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守正耳邊適時響起一道聲音,同時一股力量裹挾著他,帶著他向上飛去。


    也即此刻,一股無比狂暴的氣息從朱雀骸骨身上爆發,周圍的岩漿被一把掀飛,直撲上方的守正和王誠。


    兩人頓時被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渾身的汗毛與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王誠心頭沉重,一邊催動風火琉璃罩與水靈珠,一邊極速往上飛去。


    守正身在王誠下方,神劍已被他收入袖子中,感受到那股狂暴的氣機瞬間逼近,他一掌朝下麵拍了過去。


    隻見一道火光閃過,眨眼間化作一隻火紅色巨掌,擋在了下麵。


    “哢哢哢!!”


    狂暴的氣息刹那間衝撞到火紅色巨掌上,巨掌立刻發出一陣碎裂的聲響。


    隻見一道道裂紋出現在火紅色巨掌上,這隻堪比金鐵一般的巨掌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


    “好強大的氣機!”


    守正神色凝重,他想不通,明明就是一頭死物,怎麽還能自行釋放氣息?


    這具朱雀骸骨有些古怪!


    心裏正疑惑著,火紅色巨掌在快速皸裂,竟有要崩碎的征兆,他立刻全力調動體內靈元,加大靈元的輸出。


    火紅色巨掌霎時間火光大作,暴漲至十來米長,牢牢地擋在下麵。


    “哢哢哢!!”


    朱雀骸骨釋放的強大氣息繼續不斷衝擊火紅色巨掌,看不到具體的形態,但真真就像無數刀劍劈砍過來一樣。


    守正臉色愈發凝重,感受到火紅色巨掌即將撐不住的時候,他幹脆豁出去了,一把將其推了出去。


    “轟!!”


    火紅色巨掌沒能維持太久,最終“轟”地一聲炸開,就像好幾噸烈性炸藥爆炸一般,霎時間掀起一股強大的衝擊波。


    火光四濺,氣浪翻滾。


    一麵朝下向打過來的那道氣機席卷而去,一麵朝上向風火琉璃罩與守正打來。


    守正立刻接管風火琉璃罩,心念一動,那銀色的罩子極速旋轉,周圍的龍卷風暴霎時間擴大了一倍。


    說時遲,那時快,衝擊波閃電般撞在了龍卷風暴上。


    “咚!!!”


    龍卷風暴差點被撞散了,連風火琉璃罩都短時間停止了轉動。


    兩者相撞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湧過來的岩漿都給打退了。


    這股力量也作用到了風火琉璃罩上,本來離岩漿表麵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被這股力量一把推出了岩漿。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與朱雀骸骨釋放的氣機一前一後跟了出來,但是經過剛才的消耗威力急劇下降,在擴散百十米後逐漸消散。


    風火琉璃罩卻並未停止,一直往上飛去,直至飛出火山。


    出了火山口,風火琉璃罩沒飛多久便被收了回去,露出裏麵的守正與王誠。


    “咳!!”


    守正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輕咳幾聲,嘴角有鮮血溢出。


    王誠見狀,關心道:“前輩!”


    守正擺了擺手,道:“無妨!”


    平複了一會兒,他回頭看向王誠,冷冷道:“你小子下手可夠狠的啊!”


    王誠聽後,尷尬地手摸後腦勺,咧嘴說道:“王誠也是別無他法,不那麽做的話,取不到朱雀血。”


    “那你小子也用不著下死手啊!老夫骨頭都被你小子打斷了!”


    說這話時,守正右手撫摸著後背,齜牙咧嘴道:“他娘的!肋骨斷了五根,老夫幾十年來,還頭一次斷了那麽多骨頭。”


    王誠笑笑不語,先前他確實是下了死手,因為他也不知道到底該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將守正再往前推進一米。


    畢竟朱雀骸骨的氣機太強了,離的越近就越強,所以他才出了全力。


    “那個……前輩,朱雀血取了幾滴?”王誠迫不及待道。


    “你小子,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守正搖了搖頭,從袖子中取出神劍。


    隻見,劍尖部分覆蓋了一層血,紅的如同火焰,在陽光的照耀下,有光華流轉,就像燒起來一樣。


    王誠雙眼緊盯著這火焰般的血液,歎道:“不愧是能與龍血並列的神物。”


