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觀眾,中午好,抗日英雄,東海市著名慈善家李衛國李老先生,在治療中出現醫療事故,已經下發病危通知單!”


    電視上,身穿職業套裝的女主持人手持話筒說著,背後,是東海第一人民醫院的金色招牌。


    “抗日戰爭時期,李老擔任385旅獨立團團長,奔赴晉察冀,參加正麵抗日戰爭,立下赫赫軍功!解放戰爭時期,李老親自指揮解放東海……”


    “退休後,他拿出積蓄和退休金,和幾十名老幹部老戰友們一起組建了‘抗日老兵慈善基金’,資助數百名失學兒童,深受市民愛戴!”


    啪!


    東海第一人民醫院,一間大會議室內。


    院長陳朝磊關掉電視機,急得滿頭大汗地道:“孫靜怡,你介紹下病情。”


    眾人紛紛朝著李老的主治醫師孫靜怡看了過去,眼睛不可控製地浮現一抹灼熱。


    孫靜怡是個二十七八歲的成熟美女,一張雪膩的瓜子臉,櫻唇晶瑩剔透,眸光柔柔的,但又蘊含一絲堅定和睿智。


    哪怕是穿著白大褂也無法遮蓋那前凸後翹妖嬈玲瓏的身段,反而給她增加了幾分聖潔和優雅的氣質,看上去就像一株出天然去雕飾的蓮花一般。


    孫靜怡十分孤傲,平日裏少言寡語,性格清冷,工作嚴肅認真,但在整個第一人民醫院,孫靜怡依舊是無數男性職工心目中的女神。


    孫靜怡說道:“李老四十天前開始高燒,肺部出現陰影,經過診斷,認為是肺癌,但我開刀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病變部位。現在病人用了消炎藥和退燒藥,是常規劑量的1.5倍,但病人依舊高燒42°,深度昏迷,並且身體各項指標不斷降低……已經下發病危通知。”


    “孫主任,你作為李老的主治醫師,要負主要責任!”


    陳朝磊噴火的雙眸掃視全場:“李老不是普通的病人!如果治不好,那我們醫院就麻煩了!大家也都別幹了!”


    孫靜怡臉色一黯,雙眸閃過一絲絕望。


    在場的所有醫生,都是臉色緊張,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李老,不僅是民族英雄,大慈善家,還是東海市委書記李飛宇的父親。


    他的病情,全社會都關注,如果治療失敗,專家們的聲譽會毀於一旦,職業生涯受到嚴重影響,甚至會被釘上醫學事故的恥辱柱上。


    眾人一片可怕的沉默。


    此時,李老的兒媳,李飛宇的愛人蘇明月焦急地問:“陳院長,那位葉神醫到底找到了嗎?白石道人說了,隻能他才能治好李老啊!”


    “蘇大姐,咱們醫院,主任醫師和專家中根本就沒姓葉的啊!一定是搞錯了!”陳朝磊苦笑道。


    “我想,你們找的那位葉神醫,就是我吧!”


    正在此時,砰地一聲,病房門被推開。


    一位二十冒頭的青年,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左手提著一個尿壺,肩膀上扛著一個拖把,以刺瞎人眼的拉風造型,閃亮登場。


    “你,你就是葉神醫?”


    蘇明月一臉不可置信,皺眉道:“白石道人已經六十多歲了,但他說那位葉神醫是他的師兄!你今年才幾歲?”


    “白石道人資質太差,在我師父那裏求了十幾年,才成了一個外門弟子。而我,幾歲的時候,就因為過人的天賦驚人的悟性,被我師父看中,收為入室親傳弟子!”


    葉楓笑眯眯地道:“他年齡是比我大,但我比他拜入師門早了八年,我當然是他的師兄了啊!”


    “白石道人還說,那位葉神醫是中醫內科主任醫師,你是嗎?”蘇明月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葉楓問道。


    這小子,怎麽都不像個神醫啊。


    年紀輕就不說了,亂糟糟的頭上還綁著繃帶,精神萎靡不振,好像剛剛受過傷,髒兮兮的白大褂,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


    “這個——”葉楓坐蠟了。


    在白石道人那裏吹牛逼吹得太大了,沒想到竟然有穿幫的一天。


    尷尬啊!


    “葉楓你醫學院肄業,隻是一名護工,哪裏是什麽主任醫師?”


    陳朝磊原本就氣得火冒三丈,此時再也忍不住了,喝斥道:“你連醫師執業資格證書都沒有,又怎麽可能是什麽神醫?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出去!”


    “其實,葉楓是有點水平的。在我手術之前,他說李老肺部的陰影不是腫瘤。而開刀之後,確實沒有發現病變,我想……不妨讓他試試,沒準能看好呢!”孫靜怡忽然開口道。


    “孫主任,您沒搞錯吧?葉楓有水平?”


