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後知後覺的想去搶,可奈何男人的身高實在太高了。


    她穿著高跟鞋也不過隻及他的鼻尖,踮著腳尖夠了幾次都拿不到。


    陵寒瞧著她急紅了臉的模樣,薄唇彎出了一道幾不可見的涼笑。


    “這麽心急,該不會是趁我不在,從我這兒偷了什麽資料,準備倒賣給合作方吧?”


    這幾年陵氏樹大招風,想擠垮它的企業比比皆是。


    可葉歡顏沒有想到,陵寒居然會將她當成是一個商業間諜。


    縱然她早已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這一刻還是不免覺得心寒。


    “你還給我!”葉歡顏急了,伸手就去夠。


    “如果我說不呢?”他饒有些興致的看著葉歡顏,嘴角勾起。


    她又蹦又跳的模樣,讓陵寒頗感興趣。


    麵前的小女人麵頰上染了一抹緋色,誘人極了。


    陵寒涼薄至極的麵容,仿佛有了一絲融化的痕跡。


    然後,陵寒低頭望向從她手裏掠奪而來的勝利品。


    他原本還勾起來的嘴角已經彎下來了,臉色黑得可怕。


    葉歡顏知道來不及了,隻得幹巴巴的解釋,“我……無意間看見的……”


    時間定格,一股冰冷的寒氣從陵寒身上四溢而出。


    照片中的女人,一張瓜子小臉襯出幾分溫婉風情,像是百合一樣純真。


    那是他心中最美好的一道回憶。


    而直到,他知道了一件事情的真相。


    從此,他心中的那道幻影,就此破滅。


    “這照片本來就是我的……所以……我拿走也是應該的。”


    注意到了陵寒陰鬱下來的神色,葉歡顏的心裏七上八下。


    她以為是自己偷拿東西的行為,惹惱了他。


    可是,這張照片為什麽會在他這裏呢?


    葉歡顏抬頭,質疑道:“為什麽它會在你這裏?”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心情忐忑不安。


    陵寒的神色,有些可怕,並不搭話。


    “我……如果你想要,就留給你好了。”她大度的作出讓步。


    隻盼著他不要冷著一張臉,這辦公室的冷空氣都快要凍死人了。


    “嗬!”也不知過了是有多久,陵寒的薄唇終於動了動,像是回過了神似的。


    他手掌心加了力道,將照片緩緩的攥緊,抬頭望向她。


    “你該不會以為,我很稀罕這張照片吧?”他語氣冰冷。


    葉歡顏怔住,愕然的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眸子,“什麽?”


    她似乎並沒有聽懂,愣愣的站在那裏。


    隻是下一秒,寂靜的空氣中,忽然傳出了刺啦一聲。


    剛才還完整無缺的照片,忽然被陵寒撕裂成了幾片。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碎紙揉的變了形,碾碎似的握著。


    這一突然的舉動,完全驚呆了葉歡顏。


    “你……”她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如果我留它給你造成什麽樣的誤解的話,那我就毀了它。”


    陵寒嘴角的笑有一絲譏嘲,隨手將手裏的照片碎片扔在了地上。


    陵寒上前一步,冰涼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與她對視著。


    他低低的噓了一聲,“葉歡顏,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留著它麽?”


    他涼薄的目光和麵容上的邪魅妖冶,形成了極致的反比。


    “因為它的存在,時時刻刻的告誡我,你臉上的純真,不過都是你裝出來的而已!”


    陵寒加大了手裏的力道,捏的葉歡顏一張小臉都變了形。


    骨骼之間傳來的痛感,讓葉歡顏疼的嘶了一聲。


    看著她因為疼痛皺在一起的臉,陵寒冰冷的心仿佛有一絲的悸動。


    “滾出去。”他不願再看她一眼,語氣裏更是染上了一絲命令的味道


    下一秒,陵寒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鬆開桎梏著葉歡顏臉頰的手。


    葉歡顏險些踉蹌的摔倒在地,還好及時抓住了桌沿,站穩了身子。


    她整個人發懵了似的,大腦裏發出混亂的嗡嗡聲,慢慢說了聲,“好。”


    地上的幾片照片碎紙,刺痛了葉歡顏的眼睛。


    一股委屈和心酸湧上心頭,可她強忍著讓自己不要哭。


    葉歡顏勉強的擠出一抹微笑後,垂下眼簾,邁開步子。


    她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碎紙,害怕自己踩了上去。


    因為一旦踩上去,踩疼的就是自己的自尊心了。


    離開辦公室之前,葉歡顏還不忘記將門帶上。


    辦公室內,隻剩下陵寒一道孑然的背影。


    他盯著滿地的碎照片,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


    十幾秒之後,他緩緩的蹲下身,將撕碎的照片又一張一張的撿拾起來。


    他循著記憶,將照片又拚湊完全,整個過程他的手都是在顫抖著的。


    照片上留下幾道深深的裂縫,可依然阻擋不了少女那天真爛漫的笑容。


    他粗糲的指腹在照片上摩挲著,陵寒眼神雖冷,卻終是有了一點溫度。


    撕碎照片的那一刻,葉歡顏不知道的是,陵寒的心,也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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