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媽媽原本飽滿臉頰深深塌陷,神采奕奕的雙目也變得黯淡無光,整個人形銷骨立,皮包骨頭。


    “嗯,葉楓說得對,是我對不起來家裏。”聞言,蕭媽媽慚愧地低下頭,默默垂淚。


    可忽然,蕭媽媽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痙攣地道:“玉若,你給我一口,我就再吸一口,以後我再也不吸了!”


    “不行!媽,你要戒毒!你要再吸,你這一輩子就要完蛋了!”蕭玉若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然後又堅定地道。


    “就一次!求求你們了,我就抽最後一次!”


    蕭媽媽跪在地上,不停地朝著蕭玉若他們磕頭:“我忍不住了,我渾身骨頭好像有無數螞蟻……螞蟻在咬一般!求求你們了!”


    蕭爸爸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眼淚都流出來,勸說道:“孩子媽,你就忍一忍吧,能堅持過去的!”


    “我忍不住了,這,這比殺了我……我還難受啊!”


    蕭媽媽忽然衝到櫥櫃邊,拉開櫃子,找到一個一次性注射器,猛地往自己大腿上紮去。


    啪!


    葉楓快步走過去,一巴掌就把注射器給打飛了,怒道:“你這樣,還配當兩個孩子的母親嗎?”


    他一腳將注射器踩得粉碎。


    “哇!你怎麽能毀了我的毒品啊!”


    蕭媽媽大哭起來,忽然拉開窗戶,就要跳樓:“我,我活不下去了,太……太難熬了!”


    “媽,你堅持一下!你能撐過去的!我們都盼望著你好起來的!”蕭玉若他們連忙把蕭媽媽給拉了回來,壓在地上。


    “你們殺了我吧,我生……生不如死啊!”


    蕭媽媽披頭散發,淚如雨下,奮力掙紮,三個人都摁不住她,被她掀得人仰馬翻。


    “讓開!”葉楓快步上前,三根銀針嗖嗖地彈出,刺入她的靈台穴,度入一道真元。


    這也是逆天十八針的一式,叫清神台,能夠恢複人的心智,壓製心中的狂躁之意。


    “我難受啊,實在太難受了……”蕭媽媽雙眸恢複了一絲清明,緩緩委頓在地。


    葉楓溫和地說道:“阿姨,您當年多了不起啊,一個人打幾份工,賺錢供應兩個孩子念了大學,您是我們的榜樣啊!這一次,您也要做我們的榜樣,戰勝毒魔好嗎?”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糊塗啊!我怎麽能染上毒品呢!”蕭媽媽又是慚愧又是難過,掩麵嚎啕大哭起來。


    葉楓說道:“玉若,拿繩子,把阿姨捆在床上,一般來說,撐過去最難熬的一段,情況就會越來越好的!”


    “嗯!”蕭玉若點點頭,找來繩子,和爸爸弟弟一起,將蕭媽媽捆在了床上。


    葉楓又給蕭媽媽針灸調理一番,但毒品這玩意真是邪門,甚至比彼岸花還毒。


    葉楓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將毒素拔除。隻能度入一些真元,溫養她的身體。


    “還是不行!”


    一直忙活到傍晚時分,葉楓才收起銀針,緊鎖眉頭,搖了搖頭,道:“蕭叔叔,您這段時間別上班了,就在家裏看著阿姨吧!這繩子,一個月內就別解開了!”


    “嗯,聽你的!今天多虧了葉楓啊!”蕭爸爸一臉感動,對葉楓是言聽計從。


    “謝謝你,葉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戒毒的……”蕭媽媽感激地看著葉楓說道。


    家裏搞得一團糟,也沒心情做飯,晚飯,葉楓就和蕭家姐弟在城中村的一家蒼蠅館子解決。


    “葉楓,你晚上真要找太子哥嗎?”


    吃飯時,蕭玉若有點擔心地道:“我在火鳳酒吧上班時,聽他們議論過,說他們十幾條槍,敢開槍殺人的!”


    他知道葉楓身手很厲害,但是,至於葉楓能不能扛得住火槍,她也心裏沒底。


    “太子哥是一手販毒,一手放高利貸。這種惡人,我必須解決了!”葉楓淡淡地道。我是江北教父,能不管麽……


    等到淩晨時分,葉楓打了一輛車,很快就到了黑鐵酒吧。


    雖然這個點是各個娛樂場所的高峰期,但黑鐵酒吧卻沒什麽客人。


    事實上,這裏也極少有客人過來,說白了這裏就是太子輝的一個據點罷了。


    酒吧內,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真皮長沙發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這貨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市麵上早已經絕跡的太子褲,質地優良,襠部肥大,褲腳又緊又窄,配上銀光閃閃的lv腰帶扣,大翻領阿瑪尼襯衣,還有暴龍墨鏡,太子輝顯得非常有派頭。


    身後站著十幾名精幹的漢子,麵色肅然,不苟言笑。


    基本上都是休閑西裝,白襯衣衣領翻在外麵,修身西褲,平底黑皮鞋,戴著墨鏡掛著空氣耳麥,插在皮帶裏的手槍很囂張地露出槍柄。


    他們和江北道上喜歡穿的對襟唐裝黑布鞋,把玩菩提佛珠截然不同,很有一股港派和時尚氣息。


    “大哥,他就是葉楓葉大師……”跪在地上認錯的黑三,見葉楓進來,戰戰兢兢地對太子輝道。


    “葉大師,聽說你找我?”


