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導火索一般點燃了夜易臨內心最深處的敏感點。


    他麵上揚著輕蔑地笑容,轉過身看著熊曉嵐低垂的發頂,語氣緩緩地說道,“你說什麽?”


    濃濃的壓迫感撲麵而來,熊曉嵐皺了皺眉,頭垂得更低了,她看著雪白的毯麵,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夜先生,夜總裁,煩請以後不要未經允許,就隨意踏進別人的房間。ok?”


    聞言,夜易臨嗬得輕笑了下,他抬手,衝兩個傭人和醫生道,“退下。”


    醫生見夜易臨麵上含著濃濃的怒氣,有幾分猶豫,邁步還沒落下,還是開了口,“總裁,夫人的身體真的不太好,您下手一定要……”注意輕重。


    還沒說完,他就接觸到夜易臨如鷹般犀利的眼神,醫生忍不住哆嗦了下,“抱歉,是我多嘴了。”


    心裏替夫人祈禱著,醫生垂著頭,快步踏了出去。


    快要踏出臥室門的時候,他聽到夜易臨嗤笑著提醒的聲音。


    “放心,我夜家有的是錢,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有的辦法治好!”


    夜易臨盯著熊曉嵐說的這句話,他清楚地捕捉到了他說完時,她忍不住顫抖的肩膀。


    房間裏一下子空得很。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熊曉嵐心裏有些驚慌,她咬牙,強裝鎮定,抬頭與夜易臨對視,“你,你想幹什麽?”


    她硬裝出來的堅強被夜易臨輕易看穿。


    嘴角掛上一抹玩味的笑容,夜易臨長腿一跨,一步一步地走近熊曉嵐,倏忽還坐在她身邊。


    眼前的光線陡然昏暗了下來,熊曉嵐心裏更慌了,她知道這是夜易臨的身影擋住了臥室裏層疊式的水晶燈。他已經和她離的特別近了。


    一想到兩人這麽近的距離,要是夜易臨想要對她做些什麽,也是輕而易舉的。


    熊曉嵐心裏忍不住慌亂了起來,各種胡思亂想著夜易臨可能會對她做些什麽。


    他該不會…想要家暴自己吧?這麽一個念頭從心裏浮現起來,熊曉嵐心裏頓時害怕了起來。


    身為夜氏總裁,夜易臨黑板兩道通吃。在白,他是人人敬佩的世界名豪;在黑,他是人人畏懼的王。


    從小到大,夜易臨最擅長的可就是打人了……


    熊曉嵐突然走了神,她開始想著自己明天會變成怎樣的恐怖樣子。


    會是斷手斷腳?還是直接癱瘓?抑或是成為植物人?


    她不知道,可心裏突然聯想到了另外的事。


    如果夜易臨真的家暴她,那她離自己的目標豈不是更進一步了?直接拿著自己受傷的證據,去法庭告夜易臨,不要任何賠償,隻要能離婚。


    相信這樣法官沒道理會不判同意的。


    想著,熊曉嵐便鼓起勇氣閉上了眼睛。


    完全不知道熊曉嵐心裏在打著什麽小九九,見她一副赴死一般的樣子緩緩閉上眼。


    夜易臨眼眸微眯,劃過一絲不解。


    可想著酒店裏被他丟下的合作商,便皺起眉。看來得加快速度……


    他大手一揮,掀開薄被。


    感覺到一陣勁風吹過,熊曉嵐閉著的眼忍不住緊了緊。


    伸手將熊曉嵐一條腿抬起,放在腿上,夜易臨拿過床頭櫃擱置的藥盒,擰開點了些許藥膏,然後伸手均勻塗抹在熊曉嵐腿上的傷口。


    熊曉嵐是突然暈倒的,摔在地上時,腿上劃了一道手指上的口子,傷口不深,但是很長,從膝蓋後一直延伸到後腳跟上麵,狹長的一條,非常影響美觀。


    清涼的藥膏接觸到熊曉嵐受傷的皮膚時,有難以言說的痛感。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低低地“噝”了一聲,然後怔怔抬眼,對上動作輕微,仔細認真的夜易臨。


    夜易臨垂著頭,細碎的劉海遮住了前額,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從他輕柔地動作,判斷出來他此刻一定很認真。


    熊曉嵐有一瞬的出神。


    “很疼嗎?”夜易臨皺眉,頭微抬了抬,側目看著熊曉嵐。


    驀然對上夜易臨溫和的臉,熊曉嵐心髒微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還是第一次和夜易臨這樣安靜地麵對麵。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熊曉嵐幾乎可以看清他下巴上幾根細碎的毫毛。一定是工作太忙了,刮得時候沒有認真處理。


    熊曉嵐幾乎下意識地想著,然後目光上移,在眼鼻口都打量了下,最後鎖定才到他的眼睛。


    一雙眼溢滿了深情與溫柔,卷翹的睫毛比女孩子的還要長。


    怎麽能夠比女孩子的睫毛還要長呢?熊曉嵐蹙眉,夜易臨恰好眨了眨眼,睫毛隨著他的動作微顫,像緩緩飄落的羽毛,無聲無息地飄蕩著。


    突然就落進她的心髒上,再也不能忘。


    見熊曉嵐一直沒出聲,夜易臨便抬頭看她。


    熊曉嵐才突然回神,她眼眸眨了又眨,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後,率先開口道,“我腿上有傷口?”


