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鋒下班回家。他剛把車停在樓下,就接到鐵柱使用加密號碼打來的電話。


    “張玉蝶從香港回來了。”鐵柱說,“她以旅遊的名義去香港期間,在美國駐香港領事館內逗留近兩個小時。”


    “她見了什麽人?”王雲鋒鎖好車上樓。


    “這一點我們沒有掌握詳細情況。”鐵柱說。


    “她在去香港前有異常舉動嗎?”王雲鋒問。


    “她去過一個酒吧,出來開車的時候曾經反複做出‘測梢’動作,然後把車停在一家超市旁,大約五分鍾後又開走了,沒有與任何人接觸。”


    “她有沒有發現被跟蹤?”


    “應該沒有。”鐵柱說,“我們是通過道路交通監控係統對她的汽車進行定位的,跟蹤人員距離她很遠。”


    “她在酒吧接觸過什麽人?”王雲鋒拿出鑰匙開門。


    “她在酒吧裏接觸的人很多,我們都有秘密拍照取證,要不要立刻對這些人進行調查?”


    “不用了。以她的狡猾,不可能這麽容易留下線索。被她牽著鼻子走會很被動。”王雲鋒來到衛生間,他需要方便一下,“她回來後有什麽動作嗎?”他打開衛生間的門,一下子愣住了。


    “她去你家了。”鐵柱在電話裏說。


    王雲鋒掛掉電話。他已經看到了,而且知道她在洗澡。


    “對不起!”王雲鋒關上衛生間門。


    不一會兒,張玉蝶從衛生間出來,身上穿著他的大浴袍,臉紅得像猴屁股一般。


    王雲鋒連忙解釋:“實在抱歉!我以為衛生間裏沒人,門沒鎖。剛好我在打電話,沒聽見水聲,所以……”


    “你看到了嗎?”張玉蝶問。


    “呃……這個……”王雲鋒摸摸鼻子,“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張玉蝶不語,低垂著頭,突然在王雲鋒的腳麵上狠狠跺了一腳。


    “哇!你謀殺啊?”王雲鋒痛得哇哇大叫:“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以後進衛生間前一定會先敲門,好吧?”


    “好吧!”張玉蝶一改剛才嬌羞模樣,灑脫地在沙發上坐下,拿起一個蘋果狠狠咬了一口,“反正我早晚是你的人,看就看了吧!”


    “什麽叫你早晚是我的人?”王雲鋒顧不上腳痛,“不是看過你的身體就得娶你吧?那我得看過全部才能決定。”


    “你……”張玉蝶再次漲紅了臉。


    王雲鋒瞥見沙發上有一個女包,應該是張玉蝶的。


    “好啦,不氣你啦。我請你吃飯,算是賠罪,可以嗎?”王雲鋒說。


    “這還差不多!”


    “你快換衣服吧,我餓了。”


    “好的,你等我五分鍾。”張玉蝶轉身進屋換衣服。


    “記得把門鎖上。”王雲鋒說。


    “討厭!”


    王雲鋒聽到張玉蝶鎖門的聲音,便一個箭步來到皮包前,迅速打開皮包檢查裏麵的物品。


    “你想吃點什麽?”王雲鋒故意大聲喊。


    “聽你的。”張玉蝶在屋裏回答。


    張玉蝶的皮包中除了手機和一些女人用的東西,另外還有幾片散落的花瓣,這引起王雲鋒的注意。根據調查資料,張玉蝶應該是有很多人送花給她,但是包裏麵怎麽會有花瓣呢?


    “我們晚上去吃川菜怎麽樣?”王雲鋒喊。


    “好的,但不能太辣啊。”張玉蝶答。


    王雲鋒發現皮包的底部還有半張白色的名片,內容已經殘缺不全,看不出印的什麽,應該是廢棄物。王雲鋒注意到這半張名片紙質比普通名片厚一些,他在撕裂處還發現一個凹陷痕跡。他把這半張名片裝進自己的口袋,又繼續檢查其他物品。


    “對啦,上次的事謝謝你。”王雲鋒喊。


    “什麽事?”


    “你救了宋佳瑜一命啊。”


    “那是你救的,與我無關。”張玉蝶“哧哧”地笑,“他差點就把我殺掉了,就衝這一點,我也要壞壞他的好事,這條死魚!”


    王雲鋒一怔:“居然是‘飛魚’要殺宋佳瑜?”


    “是啊。我沒告訴你嗎?”


    “沒有。”


    “那是我忘記了。”張玉蝶說。


    “‘飛魚’要殺宋佳瑜?宋佳瑜是他女兒的母親啊!這怎麽可能?”


