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我正在學習設備的操作規範時,花琳瑜來找我了。


    “有人要找你!”她神神秘秘地說。


    “誰呀?”


    “不認識,去了你就知道了!”


    在路上我問她,這幾天睡得還好嗎?“還好,其他的我倒並不在乎——我主要就是有點怕鬼,尤其是那天看見那個東西之後,做了兩次噩夢!”她聲音有些發顫,我忙伸手握住她的手,隻感到她的手涼涼的,全是冷汗。對於我的舉動,她有些吃驚,但是也沒怎麽樣,默認我繼續握著她的手。


    “沒事的,都會好的!一種未知生物而已,要是真想吃我們,我弄死它。”我小聲地對她說,接著做了一個肌肉強健的動作。“瞧你,恐怕到時候也是被打得滿地找牙吧!”她不禁撲哧一聲笑了。


    “其實我已經想通了,如果真的要發生,就等它放馬過來好了,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她認真地對我說。


    “不錯,有點女中豪傑花木蘭的味道,這就對了嘛!”我笑了笑。


    我們說著,已經來到底層甲板的操控室旁邊,幾盞大燈,將四周照得雪亮,隆隆的機器聲,聽著讓人心煩。


    “那個人!剛才就在這裏的!”她說著從我手中拔出手。然後,和我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她這個做法我理解,其實就在我握她手的這段時候,也有點緊張,隻是我早就偷偷地用目光偵察了一遍,確定沒人我才敢這麽做的。


    我覺得有點奇怪:“人——哪兒有人?”


    “剛才明明那個人就在這裏!他讓我去叫你,說:想和你了解點事!怎麽——怎麽這麽一會就走了!”看花琳瑜有些生氣的樣子,確實不像開玩笑。


    我正在猶豫,忽聽遠處黑暗的船舷處有人說話:“小夥子你過來,我過來就是想和你聊聊的,怎麽會走呢!”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果然一個白色修長的人影,正倚著欄杆向海中眺望。


    說實在的,這裏離海平麵太近,光線不好的時候我是不願意靠近的,主要是防備著那個“水鬼”什麽的從海中爬出來,真要是拽下去,在海裏麵那可不是玩的,一兩個我還能拚上一番,萬一海裏麵有一群那就麻煩了!


    我讓花琳瑜不要跟過來,就在操控室旁等著我,一發現情況不對,立即叫人。因為那裏是幾個大燈的照射點,我一眼就能看到。然後我走到那人背後,應該是那人背後的兩三米處,在我認為那至少是安全的。其實我在防備他的情況下,也在防備著水中的那些未知威脅。


    “小夥子!靠近點說話吧!再有幾天就是中秋節了了,現在雖然月兒還不算很圓,但在風平浪靜的海上觀賞新月,也是別有一番風情的。”那人說話挺文雅的。


    “那個!我隻是覺得我們最好還是離海水遠一些好!”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也就在這時,那人扭過了身子,在幽暗裏我還能看清楚這人,一個中年人,看樣子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清瘦,一副眼鏡架在鼻梁上,映著遠處的燈光,顯得很神秘,但那人樣子還是給人一種挺親切的感覺。其實,來這裏見他我還是有點猶豫的,前兩天聽花琳瑜說:“科考船上在這裏接連發生了幾起跳海自殺的案件,也有人說那是被水鬼迷了心智拖到海裏的,好多連屍首都沒找到。這是全船上的人都不敢隨便來的地方,人們都管這裏叫凶煞之地!”


    這人真會選地方,整這個地方和我說事,不過我也無所謂了,大不了聽聽鬼故事。


    “小夥子!不用擔心,和我在一起你是安全的。而且,真要有什麽事你也是對付得了的。”這人臉上帶著笑容。


    “咦!話裏有話呀!”我心裏直犯嘀咕。


    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雙眼直盯著我說:“小夥子!來這裏的這段時間還習慣吧?”


