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站在這裏學習學習!”葉楓眉頭一皺,但也懶得理會他,淡淡地道。


    陸新知拿起病和各種體檢資料例翻看著,又道:“江局長,您這病是什麽個情況,能給我說說嗎?”


    江鐵城說道:“半年前,我就發現腰部右側以下到足尖的位置,有點麻木,剛開始我也沒在意,誰知道越來越厲害,腿沉得很,有天竟然摔了一跤。我這才覺得問題嚴重,就到各地醫院檢查,有的說是脊椎空洞症,但治療效果不顯著!到三個月前,就一點力氣也沒了,也不能獨立行走了!現在腰部右側到腿到腳,根本毫無知覺!”


    陸新知看著腦電圖、心電圖、全身ct等各項檢查資料,說道:“腦部正常,排除腦血管畸形、腦動脈瘤等病症,脊椎也正常,脊髓無明顯病變,也無腰間盤突出,無骨質增生壓迫神經,毛病也不在脊椎上!”


    他又起身查看了一番江局長的右腿,做了些常規檢查,一錘定音地道:


    “毛病還是在腿上!通俗來說,就是神經炎導致的神經麻痹!你大腦神經中樞給出信號,能夠通過脊椎傳導到你腰部這裏,就卡住了,你這右腿,就不聽大腦的號令了!”


    “那這病怎麽治啊?”劉麗娜關切地問道。


    “不用手術,我給你開點西藥吃一吃就好!”陸新知自信地一笑,安慰地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聽得這話,劉麗娜和小胡都是如釋重負,露出欣慰的微笑。


    小胡更是不屑地指著葉楓說道:“葉楓,你還不趕緊出去,別把陸主任的絕技給學走了!”


    此時,葉楓忽然開口道:“陸醫生,你開的藥治不好的!所以,你趁早還是別開了!”


    陸新知此時才發現葉楓的存在,轉頭看著他,皺眉問道:“這位小兄弟什麽意思?你在質疑我的診斷嗎?”


    見江鐵城夫婦皺了皺眉頭,胡秘書更覺有了依仗,指著葉楓肆意羞辱:“葉楓,你算個什麽玩意!一個中醫學院肄業的實習醫生,屁都不懂,以為治好幾個病號了不起啊,也敢質疑陸主任的診斷!你滾出去!”


    “江局長,你這病……”葉楓懶得理會胡秘書,想說出自己的診斷和治療方案。


    “葉楓,讓你在這裏主要是為了讓你學習,你可得謙虛一點啊!”


    劉麗娜還麵帶微笑,但言下之意也是說葉楓沒有開口的資格,又瞪了一眼胡秘書:“小胡,你禮貌點!”


    見這陣勢,葉楓也懶得拿熱臉貼著人家的冷屁股了,轉身拂袖而去,卻聽陸新知輕蔑地道:


    “原來是個中醫啊!那都是些怪力亂神,瞎扯淡的玩意,小兄弟,我勸你不要自誤,趕緊改學西醫吧!學中醫,沒前途的,害人害己啊!”


    “用西醫的角度來說,你的診斷也說不上錯,但是,你開出的藥絕對無效!”


    聽得這話,葉楓卻被觸動了逆鱗,他緩緩停下腳步,淡淡地道。


    他打小跟隨天崖真人學習,深知中醫博大精深,玄妙無比,堪稱華夏瑰寶。


    就連蒼鬆仙尊這等近乎仙人的大能都以中醫入道,汲取中醫中煉丹製藥之學的營養。


    小小一個留洋博士,也敢大言不慚地褻瀆中醫文化?簡直是跳梁小醜,不知天高地厚。


    “你知道我要開什麽藥?就說無效!”見葉楓還要反駁自己,陸新知更是火冒三丈。


    “哼!”


    葉楓冷哼一聲,攸地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陸主任,嘴角掛著微嘲的微笑道:“你是想開彌可保膠囊吧?”


    “是!彌可保膠囊又叫甲鈷胺,專門用以治療神經麻痹神經末梢障礙,我開這個藥很對症,有什麽問題?”陸新知負手而立,與葉楓爭鋒相對。


    他甚至感覺自己和一個實習醫生還是中醫專業肄業的家夥談論這個問題,都有點丟人!


    “有沒有問題,你問問江局長!”


    葉楓看向早已經驚得目瞪口呆的江局長,冷然一笑:“江局長的病根,其實從半年前那次風寒感冒就已經留下了!”


    說罷拂袖而去。


    “你早就該走了!一個小小的實習醫生也在這裏大放厥詞,滾蛋吧你!”


    胡秘書沒有注意到早已經變色的江局長,眼神輕蔑,像是驅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


    “小神醫,留步!”見葉楓要離開,江鐵城失聲驚叫,但葉楓腳不停留,已經走出了病房。


    “江局長,怎麽回事兒啊?”陸新知也是一臉詫異之色。


    江鐵城拿起床頭櫃上的一袋子藥物,扔在地上,冷聲道:“這藥,我早已經快吃吐了!”


