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楊四在巷子中飛奔,猶如一隻脫兔,靈活敏捷。


    後麵一群男人在追,各個都是一米九以上,最高的都兩米二了,手持鋼叉、木棍、鐵鍁,像是在追一隻獵物。


    楊四魂都被嚇飛了,他不是沒見過高的人,但沒見過一群這麽高的人,這是把“巨人窩”給捅了吧。


    他逃回到了住的屋子,一腳踢開了房門,嘴裏喊道:“快起來!殺人了!殺……”


    “人”字沒喊出來,他傻眼了,房間裏空蕩蕩的。


    你媽!


    人呢?


    “殺千刀的啊!”


    楊四氣急敗壞,這是把他丟在這兒以身飼虎啊,太他媽不講義氣了。


    “你嚎什麽喪?”


    就在這時,一聲喝罵叫醒了他,隻見王誠背著張曉生站在寨子門口,門已經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王誠幹的。


    楊四立刻跟上,王誠背著張曉生,趕緊往外逃。


    “馬!馬沒帶出來!”


    “你要馬還是要命!”


    身後一群高大的漢子追了出來,三人又不能走回路,那裏地勢平坦,會被這群人追上的,於是找準一處能下腳的雜草地鑽了進去。


    跑了將近十來分鍾後,確信後麵沒人在追,王誠找了塊大石,將張曉生放在上麵,然後迅速盤腿打坐。


    心神很快沉入到腦海中,果然見到噬魂珠化作的球不平靜。


    他可不想再來一次邁克爾·傑克遜的模仿秀,當然,他更怕將身邊兩人的魂魄吞噬了,於是他默念心法。


    “夫人之所貴者,生也;生之所貴者,道也。人之有道,如魚之有水。涸轍之魚,猶希升水。弱喪之俗,無心造道。惡生死之苦,愛生死之業。重道德之名,輕道德之行……”


    楊四一臉怪異地看著他,道:“他這是怎麽了?突然抽風了?”


    “你小子懂個屁!”


    張曉生一巴掌抽在楊四光溜溜地腦袋上,道:“他這是在進行念力修行!”


    楊四張了張嘴,最後化作一個“操”字,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王誠。


    張曉生若有所思,布滿褶皺的臉上漸漸變的凝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王誠。


    夜色深沉,還是後半夜,弦月若隱若現,地上已經有露水。


    很快,王誠心神退出了腦海,噬魂珠被穩住了,暫時應該不會再生異變。


    他找了些幹草墊在屁股下,問楊四:“你拿了他們什麽東西?讓他們追著打?”


    楊四擦了擦汗,罵道:“跟這沒關係!你不知道,那群巨人怪聚在一塊兒商量著怎麽把我們殺了,奪下咱們財物,剛巧被小爺聽到了,然後就追著小爺。”


    王誠怔了怔,這是進了土匪窩啊,不,是野獸窩,要圖財害命!


    想到那群平均身高兩米的巨人追過來,他一陣後怕,真要被這群人包圍了,那還不被踩成肉泥?


    “老夫聞到了燒雞味!還有酒味!”張曉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昨日忙著逃命,午飯沒吃,晚飯也沒吃,剛才又消耗了這麽多體力,王誠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趕緊讓楊四把東西拿出來。


    楊四像是變戲法一樣,左手多出一隻燒雞,右手多出一隻酒葫蘆,“嘿嘿”笑道:“看到了吧!小爺也很厲害的!”


    “拿來吧你!”


    王誠一把奪過燒雞,然後撕成三塊,一人一塊,啃了起來。


    “酒也拿來!”


    三人也顧不得口水了,一人猛灌一口,連身體不好的張曉生也喝了。


    酒入喉嚨,身上的寒氣立馬去了,王誠忽然怔住,他感覺自己的氣血像被點燃了一樣,氣血沸騰。


    他看向其他兩人,張曉生也在這時投來目光,道:“這酒不簡單!裏麵有虎骨!”


    王誠補充道:“還要寶藥!”


    張曉生點頭道:“不錯!而且年份不低!不是那些一兩百年的下品寶藥!”


    百年以上千年以內的藥材可稱寶藥,三百年為一限,一百年至四百年為下品,四百年至七百年為中品,七百年至一千年為上品。


    千年以上萬年以內的藥材可稱靈藥,三千年為一限,一千年至四千年為下品,四千年至七千年為中品,七千年至萬年為上品。


    萬年以上為神藥,據說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是很少有人真正見過,太稀有了。


    “那咱們再回去?”楊四眨著眼道。


    王誠冷冷道:“不怕死你就回去!”


    張曉生道:“這林家堡不簡單!老夫年輕時曾與一位姓林的男子交過手,那人身材高大,有八尺之高,一身皮糙肉厚,力大無窮。”


    他回憶道:“那是老夫最艱難的一場戰鬥,若不是老夫手裏有劍,那一場說不得老夫要輸!”


