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狡猾!”她說。


    “彼此彼此。”王雲鋒說。


    張玉蝶單手抵住下頦,深情地看著王雲鋒,說:“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眉宇之間的嫵媚風情展露無遺。


    “你怎麽會喜歡吃西餐?”王雲鋒岔開話題。


    “我喜歡這裏的環境。”她說,“你不喜歡嗎?”


    “環境還可以,隻是這裏的食物不太合胃口。”


    “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我最近很忙。”王雲鋒敷衍道。


    “是忙著抓我的證據吧?”她眼睛一閉,非常誘惑的一個小動作。


    王雲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張玉蝶今天約王雲鋒吃飯,其實是她自己沉不住氣了。回過頭來,把楊健、張凡、趙偉的事件串在一起,她立刻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她預感到“倉鼠”已經朝不保夕,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王雲鋒盯住了他們的交通員,並發現了中情局發明的無線情報交接辦法,她不由得大吃一驚。自從和王雲鋒打交道以來,她能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自信正在一點點流失。對王雲鋒了解越多,越感到這個人深不可測,甚至可怕。所以她決定主動出擊,在事情徹底失控前,加快實施“fea行動”。


    張玉蝶歎了口氣,說:“如果中國不是一直在擴軍備戰,對鄰國咄咄逼人,威脅到地區安全甚至是美國的安全,我們兩人不會這麽敵對。”她從心裏不願意麵對王雲鋒這樣一個對手。


    “哈哈!你的說法還真有意思,如果不是美國人奉行侵略性進攻性的外交戰略,在中國周邊煽風點火,支持與中國有領土領海糾紛的國家與中國開戰,威脅到了中國的國家安全利益,沒人願意打戰。”王雲鋒反駁說。


    “是嗎?國際海洋公約規定一國領海最多到離海岸線12海裏,加上專屬經濟區最多200多海裏,你看你們國家在南海的領海主張,領海線劃到了南沙群島,離你們的海岸線1000多海裏,這不是擴張是什麽。”張玉蝶說。


    王雲鋒苦笑,這是他最不願意觸及的話題。辯論這些有爭議的領土領海到底屬不屬於中國,就跟辯論白馬是不是馬一樣沒有意義。


    我給你講一個政治笑話吧。”王雲鋒說。


    “你還會講笑話?”張玉蝶饒有興趣,“那我倒要仔細聽聽。”


    王雲鋒說,有一隻兔子世代擁有一片蘿卜地,靠著這片蘿卜地的蘿卜,她過得挺好的。有一天來了一隻野狼咬傷了兔子還霸占了大片蘿卜地,後來白頭鷹跑來打跑了野狼,但因為吃不慣白頭鷹給的皿煮罐頭,兔子和白頭鷹便分道揚鑣了。由於兔子還在養傷,顧不了所有的蘿卜地,慢慢的猴子們來瓜分了好多的蘿卜地和蘿卜,兔子隻能無可奈何地幹瞪眼。後來兔子養好了傷,告訴猴子們應該把蘿卜地還給它,猴子們嘰嘰喳喳的不願意,還去找白頭鷹,白頭鷹見兔子開始長壯了,怕自己有一天收拾不了兔子,便支持猴子們霸占兔子的蘿卜地,還警告兔子不要惹事,於是兔子、猴子、白頭鷹們就這麽一天打嘴炮。


    “撲哧!”張玉蝶笑了,她無論如何想不到王雲鋒會搬出這麽個故事!她承認王雲鋒在這種不可能有贏家的辯論中占了上風。實際上,她也沒想過要與王雲鋒辯論這些無聊的東西,她隻是想找個話題而已。說來奇怪,不知為什麽,她遇到王雲鋒後,突然羨慕起那些家庭主婦來,她們係著圍裙給丈夫、孩子做飯,讓他們品嚐她的廚藝,吃完晚飯一家人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節假日帶著孩子出去遊玩……而在這之前,她從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服務員來上菜了,張玉蝶端起酒杯:“謝謝你,那麽爽快就接受了我的邀請。”


    王雲鋒和她碰杯:“或者我們還可以順便談談正事?”


    “好哇!”張玉蝶啜一口紅酒,慢條斯理地切下一塊肉,蘸了醬汁,然後送到王雲鋒麵前,“如果你吃了它,我就告訴你‘飛魚’在哪裏。”


    王雲鋒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


    “你不怕我在肉裏放藥?”張玉蝶笑道。


    以你的聰明才智,根本不需要這麽做。”王雲鋒說。


    “我如果真聰明,又怎麽會被你在相同的地方絆倒好幾次?”張玉蝶暗指王雲鋒利用楊健、張凡、趙偉三次誘她上鉤。


    張玉蝶見王雲鋒裝糊塗,不搭話,便放下手中的餐具,站起身來到王雲鋒麵前,二話不說便坐到他的大腿上,一手摸著他的下巴說:“你的嘴巴沾上醬汁了。”話音未落,她已自動湊上紅唇,用舌頭舔去了他嘴角的醬汁。


    “謝謝。”王雲鋒盡量保持平靜。這個女人一顰一笑,氣定神閑,優雅得體,可謂智慧和性感的最佳混合體。這種女人最具有殺傷力。


    “喜歡嗎?”張玉蝶輕笑,眼神中極盡挑逗的媚惑。


    王雲鋒還沒來得及回答,張玉蝶再次送上紅唇,小蛇般靈巧的舌頭放肆地侵入他的口中……良久,才氣喘籲籲地分開。她說:“我真的愛上你了。”


    王雲鋒無言。


    張玉蝶離開王雲鋒的懷抱,回到自己的座位:“我們做個交易吧!”


