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卓行琛在美國喝得昏天暗地,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夜才醒來。


    助理和手下著急萬分,將他帶回國內。


    就這一趟,他仿佛一下子消瘦了一圈。


    助理和手下仍然瘋狂地尋找著卓可,可是,卓行琛想到卓可因為他要來找她,而那麽快拚命地逃走,明知道他到處在找她,卻偏偏藏得好好的,就是讓人找不到,她怎麽能夠這麽狠心?他的小可怎麽能夠這麽狠心?想到這,卓行琛便覺得心痛萬分。


    他以為她隻是一時生氣,以為她很快就會回到他的身邊,哪怕她甚至懷過那個男人的孩子,他也可以不計較。


    可是,過了這麽久,她竟然還沒見到他就逃。


    這一次去美國,對於卓行琛的心理,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回來之後,他便病了,一病就是一個星期。


    之後,他沒日沒夜地工作,一旦空閑下來就泡在酒裏。


    每次隻有喝醉了,他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他把卓可房間裏的很多東西都搬到自己的辦公室,很多時候,他在辦公室裏過夜,常常站在落地窗前一杯酒一杯酒地往下灌,隻要意識迷離,心裏終於好受一些,才慢慢躺到卓可睡過的床單上睡下去。


    公司樓下的地下冰庫裏麵有間常溫的小暗間,雖說是小暗間,但裏麵裝修極其奢華精致。


    那是卓行琛設的一個藏酒間,裏麵珍藏著各種名貴的紅酒,他喜歡品紅酒,以前在公司加班時,他時常會過來拿一瓶酒上去,一邊品著紅酒,一邊加班到淩晨。


    因為時常下來拿酒,所有辦公室的書架上都擺了近十瓶珍藏近百年的名貴紅酒。


    以前,他隻是喜歡品紅酒,所以這些酒喝得很慢,但現在,因為內心太痛苦,他變得嗜酒,每每喝到頭暈目眩才肯罷休。


    擺在辦公室裏的酒都快被他喝得差不多了。


    這天,他又加班到淩晨,放在手側的紅酒已經被他喝得差不多了。


    看了看那個快見底的紅酒瓶,他輕輕地擺擺頭,已經很久沒有去地下的藏酒間了。


    以前加班很晚,他偶爾喜歡去那兒站站,然後隨意地拿一瓶酒上來。


    隻是卓可私奔之後,他便再沒有興致那裏拿酒了。


    卓可總是找不到,尤其上次去美國撲了個空,他是一下子對所有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了,要不是因為工作職責,他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工作上,也許他真的會瘋掉。


    猶豫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向電梯,然後下到地下冰庫那一層。


    他的藏酒間的門在冰庫比較隱蔽的角落裏,藏酒間的鑰匙隻有他有。


    推開門,卓行琛看到屋子的地上有幾片撕落的衣服碎片,他的眸子閃了一下,這裏,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衣服的碎片。


    也有可能是員工搬東西時,衣服掛在貨品上掉落的。


    卓行琛隻是多看了那些衣服碎片幾眼,便徑直朝藏酒間的門走過去。


    藏酒間的門被一個箱子擋住了一些,卓行琛蹲身將箱子搬開,然後轉身準備開門。


    隻是,轉身的一瞬間,他仿佛中彈一般徹底頓住,眼睛震驚地死死盯著地上的小手鏈。


    幾乎是不敢相信地慢慢蹲下身,將地上的手鏈撿起來。


    撿起手鏈的一瞬間,他再確定沒有,這個手鏈就是小可的。


    小可的手鏈怎麽可能在這個地方?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這個手鏈思索著,心中莫名地心慌。


    這裏的鑰匙是陳叔掌管的,小可應該進不來,而且,她沒有任何動機會進來這個地方。


    甚至,他能夠確定,小可應該連這個房間是幹什麽的,她都不知道。


    想到這,卓行琛的腦袋裏嗡嗡直響,難道小可是被人綁架了?


    她的手鏈落在這裏,她現在在哪裏?是已經遇害了嗎?


    她遇害了?


    這個想法冒進他的腦中時,他覺得自己的心猛地墜落,手心頓時冒出一陣汗。


    他噌地站起來,瘋了一般地快步走向剛才散落在門口的幾片衣服碎片。


    將衣服碎片撿起來的時候,他的手不受控製地抖著,那些碎片根本是小可衣服上的。


    這裏這麽冷,她到底在這裏遭遇了什麽?她受到傷害了嗎?冷了嗎?


    想到這些,卓行琛的心裏一陣劇痛。


    環視一下四周,卓行琛緊緊握住手鏈和衣服碎片跑出去,直奔監控室。


    他將冰庫的監控錄像打開,從他最後一次見到小可那天開始查起。


    隻是,他將日期選擇在那一天,監控錄像卻顯示,素材已經刪除。


    卓行琛氣得差點把整間監控室都砸掉。


    氣憤至極地發泄一頓之後,卓行琛猛然想起來,自己很久之前,在藏酒間的門口還安裝過一個隱蔽的攝像頭。


    那個攝像頭連接的是自己的電腦,隻是他幾乎從來沒有點開軟件去查看過那裏的監控錄像。


    卓行琛瘋了一般地飛奔至自己的辦公室,將電腦上麵那個軟件打開,日期選擇在最後一次見小可的那天。


    最開始監控的畫麵一直都是空白的,後來,監控錄像裏出現聲音,隱隱約約,好像是從外麵傳進來的。


    之後,開門,拖動東西的聲音,聲音細細的,響了好一會兒,畫麵裏慢慢露出一個正在拖東西的背。


    人像一點點闖進畫麵,看清竟然是言希沫拖著小可,卓行琛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子上,差點把桌子砸塌。


    這麽久沒有看到小可,再次看到她的身影,看到她任人拖行的瘦小身影,卓行琛的心痛得不能呼吸。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將他的小可隱藏在那麽冷的冰庫裏麵。


    畫麵過了幾個小時,小可才慢慢地蘇醒過來。


    這幾個小時,從天黑到天亮,每一秒對卓行琛來說,都是至極的煎熬。


    冷庫那麽冷,小可該有多難受啊?


    一想到這,他的心便覺得像被刀子一刀一刀紮進去一樣。


    他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言希沫那個女人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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