸過家務。別說陽春水了,連自來水都不沾。”


    她想反問說你每天拿開水洗臉的麽,話已出口就被垃圾桶衝天的酸臭味給熏開了。腐爛的果皮和食物殘渣堆積在下層,不知道多久沒倒了。她被熏得暈頭轉向,然後詭異的想起來邵家住的別墅區據說自己有淨化水係統,水源能達到食用級別。也就是說邵凜空還真的不用自來水洗臉。


    “還有4分鍾,找不到就算了。”邵凜空這句話無異於給她下了死刑,“不!我再找找!”她哀嚎道。


    時間過去了將近十分鍾,廖中傑坐在樓下和聊天的居民一起等水管維修完。他百無聊賴的盯著自家的窗戶,不知道是眼花還是風吹的,他竟然注意到窗簾的一角在隱隱的晃動。


    老式小區經常有漏風的時候,即使關著窗戶也會有氣流湧進來。但那飄動的窗簾還是讓他不由得緊張,這時候有人捅了捅他小腿。


    廖中傑一哆嗦,低頭發現是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手裏還拿著一張便簽,是從什麽本子上直接撕下來了。


    上麵寫著一個字,“跑!”。


    他條件反射的站起來,朝著小區外走去,


    “什麽,跑了?”邵凜空從床上做起來,因為動作太猛彈簧床吱吱作響,“抓住他!”


    唐允一驚,手裏拽著的沙發墊子直接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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