    這時,熊曉嵐才覺得奇怪,要不是夜易臨拿藥膏在她腿上塗抹著,她還沒有感覺。


    可藥膏塗抹好了,熊曉嵐的腿肚子就忍不住發抖,疼得她為之顫栗。


    “疼得說不出話來了麽?醫生不是說,藥膏還有止疼的效果嗎?”夜易臨眼裏閃過一絲心疼,放下熊曉嵐的腿,然後就打算出門去把醫生帶回來詢問。


    意識到他要去做什麽,熊曉嵐連忙阻攔道,“別去,塗藥的時候確實有點疼,不過現在已經不太疼了。”


    藥膏剛落下時,熊曉嵐感覺清涼,此刻藥膏突然變得溫熱起來,像剛剛夜易臨的大掌撫過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一樣。


    想到這,熊曉嵐的臉忍不住“唰”地一下紅了起來,她嬌羞垂頭。心裏暗歎,自己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啊!


    夜易臨眉頭深鎖,似是不太相信她的話一樣,不過還是依了熊曉嵐的話,沒有再去找醫生詢問。


    重新在床沿坐下,夜易臨雙手擱置在熊曉嵐的腿上,然後手法青澀地替她按摩著。


    本來還有些疼痛感的熊曉嵐,瞬間就不太疼了。她的關注點逐漸從腿上的傷口轉移到夜易臨的手上。


    他的手心幹燥溫和,像加重藥效的藥膏帶給熊曉嵐的感覺一樣。


    夜易臨學習能力很強,這一點從他上學開始就在緩緩展現了。哪怕再深奧難懂的題,隻要老師講過一次。無論題型怎麽轉換,他也能輕易解答出來。


    此刻隻是把醫生教給他的按摩動作做了兩三次,夜易臨就上手了。


    他的動作逐漸熟練下來,揉捏的力度也不輕不重。


    熊曉嵐感覺整個人都格外舒適,別墅裏的中央空調開著,屋裏格外暖和,再加上夜易臨的按摩。舒適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腦子裏突然有什麽問題一閃而過,熊曉嵐沒捕捉到,隻是覺得越來越舒服。


    沒多久,她歪著頭,靠著抱枕熟睡過去。


    感覺到熊曉嵐突然伸直了腿,夜易臨按摩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停下。


    凝視熊曉嵐的睡容許久,夜易臨的腦海裏突然盤旋著她喝醉酒的萌態。想著,唇角便不經掛上一抹淺淺笑意。


    沒有關緊的門外,傳來嘈雜地聲音。


    夜易臨顰眉,俯身替熊曉嵐把被子蓋好。


    將被角也細心地給她掖好,然後才轉身離去。


    剛轉過去,夜易臨的手腕便被什麽突然握住。


    他眉頭微挑,微微側頭,卻看見熊曉嵐頭往被子裏縮了縮,然後口中呢喃了句“不好意思啊”,然後便陡然鬆了手。


    夜易臨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皺眉,正想開口問熊曉嵐為什麽道歉,突然想到她剛清醒時,那樣怒氣衝衝的警告。


    她是在為那句話道歉吧?


    唇角輕輕勾起,夜易臨俯身,將熊曉嵐放在外麵的手也塞進被子裏,蓋緊了之後才邁開長腿,走出臥室。


    關門聲格外輕微,躺在席夢思大床上的熊曉嵐睡夢中也唇角彎彎。


    “總裁,您…”剛出臥室,迎麵走來的還是家庭醫生。他擔憂地往裏麵看了一眼,竟然沒有絲毫的淩亂,甚至夫人好像也躺著睡著了一樣。


    家庭醫生踮起腳,正想看個仔細。夜易臨便伸手將門輕輕掩緊。


    他瞥了一眼醫生,不悅道,“看夠了?”


    訕訕一笑,家庭醫生提著藥箱的手忍不住緊了緊。然後說道,“總裁,我隻是真的很擔心夫人。老夫人再三叮囑過,讓我務必照顧好夫人的身體,不能讓她有任何病痛。”


    “夫人酒後的身體狀況很差,各項指標都和正常值相差甚多,免疫力也很低。如果再受點皮肉傷,估計恢複得更慢了。”


    夜易臨點點頭,一副那又怎麽樣的模樣。


    剛剛房裏的情況,醫生都有看到,他知道自家總裁不是那麽衝動的人,所以訕笑著俯身道,“既然夫人沒有太大問題,我就先回去了。”


    鼻腔裏發出輕哼,夜易臨頷首表示同意。


    家庭醫生離去後,夜易臨才衝在一旁的秘書揮了揮手,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凱悅那邊的合約怎麽樣了?”


    秘書恭敬地俯身,然後跟上夜易臨的腳步,“萬豪的k總等得暴跳如雷,鬧著要拒絕和夜氏的合作。不過這次合作對兩方都有非常高的回報,他沒敢真的直接拒絕。目前我們的人正在和他們交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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