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中午。


    “你說什麽?你要把那夥兒黑衣人引來?”


    陳福一臉震驚地看著王誠,然後搖頭道:“俺知道你小子拳腳功夫不錯,可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就算十個、百個你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王誠道:“不這樣還有什麽方法破解米溪鎮消失之謎?”


    解鈴還須係鈴人,米溪鎮的消失跟這夥兒黑衣人有關,也隻有他們清楚怎麽讓米溪鎮重現於世。


    “可是你怎麽把那夥兒人引來?”陳福感到不解。


    王誠遙望一個方向,胸有成竹道:“無需去引,他們一定會來!”


    他相信,他相信顏同理一定會把他的消息告訴那群黑衣人,他才不信顏同理會那麽老老實實地聽自己的話。


    “你等等!”


    陳福出了房間,再進來時手裏捧著一件鎖子甲,道:“把這個帶上。”


    鎖子甲泛著金屬光澤,嶄新如故,平日裏沒少保養。


    王誠沒有接過,道:“金鋼鎖子甲!這不是你家傳的寶貝嗎?你舍得讓我拿走?”


    陳福道:“俺是怕你小子死了!俺知道你小子厲害,但那夥兒黑衣人深不可測,你要是死了,米溪鎮就永遠消失了!拿著吧!”


    王誠接過鎖子甲,鄭重說道:“我要是死了,麻煩陳大哥幫我收屍。不要土葬,把我的屍體燒了,找個高一點的山把骨灰灑下去。”


    陳福詫異地看著他,道:“那你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王誠道:“我本來就是孤魂野鬼。”


    陳福聽出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道:“你這是想魂歸故土吧?你家到底哪兒的?你要是真死了,俺豁出半條命也把你送回去。”


    王誠喃喃自語:“中國!”


    陳福道:“中國?俺知道魯國、鄭國、夏國,但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個國家?”


    王誠不做解釋,他遙望虛空,此生他還能回到那個魂牽夢繞的地方嗎?


    ……


    “我們都是神槍手”


    “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我們都是飛行軍”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王誠一步一步從黑暗中走出,嘴裏還在唱著,這樣才能振奮他的精神,保證他不昏迷過去。


    他在朱威身前五米處停下,隻見他頭上戴了一個黑色多功能眼鏡,槍口始終對準朱威的要害。


    朱威背靠樹幹,臉上的血跡已經幹涸,結成一道道褐色的疤,看著王誠,目光一下集中到他的多功能眼鏡上,道:“你就是借著這個東西看清楚黑夜的?”


    王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手裏的槍“刷”地一下指向朱威的腦袋,冷冰冰地問:“米溪鎮的消失是你們做的?”


    “是!”朱威沒有否認。


    王誠問:“他們還活著嗎?”


    朱威道:“有的已經死了,有的可能還活著,但最後都難逃一死!”


    王誠先是一緊,而後一鬆,接著又是一緊,他最害怕聽到他們都已經死了的消息,隻要沒死,就有希望救出他們。


    他問:“怎麽救他們出來?”


    朱威搖頭道:“不知道!”


    王誠濃眉一立,朝著朱威的腿開了一槍,子彈幾乎擦著他的腿打進了雪地裏。


    朱威也不躲,懶懶地靠在樹幹上,道:“你用不著逼我,我已經快死了,能說的我會說,不能說的你也別問。”


    王誠又問:“他們還能活多久?”


    他不相信那些消失的米溪鎮人能一直平安無事活下去,他們一定在經曆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劫難。


    朱威想了想,道:“三天?也可能五天,最多不會超過七天!”


    “最多七天?”王誠近乎尖叫。


    七天,他現在連米溪鎮怎麽消失的都不知道,要在七天之內找到破解之法,時間太短了,也太難了!


    王誠無法再保持平靜,他不知哪來的力氣,衝上前一把揪住朱威衣領把他提起來,槍頂著他的腦袋,道:“說!怎麽救他們出來?怎麽救?”


    “哈哈!急了!你急了!”朱威大笑,就像一名遊客初次耍猴的歡樂。


    王誠沒有再去逼迫,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同一種人,他們有著自己的堅守,他們不願做、不願說的,哪怕刀劍臨身,他們也不會皺半個眉頭。


    他一把將朱威甩開,自己靠著樹幹坐下,一言不發。


    “咳……”


    朱威躺在雪地上不住咳嗽,一邊咳一邊噴血,但嘴上還在笑。


    “你把老子耍的團團轉,老子也來耍你,也讓你嚐嚐被耍的滋味!”


    見王誠許久都沒有動靜,他掙紮著想坐起來,但他的心髒、兩肺已遭重創,進氣沒有出氣多,根本使不上勁,幹脆就躺在地上,道:“你怎麽不問了?”


    王誠靠在樹幹上,一動不動。


    朱威有些急眼了,道:“喂!你說話啊!你死了嗎?”


