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幫助


    唐允很晚的時候才從公安局裏保釋出闖紅燈被拘留的邵凜空,其實也沒費什麽勁,隻是根據邵凜空的意思給幾個市裏的領導打了電話,很抱歉地說自己的丈夫晚上因為送自己去醫院闖了紅燈,看樣子要拘留幾天。什麽?您要幫忙?不用了不用了,邵凜空皮糙肉厚讓他多在裏麵待幾天吧,公公也說了必須得拘留才能長記性。不,不要叫他什麽邵公子,就是個犯罪的庶民,還是不務正業的二世祖。什麽,必須得幫忙?不不不,大半夜的麻煩您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我心裏過意不去呢。啊,那好吧。改天一定好好謝您。就是這樣,再見。


    幾個警察被這對夫妻唬的一愣一愣的,臉色由黑轉紅再轉白,最後客客氣氣的把兩人送出公安局,客氣的跟送瘟神一樣。


    別看邵凜空橫行h市欺男霸女,但是還真的沒闖過紅燈。所以那些警察們還真的一個也不認識他。


    邵家的家訓在這個獨苗麵前基本就是有等於沒有,但是有一點是必須要堅守的。那就是寧等三分不搶一秒。邵凜空唯獨這一項遵守的比較好,可能是清楚自己隻有一條命的緣故。


    唐允沒聽醫囑見風了,出了大門就嗚啦啦吐地上一攤血水。邵凜空又激動了一回,你沒治好跑出來幹什麽?


    唐允太委屈了,止血藥和消炎藥不能同用,大夫斟酌完隻上了很少一點止血成分的藥物在創口上。可能是覺得她也不用開口說話,創口就能自然愈合了,結果吐血吐得像癌症晚期一樣。


    她手腳並用,最後又用手機鍵盤解釋了事情的原委。最終法則就是我不能說話,你不能奈我何。憋足了勁要把自己牙齦出血的事情翻過去,和邵凜空用手語扯了幾句皮,兩個人坐上車開始往回開。


    淩晨的公路上沒什麽車,邵凜空把跑車敞篷打開,清涼的夜風就湧了進來。


    唐允捂著嘴,生怕自己又吐血三升濺了邵凜空的車座子。表情訕訕地,跟詐騙被抓現行的女犯人一樣。


    “你這麽多災多難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啊。”邵凜空一副無賴嘴臉,講起話來也有點貧。他伸了個懶腰,手又落到方向盤上。


    能怎麽活下來的,靠運氣唄。女媧造人不是偶然嗎誇父逐日不是偶然嗎人類的產生和起源還是偶然呢,病秧子就不許活下來了?


    她並不能把這層意思都確切的傳達給對方,想了半天隻能搖了搖頭,無限憋屈的模樣。


    邵凜空反倒笑了,拍了拍她腦袋,像安撫炸毛的貓一樣。


    邵家沒養什麽活物,邵凜空看起來卻是個很會哄寵物的人,如果養個小貓小狗肯定也是無限溫馨,每天出去遛彎什麽的,能吸引不少眼球。


    唐允想起自己那窩被燒的精光的螞蟻,有些人是真的不適合養東西。


    邵凜空感歎道,“你真像盼盼。”


    盼盼是誰?


    “我養的寵物,以前超級喜歡,出門都帶著。後來冬眠的時候讓傅翩大傻逼放外麵水盆裏,凍成冰塊了。”


    等等,冬眠是特麽幾個意思?


    在她意識裏能冬眠的除了烏龜就是熊了啊!邵凜空看起來腦袋頂上就自帶綠光的貨肯定和王八是親兄弟,一胎生的啊!


    她想了想,從包裏拿出一根削得尖尖的眉筆,戳在了邵凜空脖頸上。


    公路上奔跑的瑪莎拉蒂立刻打了個彎,幸好周圍沒其他的車。邵凜空連著哎呦了好幾聲,總算為他的嘴賤付出了代價。


    “唐允你個傻x!”


    唐宇反而覺得自在多了,市裏姓唐名允的女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肯定說的不是她。


    邵凜空捂著脖子,“別看別人說的就是你!”


    這個白癡。


    整個邵宅都黑著燈,兩個人摸黑進去。唐允掏出手機想開閃光燈,馬上就被心細如絲的邵凜空按了回去。“我媽他們肯定都睡覺了,你開燈把他們吵醒怎麽辦?”


    唐允深以為然,在一樓開燈會把二樓的人吵醒,然而嗓門高的堪比高音的邵凜空卻不能把人吵醒。邵家人都是睡眠選擇症嗎?每天能夠自如的在被燈光還是被人聲喚醒之間切換來切換去?


    一樓很黑,黑到必須摸魚前進。唐允試著扶著沙發往裏走,邵凜空的聲音像是被針刺了一下。“欸?”


    她條件反射的回頭,然後被對方抱住了。


    邵凜空渾身溫度跟洗完熱水澡差不多,傳到她鼻尖全部都是濃鬱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她牙又開始絲絲的疼,邵凜空轉而把她抱的更緊了。


    這什麽情況,孤獨的邵凜空又覺得人生飄零需要女生的懷抱來溫暖了嗎?