    “他不過是個護工罷了!”


    “就是,葉楓一個護工懂什麽啊,也過來治病,難道你腦袋被打迷糊了?”


    大家全部鄙夷地搖了搖頭,大肆嘲諷起來。


    在華盛頓大學聖路易斯醫學院獲得博士學位後,孫靜怡被醫院作為特殊人才引進,醫術高超,是享譽全東海的心胸內科專家。


    可她都治不好李老,她卻認為葉楓有可能治好李老,這簡直不可理喻啊。


    “孫主任,你說他有水平,那是質疑我沒有水平嘍!”


    陳朝磊一拍桌子,狠狠瞪視孫靜怡怒道:“葉楓是你帶的人,但如此無組織無紀律,你這個主任醫師也難辭其咎,你和葉楓現在立刻引咎辭職!”


    “陳院長,我主動請纓力挽狂瀾,你不表揚我和孫主任,怎麽還批評處分呢?”葉楓頓時不滿地道。


    “騙子!”


    聽得這話,蘇明月終於怒了,不耐煩地道:“我找的是葉神醫,可不是什麽沽名釣譽之輩!你想出風頭,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李老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陳朝磊懶得理會葉楓,道:“蘇大姐,李老現在的情況實在耽誤不得啊,既然我們找不到葉神醫,那就由我來看一看,用針灸調理一番。不說治愈,但退燒是沒問題的!”


    思忖片刻,蘇明月終於點了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陳院長,你要治療李老?”


    葉楓清澈的雙眸中一片傲然,冷冷地道:“我提醒你們,李老這病邪門的很,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除了我,沒人能治好,你陳院長你也不行!”


    “你說什麽!”


    陳朝磊氣得渾身都哆嗦:“葉楓,你算什麽東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麽,敢這麽和我說話!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職業操守和水平!那就請你全程看著我到底怎麽治好李老!”


    大家進入一間特護病房,葉楓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負手而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過,眾人也沒注意到他。


    因為此時他們看到李老的警衛員小趙竟然拿出一副黃紙貼在了李老的胸口。


    那竟然是一副符紙,朱砂寫就的符文殷紅如血,彎彎曲曲,如蝌蚪,似蚯蚓,看上去別提多滑稽了。


    所有人眼睛頓時就直了。


    “你這是搞什麽幺蛾子啊?拿掉!”陳朝磊鬱悶得好懸沒有吐出血來。


    “陳院長,不能拿掉!”


    蘇明月道:“這是我們昨天專門飛到終南山從白石道長那裏求到的神符,可以辟邪鎮鬼,消災解難!治病的整個過程中,這符籙都要貼著,而且不能有屬雞屬狗的醫護人員在場,否則,就會雞犬不寧!”


    ‘雞犬不寧?我看有了你們這種奇葩患者家屬才雞犬不寧!’


    陳朝磊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出了這口鬱結之氣,但是,他也沒有直接反駁,畢竟第一夫人的權威不可褻瀆。


    所有醫護人員都覺得哭笑不得。


    這位蘇大姐怎麽這麽糊塗啊!碰見個神漢,還當真神供起來了!治病和屬相有什麽關係啊?


    陳朝磊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在場的醫護人員,斷然道:“李夫人,您放心!在場的人員,都沒有屬雞屬狗的!”


    “嗯,陳院長,我再去聯係白石道人,看看葉神醫的信息是不是搞錯了!”蘇明月和小趙走出了病房。


    “應該是普通的肺熱炎症,但你們卻當成了癌症!”


    蘇明月他們一走,陳朝磊自信滿滿地道:“當用針灸之術解熱降燥,同時服用桔梗湯、千金葦莖湯,不說痊愈,但給他退燒是沒問題的!”


    說著,陳朝磊從口袋裏掏出一副牛皮袋,露出一排銀光閃閃的銀針。


    “葉楓,你還愣著幹什麽?拿酒精棉消毒啊!”陳朝磊厲聲指使葉楓起來。


    小子,我倒是讓你清楚清楚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葉楓把酒精棉遞上,卻是意味深長地道:“陳院長,您可要小心!這符籙很邪門,您現在不能拿掉它的!”


    “嗬嗬,是嗎?不過是廢紙一張罷了!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搞這種迷信!”陳朝磊不屑地冷笑搖頭,拿起符籙隨手丟在了李老的腿邊。


    “庸醫害人,不啻於白衣屠夫!”葉楓苦笑搖頭,一聲輕歎。


    “放肆!你滾出去!”陳朝磊指著葉楓怒喝道:“一個小小護工,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可就在這一瞬間,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轟隆一聲響!


    符籙瞬間化為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火球,將李老徹底籠罩,熊熊地燃燒著,光焰刺目,如同病房裏升起一輪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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