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平穩地降落在了東遠市的機場。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夏念蘇心中感慨萬千:三年了,東遠市的街道房屋似乎沒有任何改變,還是原來熟悉的樣子,隻是,人呢?


    “在感歎物是人非事事休?”淩陽痞痞地湊了過來,“要不要給你一條手絹,你在這裏感懷一番先?”


    就算原本的確有幾絲感懷之意,也被淩陽給攪和沒了。夏念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還欲語淚先流呢!走吧你!”


    看到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羅天賜臉上的神色越發不豫:這個淩陽到底是什麽人?從哪兒冒出來的?為什麽從來沒有聽snow提起過?難道她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追求就是因為他?


    “這種女人,就是天生的狐狸精。”amy故意裝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譴責著,“一天到晚就是以勾引男人、看那些沒品位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樂,真是俗不可耐……”


    羅天賜沉默片刻,一語不發地邁步跟了上去。要說俗,好像還是amy這種酸葡萄心裏更俗不可耐。


    你……amy不由大怒,站在原地咬牙切齒:羅天賜,你死心吧!那個女人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我才是你的最佳選擇!


    走出機場,一行人驅車趕往帝豪集團。到了這個時候,夏念蘇心中反而一片平靜,預想中所有的緊張、不安、懼怕、期盼全都不曾出現,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或許是經過了三年的時間,她已經做好足夠的心裏準備,來麵對這個將她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的男人了吧。


    總裁辦公室裏,慕容飛揚正在低頭忙碌,池雲天突然急急火火地衝了進來:“揚少!不好了!菲雅絲集團的人已經到了!”


    “什麽?”慕容飛揚吃了一驚,繼而皺起了眉頭,“怎麽會這樣?不是說好提前打個招呼,我們好去機場接人嗎?”


    “羅公子說了,就是為了不麻煩我們,才沒有提前打招呼的。”池雲天忍不住苦笑,“現在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估計馬上就到樓下了。”


    慕容飛揚頓時有些頭大,扔下手中的工作站了起來:“這不是添亂嗎?”


    乘坐電梯來到樓下,果然看到一行人走進了大廳。之前曾有過一麵之緣,慕容飛揚唇角露出一絲微笑,迎上去和羅天賜握了握手:“羅公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有勞揚少親自來迎接,深感榮幸。”羅天賜客氣了一句,“我來介紹,這是菲雅絲集團幾位最出色的珠寶設計師,amy、斯蒙……初到貴寶地,請揚少多多指教。”


    羅天賜雖然自小在國外長大,中國式的客套話卻信手拈來,書卷味倒是夠濃。


    慕容飛揚略略有些奇怪,衝幾人點頭為禮之後試探著問道:“羅公子,之前唐女士不是說會派snow小姐全權負責這次的合作案嗎?怎麽……”


    “哦,snow她暈機暈得太厲害,實在支撐不住了,樣子比較狼狽,怕在揚少麵前失禮。”羅天賜忙解釋了幾句,“所以一下飛機她就先回賓館去了,略作休息之後再來拜見揚少。”


    “原來是這樣。”慕容飛揚了然,“羅公子,這邊請吧。”


    趕到預定的房間放下行李,淩陽滿臉譏笑地看著倉皇逃回來的夏念蘇:“不是說不怕跟他見麵嗎?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是的,一路上心情都很平靜,夏念蘇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坦然地跟慕容飛揚重逢了。誰知道就在站在帝豪集團門前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所以出於本能的,她腳不點地地落荒而逃!


    “誰……誰跑了?”夏念蘇明顯底氣不足,卻死鴨子嘴硬,“不是說了嗎?我……我暈機……”


    “飛了一路也沒見你暈。”淩陽撇撇嘴,很是不屑,“怎麽下了飛機倒開始暈機了?你反射弧那麽長嗎?”


    夏念蘇瞪他一眼,淩陽毫不客氣地反瞪回去,夏念蘇卻一下子軟了:“沒錯,我就是害怕看到他,因為我不知道他看到我還活著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會嚇一跳,那是肯定的。”淩陽獲勝,無比得意,“然後接下來,他一定會問,為什麽你明明沒死卻不回來找他?”


    夏念蘇沉默,因為這個問題,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能準確地表達出她最想表達的意思。


    簡單地寒暄片刻之後,羅天賜等人便暫時回到賓館好好休息了一下。晚上七點,慕容飛揚在東遠市最有中國特色的五星級酒店“楓橋夜泊”大酒店設宴,款待菲雅絲集團代表團的貴賓。


    夏念蘇知道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何況回國之前她就已經決定坦然麵對慕容飛揚了,也就不再繼續矯情,換好晚禮服之後便跟羅天賜等人一起來到了指定的房間。


    出席酒宴的除了慕容飛揚、池雲天等幾位高層領導之外,帝豪集團參加本次合作的珠寶設計師也悉數到場,好讓雙方先互相認識一下,方便以後的合作。


    看到羅天賜等人進門,慕容飛揚起身相迎:“羅公子,請……你?”