    她掙紮了一下,邵凜空不放手,直接把她摁倒在地上。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兩個人的衣料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唐允毫無防備的被他摁住,動彈不得。


    我擦嘞?難道人生寂寞如大雪崩的邵凜空覺得生命空虛需要女人來填充了嗎?


    她試圖把壓在她上麵的人推開,然而隻是徒勞。對方結結實實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空氣裏都是灼熱的曖昧的溫度。


    “唐允。”他含糊不清的說道,“來對我毫無保留的敞開一切吧。”


    邵亞宏第二天早早地到了邵氏,大伯母江美香今天不帶他,他被臨時分配到業務部實習,特許可以跟著業務部長參加所有的公司活動。周圍職員看他的眼光都不太一樣,這是種預示,預示著他不會在普通職員的位置上幹很久,千人千路,既然拿業務部長的閱曆來培養他,那麽意味著他以後可能坐上不低於業務部長的位置。


    業務部長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態度卻很祥和,把他扔到助理群裏去觀摩了。邵亞宏混在一幫高跟紅唇的女助理裏,窘迫的極其不自然。


    他堂兄邵凜空很晚才來,吹著口哨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身邊跟了個新助理,是個小男生。


    助理?


    邵亞宏在會議室裏聽業務部開會,拿著筆卻寫不出字來。他昨天到邵氏的時候看見了自己的堂嫂唐允....為什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特別呢?


    他猛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和這位堂嫂說過話。就在那天晚上的酒會上,華服的唐允站在陰影裏,最後和他說了些什麽。那些話很有分量,他還能記起恐懼的感覺。


    唐允拿什麽東西威脅了自己呢?


    重度遊戲狂的後遺症又開始顯現,邵亞宏記不清了。


    中午,公司餐廳。


    邵亞宏扒拉著餐盤裏的菜,沒吃幾口就發覺自己對麵坐了個人。大概五六十歲,鬢發白了一半,穿的衣服像是管家。


    那人衝他溫和的點了一下頭。“您是邵家二房的少爺,和我也算熟人。這次來主要是想問您點事情。”


    那人從拿著的公文包裏往外掏東西,邵亞宏沒來由的感覺到危險襲來,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把盤子推開走了出去,背後的人沒喊他。


    不過十分鍾後他很快就後悔了。


    邵亞宏在地下停車場,被一群訓練有素的人圍了起來。


    那個管家模樣的人分開人群走上來,仍然非常謙和。“我說過了,您是邵家的少爺。我們也不能隨便為難您,隻要您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從懷裏把照片掏出來,“這個人是你嗎?”


    邵亞宏一看那張照片,瞳孔猛然收縮。他認得出那是自己,但卻想不起那場談話到底是有關於什麽。腦海裏無數的碎片湧上來,片片都是唐允極具威脅性的臉。


    她到底對自己說了什麽?


    領頭的人過來看了一下他的反應,示意可以把他鬆開了。管家瞄了他一眼,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


    地下停車場空空蕩蕩。


    邵亞宏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麽,他點進自己微信,從那裏找到邵凜空的微信號,又試圖去那下麵翻所有評論和點讚,他要找一個能聯係上唐允的方式。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唐允早晨起來對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色,因為睡眠不足略微的有一點憔悴。整體看起來還是看得過去,然後她揉了揉腮幫子,往洗手池裏吐了一灘....血沫。


    這已經很好了,她安慰自己說,最起碼不像昨天晚上那樣嘔血了,看起來鮮紅鮮紅的真是嚇人,跟中了鶴頂紅一樣。


    媽個雞的邵凜空。她痛罵了一句。


    昨天晚上非常奇怪的把她推倒,然後說“你要毫無保留的對我敞開一切”。唐允非常懵逼,這是要脫掉衣服的隱晦暗示嗎?邵凜空是覺得她不夠主動?她想了想,好像婚姻協定裏沒有陪睡的項目,也就是說如果邵凜空想跟她睡,至少得是自己的主觀意願。不能靠她來強求。


    她想了想,理性的把大寫的帥的邵凜空推開了。


    然後情況就變了,邵凜空開始趴到她旁邊,試圖說服她要毫無保留的對自己敞開心扉,因為坦誠相見是婚姻的重要和諧因素。所以你要把關於你的一切都告訴我,讓我充分的理解你,這樣我們才能在幸福的路上越走越遠,所以為了幸福的生活,你有必要把你的方方麵麵都和我講述一下,最好是寫出來集結成冊出版方便閱讀,這樣你不知道去哪兒我才能找你啊,你傷心了我才能知道怎麽安慰你啊,你發脾氣的時候我能知道怎麽勸解你啊....哎你為什麽打我,臥槽老子說的都是真的!


    他嗬出的熱氣還停留在耳朵邊,然而真的是....


    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理由好像非常詳細,但是交流的方式真的是不能忍。


    她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邵凜空,直接一拳把對方揍出鼻血了。


    毫無保留的敞開一切!敞開你妹!有歧義啊知不知道,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白癡!


    人生贏家邵公子上的暴力學第一課,就是終生難忘的“說話不能有歧義”。主講人是他名義上的老婆唐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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