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記,要不,我請葉楓過來!這小子雖然傲氣了點,但還是頗有醫德的,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最終,馮默存笑了笑道。


    他總得給李飛宇一個台階下,總不能讓李飛宇屈尊紆貴親自去請葉楓出馬吧?


    李飛宇臉頰上的肌肉跳了跳,終究是強笑了一下,道:“好,你打個電話試試吧!”


    馮默掏出手機,撥打葉楓的電話。


    葉楓已經關機,他自然打不通。


    孫靜怡說道:“葉楓不在家,但是我知道他在哪裏,我來打個電話吧!”


    當日葉楓也給孫靜怡留下了柳眉的電話,方便自己修煉的時候,孫靜怡和自己聯係。


    她撥通之後,按了免提,將電話遞給了馮默存,馮默存畢恭畢敬地道:“請問,葉楓葉神醫在嗎?”


    “你是誰?”


    “哦,我是市衛生局局長馮默存。”


    “馮局長,原來是您啊!有何指示?”柳眉很隨意地笑問道。


    她是鄭久軒最重視的晚輩之一,這些天因為拉攏葉楓有功,鄭久軒還把她提拔為九軒集團的行政總裁了,掌控百億資產,身份很高,平日一個局長見了她都不敢造次,所以她對待馮默存也是不卑不亢。


    “我有件事想請他出來幫幫忙,東海市出現重大食品安全事故,現在幾十名患者都在第一人民醫院,已經病危——”馮默存苦笑著說道。


    “哦,他不是被你們開除了嗎?病人死活和他有什麽關係啊!”柳眉冷笑道。


    “這——”馮默存臉色頓時就垮了,無言以對:“還是麻煩您稟告一聲,好嗎?”


    是啊,當時是我們把葉楓開除的,一點情麵都不給,現在怎麽有臉請葉楓幫忙啊。


    “對不起,葉楓已經睡了!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吧!”柳眉這就打算掛斷了電話。


    李飛宇聽得劍眉一皺,臉上頓時籠罩起一層怒氣。


    這麽晚了葉楓還和這個女人在一起,除了倆人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還有什麽原因?作風實在太惡劣了。


    孫靜怡是他的正牌女友,這女人就應該是小三了,一個小三都這麽囂張無禮,可見葉楓平日又是怎麽跋扈的個性。


    蔣科聽不下去了,一把奪過手機,氣憤地吼道:“你一個娘們家家的,懂個屁啊!我告訴你,我是市委李書記的大秘書!我現在代表李書記命令你,馬上把葉楓給叫過來!”


    柳眉原本性格高冷,哪裏受得此等侮辱,立刻陰陽怪氣地反唇相譏:“哎呦呦,原來市委書記的大秘,好大的官兒啊!好霸氣的官威啊!簡直嚇得我瓜子都掉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九軒集團行政總裁柳眉!慢說是你,就是李飛宇親至,我也不放在眼裏!收你那狐假虎威的得瑟勁兒,洗洗睡吧!”喀嚓,她把電話掛了。


    蔣科氣得渾身都哆嗦,生怕李飛宇發怒,也表現出應有的義憤填膺:“太囂張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李飛宇更是聽得血往腦門子裏湧,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今天的麵子實在是丟大了!


    柳眉,鄭久軒的外甥女,九軒集團行政總裁,把葉楓奉若神明,甘當其小三,卻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他終究是養氣功夫驚人,沒有隨便發作,淡淡地道:“蔣科,一個小女娃娃幾句無心之失的話罷了!你至於放在心上嗎?”


    一直耷拉著眼皮的江鐵城,眼簾一挑,看了一眼李飛宇,眼眸深處卻是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嘲諷。


    李飛宇啊李飛宇,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以為這番話真是柳眉的無心之失?


    葉楓是江北教父,和鄭久軒的關係恐怕不淺。柳眉這句話應該代表了鄭久軒的態度了啊。


    雖然說民不與官鬥,但那也得看多大的官,這富豪身價幾許!


    鄭久軒是何等人?


    江北首富,叱吒江北商圈幾十年的產業巨擘,跺跺腳,都能影響東海幾百萬市民的衣食住行!


    而且,人家鄭久軒在東海在江北經營幾十年,也是樹大根深,在政商兩界關係盤根錯節,不說碾壓你,至少能有你叫板的資本!


    而且,哪個官員不需要工商業人士的支持,投資興業,發展經濟,塑造靚麗的政績?


    不過,江鐵城懶得提醒這些,他也是市委常委,如果李飛宇下台,沒準他還能上位呢!