    “那就不知道了。他的想法隻有他自己最清楚。”張玉蝶說。


    王雲鋒飛快地把她的東西收拾好。


    “我們可以走啦。”張玉蝶從屋裏出來。


    “走吧。”王雲鋒早已遠遠站在將要出門的位置上。


    張玉蝶拎起皮包,親熱地挽上王雲鋒的胳膊。


    第二天,王雲鋒去“秘密指揮部”了解了一下情況後,便回到了家研究各種情報學資料。這時他接到了宋佳瑜的電話,宋佳瑜要來他家吃飯。宋佳瑜參加市委書記召開的一個例行會議,沒有她什麽事,會議結束後,她立刻趕回家。想著自己總是一個人吃飯冷冰冰的,便決定去王雲鋒那裏蹭飯。


    自從她與王雲鋒的友情從虛擬的網絡空間走進現實,她便有了一個好鄰居和好朋友。對於王雲鋒,宋佳瑜有一點依賴,甚至還有一點點曖昧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這樣。她十分留戀那天在商場裏自己的腰完全被攬在王雲鋒那溫暖而堅定的手掌裏的感覺。她還喜歡他在她耳邊悄聲說話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卻能穿透她的心。至於那天她為王雲鋒包紮傷口時,兩人之間的親昵和衝動,事後他們都沒有再提,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但是最近兩天,長期清心寡欲的她,竟然連續做起了色情的夢,男主角形象有點模糊,她認為他一定是王雲鋒,她希望是王雲鋒,願意是王雲鋒。每次她從“性福”的夢中醒來,看見隻有自己躺在床上,心中略有一點失落,不過她堅信,這個夢一定會變為現實。


    宋佳瑜回到家,換上家居衣服,並對著鏡子攏了攏頭發,敲開對麵房門,衝著來開門的王雲鋒笑道:“來了一個‘蹭飯’的,歡不歡迎?”


    “歡迎。”王雲鋒熱情地把宋佳瑜讓進屋。


    大家一起動手包餃子,有說有笑,宋佳瑜十分喜歡這種氛圍。吃完飯後宋佳瑜和王雲鋒一邊收拾,一邊聊天。和王雲鋒聊天,是宋佳瑜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她會在聊天中產生愉快和驚喜,乃至得到工作上的幫助。


    宋佳瑜還和王雲鋒深入討論了民主政治的問題。王雲鋒是宋佳瑜認識的人當中唯一能與她深入談論這種嚴肅問題的人。


    王雲鋒說,從世界範圍,尤其是亞洲的民主發展曆史看,民主選舉未必是最佳選擇,對於中國而言,民主評議或許是個不錯的替代方案。


    宋佳瑜從沒聽說過民主政治中有“民主評議”,她讓王雲鋒詳細解釋一下。


    王雲鋒舉例說,“民主評議”就是選民不直接選舉市長、縣長。市長、縣長由上級任命,任期過半時,全體選民給市長、縣長打分,及格的繼續留任,不及格的換人。與民主選舉是殊途同歸,更多了些秩序。民主評議,更像是計劃經濟。生產廠家的經理由上級任命,經理根據顧客需求開發產品,生產出的產品由顧客打分,不及格就換一個經理來經營。


    宋佳瑜認為王雲鋒“民主評議式”的民主政治模式,像是有計劃的商品經濟。


    王雲鋒說,在民主政治中,選民和政客的關係就像是顧客與產品生產廠家的關係。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按照西方通行的三權分立原則,民主製度其實最關鍵的在於司法這一塊,具體來說就是司法獨立必須實現,然後保證人民擁有司法裁量權,隻有這些工作做好了,無論采取選舉製還是評議製,民主製度才能真正發揮權力、利益的多方製約均衡作用,從而促進國家的發展和保障人民的權益。這方麵美國和英國就是典型,它們的公民陪審團製度為本國民主政治的發展起了很大作用。


    宋佳瑜十分讚同王雲鋒的想法,法製和民主建設必須是相輔相成的,民主不能代替紮實的法製建設,法製也不能代替民主,沒有民主底蘊的法律製度是不可想象的。


    王雲鋒的這些宏論,讓宋佳瑜聽了十分興奮。她有一個規模很小的智囊團,她很想讓王雲鋒參與其中。


    “那可不行。我的這些東西隻能私下閑聊,上不得台麵的。嗬嗬,副市長同誌,我們可不可以談點別的?”


    “談什麽?”宋佳瑜問。


    “比如,風花雪月什麽的。”


    宋佳瑜大笑。


    “你知道是什麽人要殺你嗎?”王雲鋒把話題引到正題。


    “不知道。”


    “你怎麽也不問問,我是怎麽知道有人要殺你的?”王雲鋒說。


    “你想告訴我的,自然會告訴我。你不告訴我,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也不想知道。我能感覺到你是真心為我好,就足夠了。”宋佳瑜說。


    宋佳瑜的話令王雲鋒有些感動。盡管她始終沒有涉及王雲鋒工作上的事,但王雲鋒隱約覺得她似乎已經察覺到什麽。


    “如果你出事,誰是最大的受益人?”王雲鋒問,“或者,你正在做的事當中,有沒有觸動什麽人的利益?”


    王雲鋒認為,“飛魚”要殺宋佳瑜一定有什麽特殊原因,不會單單是為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他們圍繞“為什麽要殺她”這個問題討論了很久,一直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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