    “什麽交易?”


    “我幫你保守一個秘密,你答應我兩個條件。”


    “哦?什麽秘密?”王雲鋒淡淡地問。


    “你發現了美國中央情報局的情報員,並破譯了美國人的密碼。”張玉蝶輕鬆地說。


    王雲鋒心中“咯噔”一下,但表麵依然十分平靜。


    張玉蝶笑道:“你一定在想,她是不是在詐我?我要不要否認?”


    王雲鋒微笑。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他通常什麽都不說。


    張玉蝶拿出一個紙袋:“為了表示誠意,這個算是我們這筆交易的定金。”


    “什麽東西?”


    “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無線發送設備,”張玉蝶把紙袋推給王雲鋒,“核潛艇的資料就是它發送的,或許你們的技術部門會對它的工作原理感興趣。”送美國人的東西,她一點都不心疼,何況她以後也不會再用它。


    “嗬嗬!你到底是那邊的?那你怎麽向你的美國上級交代?好歹你也是中情局的人吧。”王雲鋒問。


    張玉蝶聳聳肩:“設備出現了故障,已經銷毀了。”


    “你有什麽條件?”王雲鋒收起紙袋,雖然他不喜歡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份大禮。


    “第一,除你之外,我不與任何人打交道。第二,我不會出賣我的人,你也不能逼我。”


    王雲鋒笑道:“沒問題,還有嗎?”


    “第三,放過劉浩,不要抓他。他老婆是我的好朋友,我不願意看到他出事。”張玉蝶說。


    張玉蝶能把劉浩的名字說出來,王雲鋒確信她不是在使詐。他如果再繼續裝糊塗,就顯得有些做作啦。


    “你怎麽知道我們破譯了美國人的密碼?”王雲鋒問。


    張玉蝶笑道:“你們先是發現了李倩文,然後又找到轉發器,說明你們已經掌握了資料流出的源頭,而能夠這麽快找到源頭,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們已經破解了美國人的密碼,掌握了流出資料的具體內容。”


    王雲鋒承認她分析得有道理:“你又怎麽知道我們發現了轉發器?”


    “因為你們人為阻斷信號,更改了轉發器的數據,而你們忽視了更改數據同時會生成不同的id識別碼。”


    “劉浩收到數據的識別碼與你設定的識別碼不同,所以向你詢問原因?”


    “是的。你們既然能夠更改識別碼,那麽你們就有足夠的時間鎖定劉浩。”張玉蝶說。


    “而這時李倩文已經回到洛杉磯,你再想讓劉浩玩金蟬脫殼已經來不及了。”王雲鋒說。


    “是啊,像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在同一地方摔倒兩次?如果不是棋差一著,我也不用如此低聲下氣的和你做交易啦。”張玉蝶俏皮地歪頭一笑,“最後一條,讓你的人不要盯我太緊,給我多一點空間。另外,不要為難李倩文。她是我的心腹,沒有她做事很不方便,其中包括繼續我們的交易。”


    王雲鋒想了想,說:“可以。但是為什麽你會幫我?”


    “原因嘛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那就成交了。”張玉蝶爽快地說。


    “在交易期間,劉浩不得離開濱海市。”王雲鋒說。


    “沒問題。”張玉蝶當然理解王雲鋒的顧慮。


    王雲鋒離開西餐廳,拐過街角,來到一輛中型客車前,鐵柱立刻從裏麵為他打開車門。王雲鋒上車,把裝有美國中央情報局無線發送設備的紙袋交給技術人員,又從衣服裏摘下微型錄音設備。


    “張玉蝶的話你都聽到了?”王雲鋒問鐵柱。


    “聽到了。”


    “你怎麽看?”


    “她肯講和是好事啊!”鐵柱說。


    “你真信她說劉浩老婆是她好朋友的鬼話?”王雲鋒微笑著搖頭。


    “她使詐?”


    “她一定在策劃一個更大的陰謀,劉浩不過是她的借口。”王雲鋒說,“或許,讓李倩文回濱海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你怎麽知道?”鐵柱問。


    “這個張玉蝶很驕傲,且自認為聰明。這種人怎麽會輕易服輸?”王雲鋒說。


    鐵柱想了想說:“有道理。”


    “讓樊敏撤回她監視張玉蝶的人員。你的人繼續對張玉蝶進行監視,但不要跟得太緊。給她一個我們中計的假象。”王雲鋒說,“另外,讓‘魚餌6號’盯緊李美珍,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們湊在一起不會有什麽好事!要提高警惕!”