    王誠與楊四有些詫異,能讓縱橫江湖未有一敗的“張無敵”說出這話,可想而知,那位姓林的男子是多麽強大。


    “那人有名號嗎?”楊四問道。


    張曉生搖搖頭,道:“來曆神秘,既不是什麽名門世家,也不是什麽江湖大派,隻知跟他一塊兒的小女娃一直都叫他“林大憨”。”


    王誠渾身一震,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張又憨又黑的臉。


    他隨即又想到了什麽,道:“前輩的意思是,那林大憨就是林家堡的人?”


    張曉生點頭道:“現在想來應該是了!”又道:“他其實並不精通武功,隻會一些粗淺的拳法,厲害的是他那一身的橫練功夫,刀槍不破,還有那一身磅礴的氣力,無窮無盡,他多半是機緣巧合下吃了什麽靈藥。”


    “老頭子,你的意思是這裏有靈藥?”楊四一雙賊眼放出精光。


    王誠倒是沒什麽太大的興趣,出了川渝縣,他的下一步計劃就是去寧侯所在的天都府打探關於師傅的消息,哪有時間在這裏耽擱。


    但是,張曉生下麵的一句話徹底改變了他的主意,“小子,你那金身訣第一層“銅皮鐵甲”想要練成,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楊四這時撓頭說道:“可是我們怎麽去找靈藥?這裏山頭那麽多。”


    王誠與張曉生互相看了一眼,兩人臉上同時浮出笑容。


    他們自然沒辦法去找,但是有人可以!


    清晨,連綿起伏的山脈可以看到一輪紅日緩緩升起。


    林家堡大門在這時打開,從裏麵陸陸續續走出了近百名高大的男子。


    這些人最大的四十多歲,小的十七八歲,個頭都在一米九以上,各個都帶著“兵器”,有弓箭、鋼叉、石棍。


    領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兩米的身高,胸前一口護甲,兩條健碩的胳膊裸露在外,右手拿著一杆大鐵槍,左手拿著一塊盾牌。


    他一頭短發,眼睛睜的跟銅鈴一般,麵色黝黑,下頜胡子五六厘米長,又黑又硬,像刺蝟身上的刺。


    這時,一名小青年跑到他跟前,道:“二虎叔,人都到齊了!”


    林二虎點點頭,大手一揮,領著隊伍浩浩蕩蕩向山裏走去。


    隔著幾十米的草叢,王誠悄悄收回目光,道:“走!跟上他們!”


    楊四點點頭,原來王誠說的有人帶他們去找指的就是他們。


    山路難行。


    跟著林家堡這夥人七拐八拐走了兩個多小時,路過了三個山頭,王誠與楊四來到了一處山腳下。


    遠遠望去,這座山沒有山峰,竟是平頂的,整座山連著山腳下都是光禿禿的,幾乎看不見動植物。


    一處小溪從山中延伸至外麵,升騰著熱氣,地表的溫度明顯比其他地方要高。


    王誠感受著腳底傳來一股溫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夾雜著硫磺的煙火味,他意識到了自己來到了什麽地方。


    火山!


    還是一口活火山!


    楊四一臉的懷疑,道:“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會有靈藥長在這兒?”


    這裏土壤溫度很高,並不適合植物生長,但並不是沒有植物生長。


    王誠就知道原來世界的夏威夷島上就長著一種植物,叫作銀箭草。


    大自然是神奇的,越是環境艱苦的地方長出來了植物生命力越是頑強,他本來對這裏長有靈藥還表示懷疑,現在幾乎可以斷定。


    兩人躲在一塊大石後麵,王誠這時對楊四說道:“標記的方法已經告訴你了,人你跟著,我回去把張前輩帶上。”


    楊四道:“啥意思?你是讓小爺一個人跟上去?”


    王誠道:“那你去把你師傅背來?”


    楊四頭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麽遠的路,又是跋山又是涉水,再背著一個人,能把他累死。


    “那你還廢什麽話,還不趕緊跟上去!記得做好標記!”王誠說著朝著他的屁股踢了一腳,轉身離去。


    盡管心裏不願,楊四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靈藥的吸引力太大了。


    火山周圍不比其他地方,沒有什麽遮擋物,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發現。


    楊四一路小心謹慎,與林家堡的人始終保持在三十米以上,跟著他們走了幾裏地後,人忽然不見了。


    是的,突然就消失了!


    他從一塊大石後麵竄了出來,四處張望,還是沒看見人。


    “他娘的,好端端的,人都死哪去了?”


    他無比鬱悶,就眨了個眼,一大批人活生生地不見了,跟見鬼似的。


    “砰!”


    就在這時,他後腦勺一痛,腦子暈暈乎乎的,然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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