    “還好,都挺好的!”我口不對心地說著,盡量躲避他的眼光,隻感覺他的眼神太過犀利,仿佛我的所想,都被他看透。


    “那就好!別忘記你的任務,注意觀察,小心行事。這裏可不是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他認真地說著。


    這家夥是個什麽人?怎麽知道我有任務?不會是敵人吧。我一時間有點犯糊塗了。


    這時他隨口說了幾句唐詩:“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我突然想起了出發前拿到的密碼手冊和鐵柱副處長的交代,馬上回答:“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嗬嗬!不錯嘛,小夥子!現在不用擔心我的身份了吧!”中年人低沉著語音說著,語氣裏透著幾分傲氣,然後背起手在我麵前踱了幾步。


    我倒真的是覺得很意外,沒想到這中年人是自己人,看來我的這次任務並不簡單,還另外有人一起配合的。但看他這樣子,一定有什麽事要說給我聽,先聽聽他說什麽,我想著,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你是一個很特殊的人,老家是河北正定的,你的祖先是一位在中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武將,相信你知道他是誰。當年你參加抗美援朝,在一次秘密行動中墜海,沉睡多年,後來被發現並獲救。你肯定想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了你居然沒有變老,而且還保持著二十多歲的年齡,這些以後都會給你答案的!你的能力超出你的想象,以後你會明白的。正因為你擁有這些能力,才讓你來執行這次任務。”老頭說著,眼光又飄向大海。我正要問他怎麽知道這些,卻聽他歎了口氣又說:“這裏沒有別人,我也不瞞你說,到目前為止水鬼這一事件,讓整個科考船都人心惶惶,工作進度已經受到影響!可以說這根本瞞不了你。我今天找你,有兩件事,就是你親眼見過的水鬼,據船上的人講,所有見過水鬼的人都已經死了,隻有你是唯一還活著的第一目擊證人。所以我很想知道,這個水鬼長什麽樣子?你怎麽發現的?”


    聽他這麽說,我的心不知為什麽一下子踏實了好多。看來水鬼事件,也馬上要有線索了。於是,我將那天晚上的經過向他說了一遍。


    在聽我講完之後他喃喃地說著:“頭部有陷坑,臉色呈慘綠的顏色,並掛有許多水草苔蘚,牙尖齒利顏色慘白,口腔中有爛肉似的東西漂動,高度有一米四五的樣子,詭異地向著你發笑——”


    他嘴裏嘀咕著從兜裏掏出一個小本子,將我說的話認真地記了下來,等寫完了後,他才向我笑笑道:“好記性比不得爛筆頭,非得用筆記下來才行,現在咱們該談第二件事了!


    “我想讓你在調查這些人員死亡案件的同時,想辦法幫我們抓住一隻水鬼!當然,是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如果到時候太危險的話就算了,你的安全最重要。”他說著臉上竟露出一絲笑意。


    “啥?抓住一隻?我行嗎?”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新來的國安實習特工,竟要參加這種高風險的捕捉行動。


    “嗬嗬!”中年人笑著又將手拍在我的肩上,“小夥子!你沒有這個膽兒嗎?你不想弄清楚,那個東西是什麽?我希望你證明給我看,讓你的行動告訴我,你是最棒的!我也希望我們沒有看錯你!嗬嗬!經過這樣的風吹雨打更容易激發你的潛能,我的趙天翔同誌!”


    我剛要說讓我想想,哪知他又緊跟了一句:“我們之所以要你參加,不是我們沒有人手,其實我們有的是合適的人手,不說我們國安自己的特別行動部隊,就是在海警部隊,我們也有的是人選。我們為什麽要選你?一,你的表麵身份是一個新分配到這個科考船上的實習勘探員工,技術方麵你還沒有掌握基本的必備技能,而且也不是最核心的測量分析隊的成員,可以不必擔心因為你的離開而耽擱工作,二也是因為你剛來,這裏幾乎沒有什麽朋友,可以有效地為我們保守秘密,在我們沒有弄清事情的真相之前,我們的工作進展都不能讓外人知道,還有你——”


    “啊——”


    就在中年人說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一聲尖叫嚇了我一跳,我還沒緩過神來,接著在船身另一側的甲板下,傳來一聲海水響動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麽重物跌落入水中。


    當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原本站在操控室旁燈光中的花琳瑜已經不見了,是不是花琳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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