    太子輝很洋氣地搖晃著紅酒杯,摟著一個身材火爆打扮很妖嬈擱在外麵絕對回頭率很高的嫩模,笑吟吟地看著葉楓問道。


    “嗯!”葉楓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輕輕點頭。


    “找我幹什麽?談合作?還是衝我磕頭道歉?”太子輝不屑地看著葉楓,冷笑道。


    他早就聽說過葉大師的威名,但是,根本不把葉楓放在眼裏,在他看來,那都是誇大其詞。


    混社團也要講科學,什麽武道宗師,能夠飛天遁地隔空傷人,你聽聽,這是什麽話!


    吹得神乎其神,你再能打,能扛得住子彈嗎?


    此時,見葉楓年紀輕輕眉清目秀,他更是不屑。


    所謂的武道高手他也認識幾個,都是年過四十多年苦修之輩,目光精光四射,膀大腰圓,皮糙肉厚的。


    這小屁孩,當個鴨子還差不多,還武道宗師。


    “我來是想通知你,我給你三天時間,帶著你的人馬離開江北!”葉楓淡淡地道。


    “讓我離開東海?我要是不呢?”太子輝頓時臉色一沉,雙眸閃過一絲狠戾之色。


    現在的道上,和之前已經大為不同。


    像魏天荒江山虎那種十年二十年前就開始混的,已經經曆過大浪淘沙,凋零謝幕的不在少數,很多太過出位囂張的,早就被警方喂了花生米。留下來的,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


    像魏天荒江山虎藍鳳凰他們,要麽涉及海運貿易,要麽涉足地產行業,再不濟也要開幾家酒吧夜場。


    而孫青峰這個級別的大佬,更是通吃黑白兩道,明麵上都做到了上市公司董事長,能與一方長官把酒言歡。


    而且他們都清楚,有些東西,比如死槍比如毒品,打死都不能碰,再囂張霸道,也要講江湖規矩。


    但是,他們隻是江湖的一部分,隻是傳統的社團,甚至被後起之秀諷刺為老家夥。


    如今科技發達,谘詢社會,混社團的方式也層出不窮,像校園貸、高利貸、搞傳銷、玩電話詐騙的也占據不小的份額;有的小孩,靠玩遊戲都能組織一個社團,為了幾件虛擬裝備,都敢在網吧砍人;販毒賣粉溜冰的,更是仗著手裏有幾個硬家夥,牛逼哄哄,誰也不放在眼裏。


    葉楓自誤打誤撞在江北道上崛起以來,打交道的都是那些老派人物,和這些新興社團並無交集。


    他在微鯨公主號上一戰成名,也被太子輝這些新興大哥當成是玩手段罷了,根本毛都不算。


    按照一般的江湖規矩,葉楓已經號稱江北教父,孫青峰這等老牌大佬都臣服,太子輝這位新興大哥也應該過去拜拜碼頭。


    但太子輝此前在港島混過,跟過和聯勝的大哥灣仔之虎陳耀星當馬仔,眼高於頂,去年回到東海之後,短短半年內就在江北三城打下偌大一片天下,手下上百號大大小小的毒品拆家,日進鬥金,兵強馬壯,又豈能把葉楓孫青峰這群土包子放在眼裏?


    今天下午葉楓打了黑三,他已經在道上放出話來,三天之內,就要要了葉大師的小命,取而代之。


    眾人都知道,太子輝不是開玩笑,去年海濱路海螺酒吧的老板和太子輝紮刺,晚上回家就失蹤了,半個月後,大家才在珠江裏發現了他的屍體,早就被魚蝦啃爛了。


    從此後,太子輝一戰成名。


    事實上,警方也懷疑這廝是江北最大的毒品拆家,曾經組織大批警力掃蕩搜索過太子輝的據點和住處。


    但是這小子太狡猾了,竟然一點證據都沒找到,搞得警方灰頭土臉,很被動。


    “你應該知道,我是江北教父。在我的地盤上,就得聽我的,我不允許玩毒品。你現在跪地認錯,我放你一條生路,讓你滾蛋。但你要不走,我就廢了你!”葉楓淡淡地道。


    啪!


    太子輝氣得肺管子都炸了,將高腳杯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指著葉楓喝斥道:“我出道以來,還沒人敢這麽和我說話呢!你是第一個!什麽狗屁江北教父,我尊敬你,就叫你一聲葉大師,不敬你,你連狗都不算!”


    “這麽說,你是不準備離開江北了!”葉楓也不生氣,含笑看著太子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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