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緊緊地拉著飛機的操作杆,兩眼死死的盯著前方,不斷掠過的地麵景物在我看來就像一個個火柴盒那麽小,飛機的螺旋槳發動機傳來的巨大轟鳴聲不斷傳到我的耳邊,震得我耳朵生疼。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中國好兒女齊心團結進,抗美援朝打敗美帝野心狼……我不斷地在心中唱著這首軍歌,希望我能安全返回我軍的防區。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是太奢侈了,“嗖!嗖!嗖!”,不斷有機炮的子彈從後方射來,我扭頭一看,兩架追擊的敵機還在不斷向我開火,看來是不會讓我輕易返回了。“砰”的一聲巨響,我一看,不好,我右邊的機翼中彈了。為了躲避後方不斷射來的機炮,我隻有強行往左盤旋了,不過就這一下我就被過載壓得喘不過氣,所能做的隻是把杆重新打到右麵,然後拉了起來。一口氣爬升到10000米,飛機放平了機身,我的身體一下子就輕鬆了,長出了一口氣,可護尾器突然響了起來,六點鍾方向。他媽的,我心中暗罵,高度太高了。在進行這次任務前臨時補課學的那些飛行課程看來還是不夠。


    由於右邊機翼被擊中,飛機已經開始呈現出極不平衡的狀態,有些難以控製了。我看了一下導航儀,校正了一下方向,對著東經120度58分至123度31分、北緯38度43分至40度10分的位置飛去。看了一下油料表,能飛到那裏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但是那裏畢竟是祖國的東北,就算飛機栽了也是栽在自己的國家,說不定以後人們還能發現我呢?想到這我笑了笑,看了看徐夢桐在我出發前送給我的玉佩,又將它放在懷裏。接著我迅速把高度放低到3000米。


    這時又是一梭子機炮子彈從我左邊射來,我趕緊壓低飛機,剛一回頭,便在八點鍾方向看到了那架f-86戰鬥機。那架戰鬥機正在自己身後不到200米的位置,顯然已經緊緊咬住了我。不管了,我迅速壓低飛機向著設定的方向飛去,把飛機重新滾向左邊,盡力拉杆。剛剛超低空飛過一片小山坡,眼前便一下湧現出了一片蔚藍的海麵,一望無垠的海麵上隻有三個小黑影在不斷變換位置相互追逐。背後這兩個緊追不舍的尾巴實在是太難纏了,我決定再試一次,又一個桶滾動作做了出來,沒想到背後的一架f-86戰鬥機已經用機炮開火,擊中了我的左翼尖。等我又一次轉頭向前時,我的視野中已經可以看清海麵上飛著的鳥兒了。


    “靠!”我的腎上腺素猛然增到了最大值,我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拉動操縱杆,貼著海麵左轉拉起到1000米高度,可身後兩架f-86竟然穩穩地跟著我完成了相同的動作,絲毫不見慌亂。由於兩翼中彈,我駕駛的這架飛機現在已經沒了速度,本能使我又一次向左拉杆。這飛機已經不太聽使喚了,我關掉加力,竭力調整自己的航向,無論如何都要向祖國飛去。就在這時,我駕駛的這架飛機突然搖晃著向著海麵俯衝下去,我使出吃奶的勁把操縱杆拉回來,可是已經毫無作用了,廣闊無垠的海麵就像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一般等著將我吞噬。


    這時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人,白發蒼蒼麵目和藹的李教授、美麗可愛的徐夢桐、一起出發來朝鮮的東子、小海等戰友。“轟”的一聲,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得我動彈不得,感覺冰涼的海水已經將我淹沒了,接著我眼前一黑……


    這是哪裏?陰曹地府?共產主義者的最後歸宿?我慢慢睜開了眼睛,感覺我在一個寬敞明亮的大房間裏,四麵的牆壁都是白色的,應該是躺在了某個醫院的病床上,在我的手腕上,還插著輸液的皮管。這可能是一間很不錯的病房,在病房的一角還放了一套不知名的設備和一個大鋼瓶,我還沒有看清楚整個病房的布置,我就聽到一聲驚喜交集的呼喚:“你醒了?!”


