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逃跑


    麻叔對星空會比其它人好一些,星空是老板的搖錢樹,據說那些有錢人為了爭他,多少錢都願意加。


    我也很喜歡星空,不僅因為他好看,更因為他對我很好。


    他非但不嫌我醜,反而經常偷偷塞給我好吃的。有時候是糖果,有時候是餅幹。我總是被罰挨餓,而他總能雪中送炭。


    他是這世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對我好的人。


    被老板下通牒的那天,我沒吃到晚飯,肚子餓的咕咕叫。


    後半夜星空才被麻叔抱回來。那時窗外正下著暴雨,電閃雷鳴。借著閃電的光芒,我看到星空的麵色蒼白如紙,右手腕上一片血肉模糊,整個人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般。


    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一邊搖晃他,一邊低聲呼喚:“你沒事吧,醒醒,醒醒啊……”


    他毫無反應。


    “星空,你怎麽了,你不要嚇唬我……”


    我嚇壞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顫抖著去摸他的鼻息。


    “我沒事。”


    他忽然低聲說道,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頓時破涕為笑,眼淚卻“吧嗒”一聲,落在了他的臉上。


    “明月,你怎麽哭了啊,你從來不哭的……”


    他歎息著,右手伸進褲袋裏,拿出了一塊塑料包裝的餅幹,遞給我:“快吃吧,我都聽到你肚子叫了。”


    我沒有接餅幹,而是慌忙把他的手臂翻過來,他的手腕上赫然有一個六芒星形狀的傷口,像是被人用刀一下一下劃出來的,有些地方已經結痂了,有些地方還在流血。


    我的心也仿佛被狠狠劃了一刀,急忙去找衛生紙。


    他卻拽住了我,搖頭道:“沒事,今天遇到了一個變態……就是皮外傷,很快就會好了”


    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他凝視著我,忽然伸出手替我擦掉眼角的淚珠,認真的說:“明月,你真美。”


    我哭笑不得:“你說什麽呢,我知道自己很難看。”


    “不……”


    他搖頭道,“你很幹淨,幹淨就是最美的。你以後一定也很漂亮。”


    不知道為什麽,聽他這樣說,我心裏突然特別難受。


    他閉上眼睛,閃電時不時照亮他長長的睫毛。他真好看啊,好像天使一樣。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怎樣才能減輕他的痛苦。


    我猶豫了一下,輕輕拉住他的手,說:“沒事的,等我們長大,就好了……”


    他的手很冰冷,卻讓我感到異常心安,拉住了就不想再鬆開。


    那一刻,我知道了什麽叫生死與共。


    星空忽然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


    黑暗中,他一字一句的說:“明月,總有一天,我要剝了他們的皮!”


    一道巨大的閃電從窗戶照了進來,他倏然張開眼睛。


    雪白的電光裏,他的眼神是那樣殘忍冰冷,仿佛活在地獄最深處的魔鬼。


    緊接著,一聲巨雷在我耳邊炸裂。


    我被突如其來的雷聲,以及他駭人的眼神,嚇呆了。


    我當時以為他這樣說,隻是在宣泄憤怒。


    沒想到,他真的說到做到了……


    兩天後,我們計劃了一次逃跑。


    組織者是一個叫做秋雲的女孩。她有個常客,每次都會讓她吃一種藥,她吃完就很快昏睡過去,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隻有下體還殘留著疼痛和汙濁。


    她把那種藥偷了一些回來,打算放進麻叔的水杯裏,等麻叔睡著了,大家就偷偷逃走。


    我們所有人都參加了這個計劃,它聽起來萬無一失。


    結果,喝了藥的麻叔的確昏了過去。


    可是當我們打開門,迎麵而來卻是老板和幾個打手。


    老板獰笑道:“想跑?老子等你們很久了!”


    打手們帶著繩索、鞭子和水盆,我們被鎖進屋子裏。


    於是逃跑直接變成了審訊。


    刑具準備好了,老板說道:“誰是主謀,主動站出來吧。”


    沒有人說話。


    老板對我們中的一個女孩笑眯眯的招手:“過來。”


    那個女孩就走了過去,她叫飛雪,今年14歲,是我們中年齡最大的。


    老板摸摸她的頭,又在她已經發育的屁股上掐了一把,笑道:“你舉報有功,是個好孩子。你來說說看,誰是主謀?”


    我們瞬間明白了——逃跑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有內奸!


    而內奸,就是飛雪。


    一刹那,我恨的牙根直癢,真想將她撕成碎片。周圍人的呼吸聲也加重了,他們也和我一樣,又吃驚又憤怒。


    明明是一起受苦的人,她為什麽要出賣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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