    守正點頭道:“龍血可增強氣血、強化筋骨,朱雀血則能重塑肉身,其蘊含的神性物質有助於武者領悟火屬性力量。”


    “那個……前輩……”


    王誠一邊說著,一邊搓著自己的手,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劍尖上的朱雀血。


    守正見他這副局促的模樣,笑了笑,一個念頭,一隻玉瓶出現在半空。


    他並起劍指搭在劍身上,一縷火屬性靈元渡入,劍身立刻綻放出火光,向劍尖上的朱雀血逼去。


    接著,便見附著在劍尖上朱雀血慢慢聚攏,很快就匯聚成一滴,滴入玉瓶。


    守正立刻將玉瓶收起,又取出一隻玉瓶接下第二滴。


    最終,一共收集了五滴朱雀血,分別裝在五隻玉瓶中。


    守正右手虛揚,兩隻玉瓶飛到王誠麵前,道:“攏共五滴朱雀血,老夫三滴,你小子拿兩滴。”


    怕王誠心生不滿,他解釋道:“不是老夫要占你小子的便宜,你別忘了,老夫肋骨被你小子打斷了五根,起碼要一滴朱雀血才能恢複如初。”


    “王誠並無異議。”


    王誠笑了笑,隨手一招,兩隻小玉瓶飛到了他的袖子中。


    見王誠如此上道,守正皺了皺眉頭,提醒道:“小子,聽老夫一句勸,朱雀血不要隨便去煉化,你領悟的水屬性真元與它相衝,強行煉化可能會有大禍!”


    “王誠明白。”


    王誠鄭重地點了點頭,對於守正的提醒,他自然是放在心上。


    當初在岐山下他得到了那具鳳骨,明知道裏麵有鳳髓,他也沒有留下,就是因為他體內有龍血精華,與鳳髓相衝,於是送給了徐雅。


    如今他體內龍血精華所剩不多,服用朱雀血影響不會太大,唯一需要他密切注意的就是他的水屬性真元會與朱雀血相衝,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將他自己引燃。


    關於這一點,王誠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想法,隻待驗證。


    這時,守正也收起了懸在身前的三隻小玉瓶,道:“好了!此間既已事了,老夫也該回去了。”


    “前輩是要回無量觀?”王誠追問。


    守正點頭道:“老夫離開無量觀已經有十幾二十年了,這麽長時間沒回去,觀裏的那些小崽子想的緊啊!”


    “王誠可否請前輩幫忙帶點東西給一位無量觀的朋友?”王誠忽然開口。


    “哦?”


    守正有些詫異,道:“你小子還有朋友在我無量觀修行?”


    他接著道:“姓甚名誰?說與老夫聽聽,看看老夫是否認識。”


    “徐雅。”王誠道。


    “徐雅??”


    守正皺起眉頭,思索道:“聽名字是個小女娃吧!老夫還在觀裏的時候沒聽說過這裏的人,說明年歲不大。”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戲謔道:“不會是你的小女朋友吧?”


    王誠耳根子頓時紅了,但還是大方地承認:“是王誠的未婚妻。”


    得到肯定答複,守正笑道:“你小子有眼光,天下誰人不知我無量觀的女弟子各個賽過仙女,你小子要是想跟我無量觀女弟子結成道侶,這事老夫答應了。”


    隨後,他接著道:“說吧!你小子要老夫給你帶什麽?”


    “一封信。”


    王誠心念一動,一張信封出現在手裏,厚厚的,顯然裏麵裝了很多信紙。


    這封信實際上是事先寫好的,而且不是一天寫的,每當他想起徐雅的時候,就會把他近階段的生活經曆寫下來,與徐雅分享。


    早在西南郡的時候,他就已經給徐雅寫過信了,還動過手下的兵送過。


    後來因為發生了大鬧無量觀,他就沒再給徐雅送過信,因為無量觀已經不容許他和他的書信進入,但他寫信的習慣並未落下。


    如今既然碰上了守正,他寫的這些信正好有人送了,這下誰敢阻攔?


    “拜托前輩了!”