    一個女護士推開病房的門衝進來,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熱切就站在自己病床前的女護士,我不禁問了一句:“我死了嗎?”女護士聽了之後忍不住笑了:“你沒有死,你現在在醫院裏。”


    我正要說話,卻感覺嗓子好幹,正要說話,女護士從一個櫃子裏麵拿出來一瓶水交到我手裏。我拿過來一看,這瓶子是透明的,上麵寫著“礦泉水”,咦?礦泉水是什麽?我們在戰場上都是用軍用水壺喝水,從來沒見過這種瓶子。不管了,我一仰起頭便把水喝完了,頓時感覺舒服多了。這時我才有空好好的看了一下這個病房,這房間裏外兩間,有好多不知名的設備、一個大鋼瓶,一套看起來是皮做的大椅子,還有標著“專用洗手間”的小房間。


    好像我們的軍區醫院都沒有這麽好吧?這時女護士伸手按住一個按鈕,對著牆上的一個裝置說道:“請王雲鋒處長和鐵柱副處長到一號特護病房,病人趙天翔已經醒了。”


    不一會門就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高一矮兩個人走進特護病房。高個的那個人往病房裏一站,自然而然的就將全身繃得筆直,一張充滿男子漢氣質的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表情,看上去就象是在病房裏豎起一根標槍。我也接受過偵察兵的訓練,一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眼皮不住狂跳,這個男人走進病房,也許是職業習慣,徑直走到了房間的某一個角落,如果仔細觀查這個角落的話,你就不難發現,從這個位置,可以監控到房間的每一個位置,如果這個人手裏有一把槍的話,他一個人就能封死這間特護病房所有出入口,假如真的寡不敵眾,他還可以借助一個火力隱蔽點,衝進洗手間,再從那裏破窗而逃。


    這才是真正的軍人氣質,站在那裏雖然並不起眼,但是他的全身卻帶著一種不可預測的攻擊與反擊力,在無論什麽情況下,他更保持在一種一觸即發的戰備狀態。可以想象,一個在絕對安全環境中都能保持這種警戒狀態的人,走到戰場上,絕對會變成一台再沒有任何漏洞和缺點的戰爭機器。


    矮個的那個人走到病床前,看著床上的我,很友好地向我點點頭,說道:“你好,趙天翔同誌。我是中國國家安全部利劍行動處副處長鐵柱,這位是利劍行動處處長王雲鋒。”他說的應該就是在角落裏的高個男人。


    “國家安全部?沒聽說過,我隻知道有中央人民政府公安部,你們難道是公安部的下屬單位?找我有事?那我們抓緊時間吧,我想你們也知道我是一名誌願軍的戰士,我還要盡快返回前線跟美國鬼子算賬呢。”我回答道。


    沒想到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下之後,都笑了起來,連那個女護士也在那裏掩嘴偷笑,他們這一笑弄得我莫名其妙的。


    接著鐵柱說的話簡直讓我不敢相信:“天翔,抗美援朝作戰已經結束了,戰爭已經結束了。”


    “啥?我們和美國鬼子的戰鬥已經全部結束了?什麽時候結束的”我已經懵了。


    “1953年結束的。已經結束60多年了。”這時王雲鋒說話了。


    這簡直是神話故事吧,我趕緊掐掐自己的手和臉,確定自己沒在夢裏。看我的樣子沒法相信,鐵柱又說了:“天翔,我們知道你暫時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你必須接受這個現實。”


    “那我睡了60多年?”我簡直不敢相信。


    “是的。當年你作為偵察兵奉命潛入敵後去破壞軍用機場,完成任務後你被敵人包圍,情急之下你搶奪了一架敵人的戰鬥機並駕機逃離,被兩架敵機追擊,後來你的飛機在往我國東北飛行時被擊中失去控製,墜入了大海。直到最近我們在那片海域進行海底科考作業時才無意中發現了你,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王雲鋒說。


    “那我怎麽可能會睡得了60多年,而且看起來我並沒有變老。”我看了看自己的手。


    “有些事情以後你慢慢會明白的,還記得李教授吧?還記得你參加的那個‘英雄戰士’訓練吧?”鐵柱笑了笑。


    “記得,李教授是一個很不錯的人,當時還教了我很多東西呢。在那個訓練裏我是最後唯一入選的偵察兵,還給我打了好幾針,說是增強免疫力,我記得那是藍色的血清樣的東西。難道是那個?”我疑惑地望著他們。


    “很多問題以後會慢慢給你答案的,你在這裏先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把身體恢複好,順便也好好看看這個時代,這是一個屬於中國的偉大時代,和你們那個時候不太一樣了,為了讓中國在這個時代屹立於世界之巔,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誌願軍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誌願軍的精神我們是要永遠銘記並發揚的。當年你的祖先跟隨先主東征西討,建立了蜀漢政權,名留青史,先主曾經說過你的祖先一身是膽也。作為他的後人,你也要繼承祖先的勇武之氣,保護好我們的國家和人民。”王雲鋒說。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接著王雲鋒和鐵柱便走了。女護士在給我做了常規檢查後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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