    袋子敞開,赫然是一盒盒的彌可保膠囊。


    “江局長,如果這個藥無效,咱們還可以試試其他的藥物!”陸新知臉色頓時就變了,冷汗都下來了,笑得尷尬不已。


    自己犯了醫者大忌,忘記詢問患者此前服用的藥物了。今天這臉,真是丟到姥姥家了啊!


    但江鐵城對他已經沒有絲毫信心了,擺了擺手,道:“算了,陸專家您一路辛苦,先休息一會兒,我請葉神醫幫我看吧!”


    “葉神醫,等一等!”


    而劉麗娜和胡秘書已經意識到他們得罪了真神,連忙衝出病房,朝著葉楓追了過去。


    “讓你們不要小瞧葉神醫,你們就是不聽!這下傻眼了吧!”江映月跺了跺腳,也跟了出去。


    走廊裏,葉楓被劉麗娜胡秘書攔下,不由皺了皺眉:“江夫人,還有什麽事兒嗎?不是胡秘書讓我走的嗎?”


    葉楓說話看似隨意,其實頗有針對性。


    劉麗娜隻是懷疑葉楓的醫術,但從頭到尾並沒有什麽失禮之處。反而是胡秘書這個狗腿子,屁大點職務,卻跳得最高最歡實。


    劉麗娜這種官太太都是人精一般,哪裏聽不出來葉楓的話音,連忙道:“葉神醫,真對不起,剛剛的確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請給我家老江看看吧!”


    “我不是什麽大人物,也沒什麽大量!”


    葉楓閃開倆人,就往前走去:“我看病講究一個緣分,看來,我和江局長無緣啊!”


    “媽,你瞧你們做的好事兒!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把葉楓請過來嗎?”江映月急得要哭出來,氣呼呼地道。


    劉麗娜更急,腳步匆匆地追在葉楓身後,可憐巴巴地哀求道:“葉神醫,都說醫者仁心。您就念在老江一心為民,為工作操勞積勞成疾的份上,就原諒我一次!”


    葉楓聽得這話,猶豫了一下,他剛剛看過江鐵城的病,的確應該是執行任務的時候留下的後遺症。


    而且,江鐵城雖然是局長,但卻把女兒安排在工作最辛苦最危險最沒有油水的刑警崗位上。


    看得出來,他也是一位一心為民的好官員。這一點上,葉楓倒是對他們有點好感。


    “好吧,那我就給江局長看一看吧!”想到這裏,葉楓也隻得一聲輕歎,返回病房。


    “葉老弟,剛剛賤內和秘書怠慢你了!實在是抱歉啊!”見葉楓進來,江鐵城一喜,拱手抱拳道。


    “不知者不怪!”葉楓淡淡道。


    “葉神醫,您坐,別累著!喝茶,這是今年的明前龍井茶茶,平日裏江局長都舍不得喝,可香了!您嚐一嚐!”


    胡秘書這會兒反而成了葉楓的狗腿子,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親熱得不行,不過葉楓理都沒理他。


    “按照葉神醫的意見,我家老江這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劉麗娜柔聲問道。


    葉楓負手而立,淡然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江局長半年前應該受過寒氣吧!”


    聽得這話,旁邊的陸新知嗤地一笑,心說,你小子裝什麽逼啊,半年前的事兒你也能看見?


    “沒錯!”


    江鐵城仔細思考了片刻,卻是撫掌讚歎道:“葉神醫您看得太準了!除夕夜那天,我們收到線報,說有幾個國際毒販和本地的毒品拆家在黑頭嶺交易,我和刑警隊的夥計,急匆匆地跑過去布控埋伏,當時天降大雪天寒地凍的,我趴在雪地裏守了十幾個小時,險些凍成了冰坨子。回來以後,就發燒感冒了好幾天,不過,也沒白費功夫。那些毒販被我們一網打盡,一個沒跑掉!別提多痛快了!”此刻他又是樂嗬嗬的了。


    陸新知都被葉楓驚傻了,險些沒噎死,這也太神了吧,半年前的事兒,他也能看出來?


    不過,此時他急於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了,連忙微笑接口道:“所以江局長這病應該是風濕吧?”


    “怎麽會是風濕?風濕隻是關節的問題,膝蓋會紅腫,而且隻有陰雨和寒冷天氣才發作!”


    孫靜怡都看不下去了,臉色很難看。這陸新知怎麽怎麽缺乏常識啊,水平也太水了吧!


    “那是什麽病啊?”陸新知鬧了一個大紅臉,尷尬得很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下意識地問道。


    “按照中醫來說,這叫血痹症!”葉楓斷然道。


    “血痹症?”在場的眾人麵麵相覷,覺得這三個字很是陌生。


    “所謂‘臥出而風吹之,血凝於膚者為痹!”


    葉楓淡淡道:“陸局長雖然從基層幹起,但是久居高位,養尊處優,表麵看來很強壯,但筋骨很脆弱。平日裏又操勞頗多,導致虛損勞傷,氣血不足。那日你又趴在冰冷的地上,感受風邪,引起血流不暢,進而形成血痹症!也就是西醫所說的神經麻痹!”


    聽葉楓說的頭頭是道,江鐵城和劉麗娜都浮現出讚歎之色,劉麗娜更是緊張地問道:“葉神醫,老江這病能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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