    大家一籌莫展,再次移步會議室。


    李飛宇又下了幾條命令,這次主要是讓官方的新聞發言人向媒體通報市委市府在事故發生後采取的有力措施,以正視聽,穩定病人家屬情緒。


    當然市委宣傳部也忙得腳不沾地,和各方媒體溝通,紅包流水價地送出,爭取不要再擴大負麵影響,不然,事態更對李飛宇更不利。


    另外,警方也是嚴陣以待,在醫院各處,在市委市政府門前,布置警力,嚴防死守,以防止情緒失控的患兒家屬采取極端措施,避免群體突發事件的發生。


    李飛宇堪稱能吏幹將,在發展經濟社會治理方麵都是一把好手,政績也很閃亮,但這一番忙活,還是把他搞得疲憊不堪。


    雖然黃養浩帶著省政府的專家團全速趕來,但是,抵達醫院時,卻已經到了淩晨三點。


    “黃老,歡迎您百忙之中,撥冗蒞臨,一路辛苦了啊!”


    相較於李時本,李飛宇對黃養浩更為尊重了幾分,絲毫不敢怠慢,親自率領人員到樓下迎接。


    畢竟,李時本隻是民間人士,而黃養浩卻是省府保健委員會主任,副廳級職務,還緊挨權利中心。


    那些常委們都和他平等論交,稱兄道弟,所以黃養浩潛在影響力巨大。


    李飛宇這種級別的市廳級官員全省有將近一百號呢,還不到省委常委呢,哪敢得罪他啊?


    “李書記,咱不要客氣了,咱們快去看看!”黃養浩很有派頭,隻是微微點頭,氣場龐大到都能壓過李飛宇幾分了。


    “好!黃老,您請!”李飛宇彎腰伸手做了一個虛請的手勢,大家陪著黃養浩上樓。


    孫靜怡在一邊介紹著情況。


    “李時本的診斷沒錯,是中毒,而且是熱毒!你們說的那花呢?”


    黃養浩來到病房,看了一個患兒,診斷結果和李時本一樣,孫靜怡又拿出那朵奇花給他看。


    “我的天爺!”


    黃養浩接過那花朵一看,立刻心裏咯噔一聲,仔仔細細地戴上橡膠手套,顫聲道:“這是,這是鬼曼陀羅啊!”


    “什麽?鬼曼陀羅?”大家紛紛不解,聽說過曼陀羅,但第一次聽說鬼曼陀羅。


    “鬼曼陀羅,在古代典籍之中有記載,又叫彼岸花!”


    黃養浩正色道:“何謂彼岸?行黃泉路,抵奈何橋,過忘川河,到了河那邊,就叫彼岸。也就是說,這花朵本來是生長在陰間的。所以又被稱為陰間之花,鬼魂之花!”


    “咋還牽扯到鬼怪了!”


    大家聽得臉色震撼,甚至有點毛骨悚然。沒想到這麽一朵豔麗的花朵,還有這麽可怕的傳說。


    “大家不要怕!這些隻是典籍記載,古人當然很有智慧,但同時,也有局限性。”


    黃養浩說道:“其實之所以有這般可怕的傳說,也隻是因為他的生長地點和環境比較特殊罷了!”


    “這種花朵,原本產於亞熱帶地區,華夏主要集中在雲貴高原地區。他們經常生長於墓地背陰處,尤其是屍毒遍地之地。它飽飲十年屍毒方能破土而出,再過十年方成藤蔓,再十年才可開花,其花妖豔異常,大若碗口,色彩絢麗。古時苗疆巫人摘取鬼曼陀羅,合蠍子、蟾蜍等五毒,一同煉製,最終便煉出一種奇毒。此種奇毒,無色無味,作用於人體之後,可令人深度昏迷,髒腑朽爛,不出二十四個小時,就要殞命!”


    “那也很邪門啊!為什麽要有屍毒才能生長呢!”很多人依舊難解心中的驚懼。


    “其實,我也有研究!”


    黃養浩說道:“這鬼曼陀羅的種子啊,外麵有一層堅硬的外殼,正常土壤水分環境下,是無法萌芽的。而屍體腐爛時,會產生酸液腐蝕性很強,所以,隻有在那等地方才能生長。也或許正是因為這種汙穢的生長環境,才產生了毒素啊!”


    “哦!原來如此!”大家點頭,恍然大悟。


    此時,江映月快步走了進來,說道:“賣花的那家花店找到了,的確是野花。是從墓地裏采摘的!”


    眾人再次被深深震撼。


    黃養浩的學識淵博,見識不俗可見一般。不僅判斷正確,還說出了鬼曼陀羅的淵源習性。


    比李時本絕對高了不止一個段位。


    “黃老真不愧為一代神醫啊!這花朵,根本沒人認識,但您卻法眼如炬!”李飛宇讚歎道。


    下一刻,他就急不可耐地道:“黃老,今晚,七十三名患兒危在旦夕,舉國關注。還要請您力挽狂瀾於既倒啊!”


    此時,黃養浩忽然臉色一垮,大搖其頭道:“這鬼曼陀羅花的毒性,委實吊詭。我曾經閱遍藥學典籍,也沒找到解毒之法!實不相瞞,對此,老夫束手無策啊!”


    “什麽?黃老,這毒真的沒人能解嗎?”李飛宇一聽,臉色巨變,寫滿了不可置信,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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