    王誠跟個雕塑一樣,還是不說話。


    “你他娘的到底什麽意思?”朱威連髒話都被逼出來了。


    王誠喘了口氣,淡淡道:“等你死!”


    “你……你……”


    朱威被整破防了,他忽然破口大罵:“狗日的許仲恒,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說完這話,他就咽氣了,死的非常幹脆,沒有任何征兆。


    又過了十來分鍾,王誠終於恢複了一點精神,他並未說假話,他確實在等朱威死,他現在還能動彈全靠毅力再撐。


    他將朱威的屍體拽到身邊,手伸進他懷裏一陣摸索,希冀能找到關於這夥兒黑衣人身份的東西。


    兩隻中指長的小藥瓶,三根五兩重的金條,一本牛皮麵的古書,但沒有任何關於他身份的東西。


    兩隻小藥瓶,一隻白色的,一隻黃色的,裏麵都裝著龍眼大小的丹藥。


    白色小藥瓶倒出一枚血紅色的丹藥,有股血腥味,黃色那隻倒出了一枚橙黃色的丹藥,有股清香味。


    王誠迅速判斷出血紅色的丹藥應該是提升氣血的,橙黃色的丹藥是療傷用的,也是他眼下最需要的。


    果然,服下了那枚橙黃色的丹藥後,他舒服了很多,但還是離恢複相差甚遠,下山更是沒有可能。


    百無聊賴,他又翻開那本古書,他對朱威一躍十幾米高可是羨慕的緊啊。


    牛皮麵寫著“伏虎拳”三字,翻開第一頁,卻是一篇題為“臥虎山人”的自敘。


    “餘本陵州山民,十六歲習武,弱冠之齡筋骨大成,後煉氣血,又五年,武士大成,再通任、督二脈,又五年,武師大成……”


    用了十來分鍾,他終於將這篇“臥虎山人”的自敘弄明白,實在是有些拗口,有些地方還不通順。


    這位臥虎山人明顯文化水平有限,但又不想讓人看出來,便在白話文中用了古文,好在他完全看明白了。


    “武徒、武士、武師。”


    他推測這應該是習武之人的境界劃分,而練拳多年的他實力應該在,嗯,筋骨境,也就是武徒。


    筋骨境是習武之人的基礎境界,練的是筋骨,故稱武徒;武徒之上是武士,練的是氣血;武士之上是武師,練的是真氣。


    後麵臥虎山人又提到他在四十歲後進入一個新的境界——武宗,也就是武道宗師,又用了十年,他成了大宗師,威震江湖。


    實力到了這等境地足以開宗立派,享受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但他沒有,他此生的誌向唯有武道至高境界。


    他拜訪過很多江湖大派,偷過武功秘籍,學過其他功法,後麵又走訪過很多名山大川,先賢聖跡,但還是沒有突破。


    十年心血,徒勞無功,在他六十歲的時候,他歸隱山林,終日與草木竹石、蟲鳥野獸為伴,竟讓他從山中猛虎身上悟出了一套拳術,正是伏虎拳。


    這套拳術威力極大,大成後一拳能打出幾千斤巨力,為當世絕頂功法!


    “難怪他能一躍十幾米!”


    王誠想到了朱威,他必然將這門拳術練到了大成境界。


    他翻過自敘,紙上畫了一個人橫臥,兩隻眼皮耷拉著,似睡非睡。


    人像旁邊寫著“臥虎吐納術”五個大字,大字旁又有一些小字注釋,正是關於修煉這門吐納術的要訣。


    王誠心頭一動,照著紙上的姿勢擺出一個橫臥的姿勢,然後按照口訣進行吐納,剛開始有些生,後麵便熟練了。


    隨著他不停地吐納,氣息在體內流轉,療傷丹藥的藥力通過血液循環運輸到身體各個部位,全身的細胞仿佛都在複蘇,就像過了冬之後曬的第一場太陽。


    酥酥的,想睡覺。


    不知不覺,他的心神陷入到一片空冥之中,似睡非睡,似醒未醒。


    他的呼吸越來越有節奏,也越來越長,到得後來,他的鼻子前隱約有氣流出現,但是因為在夜裏並不是很明顯。


    王誠並不知曉,這門吐納術就是在模仿猛虎休憩時的狀態,不動的時候在養精蓄銳,一動則震動山林。


    他此刻身受重傷,丹藥在治療傷體,正是需要養精蓄稅,與猛虎休憩時的狀態一模一樣,別人窮極一生都很難領悟的核心神韻,他竟輕輕鬆鬆進去了。


    醒來時已經是深夜。


    王誠嚇了一跳,是真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他以為過去了很久,但是手表上顯示的時間是十一點,他鬆了口氣。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重要的,隻有七天,他一點都不能浪費。


    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勢竟然好了大半,王誠一陣驚訝,想到:除了療傷丹藥本身藥力強,這門吐納術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他將秘籍貼身收藏,下山的路上又搜了一下其他十位黑衣人的身,還是沒有找到關於他們的身份的東西,倒是身上又多了十根金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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