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蝶沒有參加他們的活動,獨自坐在小溪邊的大石頭上,踢掉鞋子,露出晶瑩如玉的一對纖足,自由愜意地浸到冰涼的溪水裏去,看著王雲鋒和宋佳瑜玩耍。她想象不出,特別行動隊的人,居然也有頑皮溫柔的一麵。


    “wendy,來呀!”宋佳瑜站在水中招呼張玉蝶。


    不知是眼前的景象勾起了童年的記憶,還是受他們歡樂氣氛的感染,張玉蝶挽起長裙,雀躍地加入了捉魚的隊伍。她把烏黑柔軟的秀發在頭上結了個簡單的發髻,用發卡固定,有小撮發絲隨意散垂下來,別有一種獨特放任的韻味。捉魚弄水並沒有讓她狼狽不堪。由於她的加入,三個人都格外興奮,一時間,山穀中歡笑聲此起彼伏……


    中午,三人吃的就是自己捉到的小魚,這些鮮活的山中小魚被王雲鋒用野營炊具燒成“醬爆烤河魚”,這是張玉蝶有生以來吃過的最鮮美的一道菜!她實在難以想象,一次簡單的野炊,王雲鋒居然能操辦得如此有情趣。看得出,他是一個很有生活情調的男人。


    張玉蝶吃東西時,神態可愛至極。她對什麽都充滿好奇,既有受西方教育女孩的直率大方,又有小女孩的純真浪漫。從她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十分會享受生活的女人。


    吃過了午飯,好久沒有放鬆過的宋佳瑜又不知疲倦地繼續到小溪中玩耍和拍照,留下王雲鋒他們收拾殘局。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魚。”張玉蝶說。


    “那是因為你又累又餓又心情好的緣故。這種時候吃什麽都香。”王雲鋒笑道。


    “還因為是野炊。有人說,什麽都是野的好,家花還不如野花香呢!”


    王雲鋒笑了笑,沒有接她的話茬兒,她忽然意識到此言有些不妥,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兩個人默默地收拾垃圾。收拾停當,他們便坐在溪邊的大岩石上看宋佳瑜在水裏折騰。


    張玉蝶盤腿兒而坐,從花布裙下露出一對白玉無瑕的赤足,像兩段白藕。從樹影間斜照下來的陽光,為她更添幾分女性優雅迷人、楚楚動人、慵懶誘人的美態。


    “如果人能永遠像這樣悠閑自在、無憂無慮,保持‘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狀態該有多好!”張玉蝶感歎道。


    “像張小姐這樣美麗的女孩,如果就這樣永遠不食人間煙火,遠離俗事煩擾,天下不知道多少男人會失望。”王雲鋒說。


    “你說我美麗?”張玉蝶不敢相信。


    “沒有人告訴過你嗎?”


    張玉蝶雙手環膝,姿態灑脫:“我還以為你看到的女人,都是皮囊下的膿血呢。”她引用的是一位中國佛教大師說過的話。這位大師為了使弟子不對漂亮女人產生非分之想,教導弟子說,麵對漂亮女人,要把她們當成自己的母親和姐妹,要想她們的皮囊下麵都是膿和血。


    王雲鋒笑道:“我不是和尚。隻有出家人才這樣看女人。”


    “我看你跟和尚差不多,定力特別好。”張玉蝶說。


    “何以見得?”


    “因為你總是刻意與我保持距離,怕我吃了你啊?”張玉蝶開朗地笑起來。


    “沒有啊!我隻是拙於表達。”王雲鋒說。


    “才不是呢,你是那種看重女人內涵遠遠超過看重女人容貌的男人。”


    一語中的,王雲鋒不得不佩服張玉蝶的洞察力。


    “其實呢,如果我是男人,我才不會像你那麽傻!”張玉蝶說。


    “哦?此話怎講?”


    “如果我是男人啊,我的生命裏會有四個女人。”張玉蝶說,“一是溫柔體貼的妻子;二是美豔狂野的情婦;三是聰慧伶俐的紅顏知己;四是性感火辣的一夜情人。”


    “有理想、有追求!”王雲鋒說。


    張玉蝶望著天空憧憬說:“我會嗬護並照顧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早晨會為我準備好領帶西裝,並把早餐捧到我的床頭再喚我起來;晚上,她會一早準備好拖鞋、茶水、晚餐等我回來。我的妻子不會問令我頭痛的問題,她會體諒我在工作上已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我則不會把工作上的事務帶回家,因為家是絕對屬於我們倆的個人天地。”


    “這樣的妻子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王雲鋒說。


    “我的情婦必是個美麗的女子。”張玉蝶說,“她要有潔白如玉的皮膚、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她偶爾會顯露她的任性不羈,為我沉悶的生活帶來藍色的天、無暇的雨;更多時她會以粉紅色的溫柔安撫我疲憊不堪的心靈。”


    “這樣的美女是男人的理想。”王雲鋒說。


    “至於我的紅顏知己嘛。”張玉蝶想了想說,“她可以是與我一起長大,如兄妹般相互關愛的好友,也可以是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少年玩伴,還可以是我多年來相愛卻不能相處的苦戀。我與她的默契盡在不言中。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抵得過千言萬語。舉手投足間的配合,近乎天衣無縫。她的灑脫使我患得患失,她的玲瓏剔透令我為之心悸。相對的時候,我們不需要偽裝和麵具,因為我們早已熟識對方的最黑暗麵;分開的時候,我們不會眷戀癡纏,皆因我們已習慣獨自麵對生活。她是我最真誠的朋友、最忠實的觀眾和最敬愛的女人。”


    “這純粹是癡心妄想。”王雲鋒說。


    “但男人需要的不僅僅是女人的美麗,對嗎?”張玉蝶迷人地微笑。


    “幸好你不是男人,否則得禍害多少好姑娘啊。”王雲鋒笑。


    “人畢竟隻能活一次,每個人都應該選擇做自己的主人,不對嗎?”


    王雲鋒無話可說。


    “王雲鋒。”張玉蝶說。


    “什麽?”


    “我漂亮嗎?”張玉蝶問。


    “這是個極度愚蠢的問題,拒絕回答。”王雲鋒說。


    張玉蝶笑了:“你這人哄女孩子本領的最高明之處,就是令女孩子絕不會懷疑你的真誠。”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我有這本事。”王雲鋒說。


    “王雲鋒,”張玉蝶認真地說,“我做你的情人好嗎?”


    “不好。”王雲鋒說。


    “為什麽?”


    “我現在的情人已經夠多、夠煩的啦!”


    張玉蝶大笑,她千方百計勾引他,但他的回答卻遠遠出乎她的意料。


    “我是認真的!”張玉蝶說。


    “我比你更認真。”王雲鋒說,“我才不會成為你遊戲人生的對象。不過,紅顏知己的職位還有空缺,有興趣你可以試一試。”


    張玉蝶大笑不止,她已經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地笑過了,她對王雲鋒的興趣已經遠遠超過了情報工作本身。


    “好吧,我就試一試‘紅顏知己’吧。”張玉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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