    羅天賜的身後,跟著一個一身雪白晚禮服的年輕女子,那張絕美的臉對慕容飛揚而言實在太熟悉不過,因為三年來,這張臉幾乎時時出現在他的麵前,攪得他整晚失眠!


    臉色刷的慘白,慕容飛揚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抓住了她的雙肩,不敢置信地低叫:“夏念蘇?是你?真的是你?”


    看到慕容飛揚的一瞬間,夏念蘇的心裏同樣翻江倒海,腦中更是一陣陣地暈眩!不過幸好,雙肩傳來的一陣劇痛及時將她的理智拉了回來,讓她神色如常地點頭微笑:“我是夏念蘇,也是今天的snow,一別三年,慕容先生別來無恙?”


    “你……”慕容飛揚臉上的震驚迅速消失,代之以濃烈的狂喜,“真的是你?你沒死?你還活著?”


    池雲天的震驚絲毫不亞於慕容飛揚,而且他更是由衷地替慕容飛揚高興:太好了!既然夏念蘇沒死,揚少也終於可以結束行屍走肉的生活了!不過夏念蘇,你也太狠了,為什麽整整三年音訊全無?你不知道揚少為了你承受了多少痛苦嗎?


    夏念蘇點頭,心情反而漸漸平複下去:“是,有人救了我,我僥幸撿回了一條命。慕容先生,可以先放手嗎?你抓得我好痛。”


    “呃……哦!是!”慕容飛揚忙不迭地放手,卻緊跟著逼上了兩步,生怕夏念蘇跑了一樣,“夏念蘇,是誰救了你?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既然沒有死,為什麽不回來找我?哪怕是給我一個電話……”


    “慕容先生!”這幾句話幾乎跟淩陽的預言一模一樣,夏念蘇真有些哭笑不得,“這些話是不是以後再說?現在……”


    她回頭看了看滿臉驚訝的羅天賜等人,以眼神示意。慕容飛揚畢竟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瞬間便冷靜了下來,點頭說道:“好。夏念蘇,酒宴結束之後你別走,我們好好聊聊。不好意思羅公子,我失態了,請坐。”


    眾人依次落座,羅天賜的眼睛裏卻已經浮現出淡淡的敵意:“揚少,原來你跟snow認識?”


    “何止是認識,我們……”慕容飛揚頓了頓,“總之一言難盡,不過今天這個場合也不適合說這些私人瑣事,有空閑聊時再說吧。”


    羅天賜抿了抿唇,隻覺一個頭兩個大:snow,你到底認識多少男人,又跟多少男人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這邊一個來曆不明的淩陽,那邊一個世界知名集團首席執行官……我看你年紀輕輕,單純善良,還以為你是個背景簡單的女孩子,想不到你比我認識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複雜得多……


    其實這還不算最複雜的,等關於夏念蘇的所有秘密全部揭開之後,羅天賜就會知道今天他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冰山一角。


    雖然有了這個小小的插曲,但並不妨礙宴會的順利進行。隻不過表麵的順利和平靜之下,酒桌上的暗流卻越來越複雜洶湧:


    夏念蘇居然還跟慕容飛揚有一腿?那她就更不會跟羅天賜發生什麽了吧?不然她也不會一直拒絕羅天賜的追求了——amy得意洋洋地想著,仿佛看到羅天賜已經被她收入囊中了一樣。


    snow,你跟慕容飛揚究竟是怎麽回事?看慕容飛揚的樣子,你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很不簡單,可如果是那樣的話,淩陽又是怎麽回事?羅天賜眉頭緊皺,一邊應付池雲天的勸酒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


    夏念蘇,羅天賜看你的眼神明顯不對勁,難道你們已經……你是不是因為他才不肯讓我知道你還活著?慕容飛揚麵上神情不動,眼神卻越來越淩厲。


    夏念蘇覺得,她已經承受不住慕容飛揚充滿探詢的淩厲目光了。為了不被那兩道刀鋒一樣的目光劈成碎片,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了一段,轉過一個拐角之後她卻迅速下樓想要離開酒店。慕容飛揚想跟她聊什麽她很清楚,可是……


    “你……”


    酒店大門口的台階旁,不知什麽時候跑出來的慕容飛揚抱臂靠在立柱上,正淡淡地看著她:“洗手間在酒店裏麵。”


    “我……”夏念蘇頓時有一種做了壞事被當場抓住的狼狽,“我……喝多了,頭有點暈,出來……那個透透氣……”


    “剛才在酒桌上,你滴酒未沾。”慕容飛揚冷笑,一語戳穿她的謊言。


    夏念蘇愣了一下。可是經過生與死的考驗,又經過三年的錘煉,她畢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所以很快便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微微一笑,優雅萬千:“好吧我承認,我是為了躲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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