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輝臉色猶疑,沒有說話。


    其實他也覺得葉楓太不靠譜了。


    葉楓淡淡地道:“放心,我說過來是帶吳輝發大財的!”


    “發財,發個屁!”


    劉雯暴跳如雷地喝斥道:“膽敢賭石的,往往都具備很強的抗風險能力,簡而言之,你得有錢!虧上個十萬八萬乃至百萬千萬的,都不能傷筋動骨才行!葉楓吳輝,你們倆有什麽?一個醫院實習酒吧兼職的小吊絲,一個在股市上虧得欠了高利貸的廢物,你們憑什麽玩這個!”


    此時,玩石堂裏已經有不少客人。


    “太年輕太幼稚啊!”


    “年紀輕輕就來玩賭石,根本不知道這行水多深啊!”


    聽得劉雯這樣說話,很多人都是目光不屑地看著葉楓和吳輝,鄙夷地搖了搖頭。


    玩賭石,那是要靠經驗的,沒有十年以上的鍛煉,休想賭出綠來,這倆貨看上去好像大學生似的,懂個屁啊!


    也難怪這女孩急眼。


    葉楓還好,淡定得很。


    但吳輝再好的脾氣也有三分火性啊,聽得劉雯那刺耳的話語,察覺到周圍鄙夷的目光,徹底炸了:“臭娘們,你說誰是屌絲,說誰是廢物呢?我們再屌絲再廢物,也是自食其力。你呢!你從畢業之後,工作過一天嗎!賺過一份錢嗎!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我掏錢買的!連內褲連衛生巾都是我花錢買的,你還好意思罵我是廢物!”


    “別吵吵了吳輝,和一小姑娘,你犯的著嗎?”葉楓見越來越多的人湊過來看著,連忙擺手製止。


    吳輝原本不想賭呢,被劉雯這麽一刺激,反而來勁了,氣呼呼地道:“今天我非賭不可!誰也擋不住我!我的錢,我哪怕我打水漂呢,我也樂得聽個響!賭垮就賭垮,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老子怕個球!”


    他這麽一番發作,劉雯反而被嚇住了,過了好一陣子才祭出殺手鐧:“賭石靠的是眼力和經驗,你們倆和賭石相隔萬裏,完全不懂。吳輝,你要是堅持要賭,咱們就分手!”


    “分手就分手!這日子老子早就過夠了!”吳輝猛然轉頭,盯著劉雯一字一頓地道。


    “行行行,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這倆睜眼瞎,到底怎麽發財!”


    劉雯性格異於常人,報複心極強,並沒有立刻離開,反而一臉幸災樂禍的微笑,等著看葉楓和吳輝賭垮出糗。


    吳輝和劉雯這一番爭吵,反而把一名夥計給招來了,熱情地和葉楓吳輝打了招呼:“二位是第一次來小店吧?”


    “沒錯!”葉楓點了點頭。


    “那我給你們介紹下情況!”


    夥計熱情洋溢地道:“翡翠原石,目前這世界上還沒有任何儀器可以透視到石頭的內部,所以一塊毛料裏麵,是否有翡翠,翡翠的品級如何,這誰都不敢打包票,所以購買毛料,也就稱之為賭石。”


    “這賭石又分為兩種,有半賭和全賭之別,半賭就是我把這毛料切開一塊,這叫做開窗,或者從邊上打磨掉一點石頭的外皮,這叫做擦石,不管是開天窗還是擦石,其目的都是為了讓毛料裏麵露出綠來,隻要出綠了,就證明這塊石頭裏麵有翡翠,購買毛料的人就可以根據顯露出來的綠意來判斷石頭裏翡翠的種色,這樣的賭法,就就叫做半賭。”


    夥計從架子上拿起一塊籃球頭大小呈橢圓形的毛料來,指著一邊的切口說道:“這就是半賭的毛料,你們看,這切口處已經出綠了,而且水種不錯,一般翡翠毛料,越是靠近石心的地方,翡翠種色越好,當然,例外的情況也很多,這塊毛料說不準裏麵就會出玻璃種,但也有可能是狗屎地,不過裏麵有翡翠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之所以說是半賭,就是賭裏麵翡翠的品級種色和形狀大小。”


    “不知道,這塊毛料,值多少錢?”葉楓嘴裏問著,已經開啟慧眼神瞳,將這塊拳頭大小的毛料看了個通透。


    這塊毛料除了擦邊那裏有大概一寸左右的綠意之外,裏麵全是白乎乎的一片,根本就沒有翡翠的存在,別說玻璃種了,就連個狗屎地都沒有。


    “嗬嗬,這塊毛料的表現不錯,看這鬆花的走向,裏麵要是出翡翠的話,最差應該也是冰種的,出十幾個戒麵或者三五個手鐲沒有問題,所以,這塊毛料,定價三百萬。”夥計笑著說道。


    聞言,葉楓輕輕搖了搖頭。


    這果然是賭啊,要是誰出手購買了這塊毛料,那不是要賠到姥姥家啊!


    某種程度上來說,劉雯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隻不過,她可不知道葉楓有慧眼神瞳這回事兒。


    夥計把這塊半賭的毛料放在架子上,又指著那一堆黑乎乎的石頭,道:“這些就是全賭的毛料了,價格要比半賭的毛料低出很多,隻是裏麵是否能出翡翠,這就全憑買家的眼力和運氣了!當然,全賭毛料也是要看品相的,有些蟒紋鬆花表現的很好的全賭毛料,其價格也不比半賭的低多少……”


    他正在介紹著,忽然一道滿是傲氣的聲音傳來:“小喬,哪裏是新來的料子啊!”