    晚上宋佳瑜請王雲鋒吃飯,王雲鋒下班後就來到了餐廳。“其實我想跟你說件正事的。忽然想起來的。”宋佳瑜說。


    “什麽事?”


    “昨天我在單位門口遇到一個人,他的錢包掉了,我叫住了他,他道了謝之後就急匆匆地走開了。”


    “這很正常嘛!”王雲鋒立刻笑了起來。


    “問題是,他的背影和走路姿態非常像我前夫許漢祥。”宋佳瑜說。


    “哦?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才想起來告訴我?他和你說了什麽沒有?”


    “他說他叫陳建飛,在市政府斜對麵的那棟辦公樓裏麵工作。”


    清晨,王雲鋒來到辦公室,找出一張許漢祥的原照,又把儲存在他電腦裏的照片全部打印出來,一張接一張貼在辦公室的黑板上。這些照片都是樊敏安排的負責保護宋佳瑜的特工用手機拍攝的最近幾天與宋佳瑜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員,王雲鋒堅信,許漢祥就在其中。可是他把幾十張照片與許漢祥的原照對照,哪個也不像。


    “老板,你什麽時候喜歡攝影了?”鐵柱來到王雲鋒辦公室,看到他在研究滿黑板的照片,和他開玩笑道。


    “‘飛魚’出現了。”王雲鋒從牆上扯下一張可以排除的照片。


    “在哪裏?”鐵柱忙問。


    “宋佳瑜單位附近。”


    “市政府那邊?誰發現的?”


    “宋佳瑜。”王雲鋒又從牆上扯下一張照片,“她無意中遇見一個人,看到那個人的背影很像許漢祥。”


    “像許漢祥?還是背影?就這些?”鐵柱問。


    “足夠啦!”王雲鋒繼續審視滿牆的照片,“我一直忽略了這一點。”


    “什麽?”


    “以‘飛魚’的膽量,如果不是整容整到連他媽都認不出來的程度,他一定不敢回來!”王雲鋒說。


    “既然他整了容,照片已經不能說明問題,你還在找什麽?”


    “眼睛。”王雲鋒盯著牆上的照片,“一個愛人的眼睛。”


    時間一點點過去,牆上的照片一張又一張被王雲鋒扯下。


    鐵柱來到樊敏辦公室,叮囑不要讓任何人打擾王雲鋒。


    中午吃飯時間,樊敏問要不要送飯進去。鐵柱搖頭。


    樊敏忍不住問:“王隊長到底在做什麽?我們能不能幫忙?”


    鐵柱搖頭:“幫不了,他在找‘愛人的眼睛’。”


    樊敏沒聽懂:“愛人的眼睛?這是什麽東西?”


    王雲鋒一整天都沒有出辦公室。黃昏時分,牆上隻剩下那個自稱叫陳建飛的人的照片。王雲鋒神色疲憊地走出辦公室。鐵柱和樊敏連忙迎上前。


    王雲鋒把手中的照片和紙條交給鐵柱:“去把這個人找出來。”


    “好的,我馬上辦!”鐵柱說。


    鐵柱根據紙條上王雲鋒提供的資料,立刻派人對陳建飛進行調查。他自稱在裏麵工作的那棟辦公樓,根本沒有“陳建飛”這麽個人!


    王雲鋒在辦公室裏等消息,獲悉這個調查結果,並不意外,他認為這恰好可以證明“陳建飛”就是“飛魚”許漢祥!如果他不是“飛魚”,他怎麽會說謊呢?


    “樊敏已經在市政府周圍布置了人,如果陳建飛再出現,一定逃不了。”鐵柱說。


    王雲鋒搖搖頭:“讓樊敏把人撤了吧,他不會再去市政府了。”


    “為什麽?”


    “他那種人,你借給他一千個膽子,他都不敢再冒險出現在市政府附近。”王雲鋒看著手裏的照片說,“至少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他整容後的樣子。找到他是遲早的事。”


    “宋佳瑜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鐵柱問。


    “估計猜到了。”王雲鋒說。


    “她有什麽反應?”


    “什麽也沒說,跟以前一樣。”王雲鋒說。


    “如果宋佳瑜在市政府門口遇到的人就是‘飛魚’,會不會已經驚動了他?”鐵柱猜測。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王雲鋒說。“飛魚”在市政府門口撞到宋佳瑜,正常情況下,“飛魚”會暗中跟蹤她,觀察她的反應是否危及他的安全。這樣一來,“飛魚”很可能會發現王雲鋒在暗中監視宋佳瑜,由此推斷王雲鋒已經發現他在濱海,他會先躲起來觀察一下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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