    王誠說著心念一動,信封飛到了守正的麵前。


    守正接過信封,收入袖子中,道:“你小子放心吧!信老夫會幫你交到人手裏的。”


    忽然,他兩眼盯著王誠,沉聲道:“小子,老夫看你印堂發黑,不是什麽好兆頭,你小子近期要小心了。”


    “好了!該說的也都說了,走了!”


    說完這話,他身形一晃,人已在百米之外,幾個閃爍,消失不見。


    王誠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語。


    守正離去前的話讓他深思,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確實充滿著凶險。


    “算了!先煉化朱雀血吧。”


    王誠搖了搖頭,離開了這裏。


    未用多久,他便回到了李家給他準備的那處牡丹小院。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小院中的大門已經被關上了。


    王誠來到房間裏的一張床盤腿坐下,心念一動,掌心多出一枚丹藥。


    這枚丹藥有龍眼大小,黑不溜秋的,並散發著一股怪味。


    其實,這並不是什麽靈丹妙藥,而是一味毒丹——鎖氣丹。


    當初藥翻鶴一鳴的就是這個丹藥,它能將武者的丹田氣海鎖住,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倒也算不得毒丹。


    王誠打算煉化朱雀血,但又擔心朱雀血蘊藏的火屬性神力破壞他的丹田氣海,所以他想到了一個法子,就是將丹田氣海鎖住。


    平心靜氣一會兒後,他將鎖氣丹塞進嘴裏,一會兒功夫,他便感覺到自己的丹田氣海好像失聯了一樣,無法調集真元。


    然後,他取出一滴朱雀血。


    這一滴朱雀血比豆粒還要大,紅的如同一小簇火,光芒閃爍,一點也不像死了那麽久的生靈留下的血。


    王誠心念一動,朱雀血飛進了嘴裏,而後第一時間繃緊神經,做好衝擊的準備。


    然而,令他無比意外的是,並沒有什麽衝擊,那滴朱雀血進入他嘴裏之後,他連味道都來不及嚐試,竟突然沒了。


    是的!


    沒了!


    王誠趕緊動用念力探查周身,每個器官、每條血管都不放過。


    待他將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探查之後,他心頭劇震。


    “怎麽會沒有?”


    他把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仔仔細細探查了,竟然沒發現朱雀血的蹤跡,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不!


    就算蒸發也是在他體內,但他身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到底怎麽回事?”


    王誠眉頭緊鎖,心裏雖然急,但還是仔細推測道:“不可能憑空消失,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被什麽東西搶走了!”


    他不禁想道:“是什麽東西?”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搶走朱雀血,還是如此之快,肯定是了不得的異寶,而他身上通靈的異寶隻有三件。


    停屍棺。


    水靈珠。


    ……


    王誠忽然目光中閃過一道精光,道:“是噬魂珠!”


    停屍棺如今處於破損狀態,水靈珠又全部受他掌控,隻有那顆被稱為天下第一邪物的噬魂珠有這能力。


    這件邪物雖然一直在他體內,但並不完全受他控製,實際上反而是他被噬魂珠控製,逼迫著他不斷去吞噬人的靈魂。


    “對了!”


    王誠忽然又想起當初在岐山的遭遇,在他收走那具鳳骨的時候,有一團殷紅色的液體沒入了他的內心,但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現在想來,那團紅色液體分明是那具鳳骨所留的鳳血,被噬魂珠這個老六強了。


    “看來必須要製止噬魂珠!”


    王誠原本以為自己的真元與朱雀血相衝是最大的難題,誰曾想噬魂珠才是煉化朱雀血最大的絆腳石。


    “該怎麽去製止它呢?”


    王誠仔細去想,不製止噬魂珠他是肯定無法煉化朱雀血的,而他手裏就剩下最後的一滴朱雀血了。


    然而,想了許久,他也想不出頭緒,想要阻止噬魂珠真的太難了。


    對於噬魂珠這件邪物,他了解的並不深,即便是強如陰童老人也被它所奴役,世間又有幾人真正了解它?


    最後,王誠實在沒辦法了,他心神沉入識海,意識回到魂魄。


    念力修為突破至出竅境巔峰,他的魂魄也變的跟他一般大小,通體綻放著金光,猶如一尊神明。


    然而,這道神明一般的魂魄站在噬魂珠前,卻是渺小的好似一隻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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