    ‘嗯?這聲音怎麽有點熟悉啊?’葉楓循聲望去。


    隻見張雨楓張雨露兄妹,緩步走了進來,張雨露白了葉楓一眼,張雨楓理都沒理葉楓。


    當時他對葉楓熱情,隻是因為當時李詩雅在場,不得不表現出應有的禮節,現在他對葉楓恨之入骨,哪還有心情裝什麽熟人?


    “原來是張公子張小姐來了!”叫小喬的夥計,連忙顛顛地跑去迎接,再也不看葉楓和吳輝一眼。


    張雨楓可是賭石大玩家,堪稱送財童子,每月在這家店都要拋灑幾萬塊十幾萬。


    剛剛他去招呼葉楓,隻不過看葉楓是第一次來,想把他們留住,但此時大客戶過來,他就懶得搭理葉楓了。


    “張公子,您來了!”


    “聽說您上次出手賭漲了一塊高冰種啊!”


    “張公子,幸會幸會!”


    不僅是小喬,連周圍很多賭石的玩家都熱情地和張雨楓打招呼,看得出來,張雨楓在這裏頗有威望。


    “這些原石,都是出自緬甸老坑。”小喬把張雨楓兄妹帶到一堆石頭跟前陪笑道。


    “小喬,你這石頭蛋子也不知道從哪裏拉過來的,抹了點綠漆,就冒充出了翠的原石,當我們好騙是吧?”張雨楓笑嗬嗬地道。


    “哎呦,張公子,您這玩笑可開大了,我們哪敢蒙您啊!”


    小喬連忙緊張兮兮地道:“張公子,您是玩賭石的權威,法眼如炬,現在我就鬥膽請您掌掌眼,驗看驗看這些原石是不是出自緬甸老坑!”


    “我看看!”


    張雨楓很享受這種馬屁,得意地摸了摸大背頭,從兜裏掏出一個放大鏡,對著那些原石,悉心地驗看起來。


    看了半晌,張雨楓才直起身子,朗聲道:“看石頭上的鬆花、蟒帶、癬、色眼,的確是出自緬甸老坑無疑!小喬你還算老實啊!”


    麵對財神爺,小喬當然不會生氣,嗬嗬一笑,道:“瞧您說的!在場的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要是敢坑自己爹媽,以後還能在賭石珠寶玉器界混嗎?”


    “哈哈哈哈!小喬你這張嘴啊!”一席話博得大家一陣大笑,現場的氛圍再次輕鬆起來。


    正在此時,門口又走進來幾位衣著時尚氣質不俗的年輕人,正是薛佳瑩、肖晨峰、陳偉霖和舒菲菲這兩對。


    兩周時間過去,陳偉霖和肖晨峰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但臉頰上還殘留著若隱若現的淤青。


    “菲菲,佳瑩,你們倆快過來幫我勸勸吳輝,他被葉楓攛掇著要賭石呢!”


    劉雯一見他們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帶著哭腔說道:“葉楓窮屌絲一個,哪裏懂得賭石啊?這不是把我們家吳輝往火坑裏推嗎?”


    “什麽?葉楓要賭石,他這不是找死嗎?賭石風險多大啊,十賭九空,我們家陳偉霖也隻是半年才來玩一次!”舒菲菲遠遠看見葉楓的背影,抱著肩膀不屑道。


    “要不,我去勸勸他……”薛佳瑩話說了一半,看到肖晨峰那悠遠的目光,硬生生止住。


    肖晨峰再寬宏大量,葉楓是自己前男友,又碾壓過肖晨峰,自己再去和葉楓說話,他怎麽忍得住?


    “葉楓他們想要找死,劉雯你還管那麽多幹嘛?”陳偉霖的雙眸,也閃過一絲恨意。


    “劉雯,吳輝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狗急跳牆,才放手一搏,完全就是個賭徒。你長得那麽漂亮,何必非要一棵樹上吊死?姐姐幫你介紹新幾個高富帥男朋友!”舒菲菲摟著劉雯的肩膀輕聲道。


    劉雯隻得輕輕點了點頭。


    “張雨楓也在,走,我們過去打個招呼!”肖晨峰看到張雨楓,遠遠地招了招手,帶著眾人過去。


    人群中,薛佳瑩眼眸中閃過一絲黯淡之色,輕歎了一口氣。


    葉楓,那天晚上在酒吧,我還以為你有什麽雄心壯誌天大依仗,原來你隻是在撒謊吹牛。


    難道這就是你底氣嗎?賭石甚至比賭博都要可怕,難道你就憑這個來改變你悲慘的命運?


    “楓哥,過來玩賭石呢?等會你得指點我和偉霖一下啊!”肖晨峰點頭哈腰地道。


    張雨楓的地位,比他肖晨峰地位還要高很多,已經是二線大少了,甚至能和這裏的少東家洪天照說得上話。


    “沒問題啊!”


    張雨楓笑了笑,看和葉楓吳輝爭吵過的劉雯也在場,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們認識葉楓?”


    “認識。我們大學同學,不過他後來肄業了,現在在人民醫院當醫生,還在酒吧兼職當服務員,屌絲一個!”


    陳偉霖不屑地道:“這種撒錢的地方,也是他們能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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