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解決,冉離安就沒有繼續待在這裏的必要了。他看向赫連深道:“深總,今天的事情實在抱歉。”


    他是發自內心說的,已經鬧成這個樣子,婚禮應該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


    赫連深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他動了動嘴唇,一字一頓道:“你現在走!”


    冉離安挑了挑眉,給了沈越一個眼神,兩人一起離開了婚禮台。


    忽然,陳淑慧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隨後她毫無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媽!”


    “媽媽!”


    ……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裏,赫連集團和池氏集團的那場婚禮都在被大家議論。


    據說,那場婚禮不僅空前盛大,在婚禮上還發生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池氏集團的老董事長,在女兒的婚禮上被警察抓走的故事,已經傳遍了商界。


    池氏集團,成為了上流社會最大的笑話,和他們茶餘飯後必不可少的談資。


    市中心醫院裏。


    陳淑慧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一個多月以來,她不記得自己已經昏迷了多少次了。自從那次在婚禮上暈倒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停過。


    飯不想吃,覺睡不著,這就是陳淑慧現在的狀態。


    池雨萱感覺到陳淑慧的動作,她將伏在病床邊的頭抬了起來,幹裂的嘴唇彎起一抹弧度,“媽,你醒啦。”


    陳淑慧點了點頭。隻要一醒過來,她就止不住地會去想家裏那些事。


    陳默已經定罪入獄,池曆程的案件還在審理當中。一夜之間,池家隻剩下她們母女兩個。


    “萱萱……你爸爸他……”陳淑慧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媽,您先別想那麽多了,好好養傷。”池雨萱安慰道。其實,她的心裏也是萬分難受。


    病房門被推開,赫連深走了進來。


    “媽,萱萱。”赫連深喊了一聲,將手中的鮮花和果籃放在了桌上。


    池雨萱沒有回頭看他,她依舊低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麽事情。


    “深兒,你爸他怎麽樣了?那邊有消息了嗎?”陳淑慧略帶一絲期待地問道,她希望赫連深能給她帶來好消息。


    “對不起,媽,這件事情,我實在無能為力了。”赫連深一臉歉意地看著他。


    這件事情,赫連老爺子插手了,就相當於塵埃落定了,沒有人可以再改變結局。再說,證據確鑿,池曆程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了。


    “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陳淑慧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陳淑慧和池曆程一輩子都很恩愛,在她的心裏,丈夫和女兒就是她的一切。現在,丈夫入獄,家也要散了,陳淑慧覺得已經生無可戀了。


    池雨萱哽咽道:“媽,您還有我呢。”


    “萱萱,你能和我出來一下嗎?”赫連深看向池雨萱,語氣帶了一絲懇求道。


    “我不想,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池雨萱低聲道。


    聽著她嘴裏說出的這些話,赫連深感覺無比揪心。那一次婚禮上,丈母娘陳淑慧暈倒之後,婚禮便再也繼續不下去了。他們急急忙忙地將陳淑慧送到了醫院,池雨萱在這裏一陪就是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裏,池雨萱不願意再見他。就好像發生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一樣。


    赫連深微微皺眉,“萱萱,別鬧了好不好?”


    池雨萱抬起頭來看向他,她的臉蒼白又憔悴,一個月的時間,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了。“赫連深,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鬧嗎?”她的語氣,竟然帶了往日從未有過的嚴肅。


    赫連深感覺,池雨萱似乎是變了。在這一個多月裏,她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似乎很久都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天真的笑容了。


    赫連深的心驀地一緊,他心疼地道:“萱萱,跟我出來,我就和你說幾句。”


    不管怎麽說,那一天,他們都在眾人矚目下宣誓了,他們已經是夫妻了,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直到現在,赫連深還在慶幸,慶幸他們在婚禮之前就已經去民政局領了證了。


    否則她肯定會抵賴,將那天的婚禮全盤否認掉,將他也完全拋棄掉。


    池雨萱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她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赫連深,然後轉身向病房外走去。


    她站在陽台上,雙手撐著欄杆,微風吹起她的裙擺。赫連深走過去,走到她的背後,伸出手來環抱住她。


    她卻將他的手用力掰開了。


    “要說什麽就快說,我還要回去照顧媽媽。”池雨萱的語氣聽起來很冰冷,似乎不帶一絲感情。


    “萱萱,為什麽這段日子你都不理我?”赫連深問出了自己憋在心中的話。她難道不是他的妻子嗎?為什麽連見他一麵都不肯。


    “我很忙,沒有空。”池雨萱來冷冷道。


    她真的變了,變得絕情了。


    赫連深伸出手想要抱她,她不動神色地躲開了。“萱萱,別鬧了好嗎?你家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怎麽處理?你能幫我把我爸救出來嗎?你能讓他不坐牢嗎?”池雨萱嘶吼出聲,她再也隱藏不了,哭出了聲音。


    “萱萱……”赫連深心疼地喊道,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你能讓所有人都閉上嘴,不再談論我們池家的事情嗎?你能讓所有人都忘掉我父親做了什麽嗎?”池雨萱歇斯底裏地喊道。


    他不能。她說的這些,他通通都做不到。


    “萱萱,你冷靜點好嗎?”他再也不顧她的掙紮和反抗,一把將她攬進懷裏。


    “赫連深,你放開我!”她在他懷中使勁掙紮,卻絲毫抽不開身。


    他使力緊緊抱住她,低聲道:“我不放,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


    良久,她停止了動作,柔順地將身子靠在他的懷裏。她輕聲開口道:“赫連深,我恨你。”


    恨他讓她愛上他,恨他和她有了那場婚禮。池雨萱不止一次地想,要是沒有那場婚禮,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事情發生。


    可其實,她心裏再明白不過。這一切都是父親親手所為,所以這樣的結局也是不可避免的。


    她沒有辦法救出父親,沒有辦法讓池家從輿論漩渦中抽出身來,所以她隻有將一切怒火都撒在愛她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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