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鈴蘭察覺到了王誠情緒不高,故意岔開話題,紅著臉道:“玄甫大哥,昨夜你是不是用了什麽秘法,做……那個竟然也會增長修為。”


    王誠點頭道:“是一門雙修之法。”


    周鈴蘭俏臉更紅了,細如蚊蠅道:“原來是那種功法。”


    見王誠氣色明顯比昨日不同,她又問道:“玄甫大哥,你恢複如何?”


    “記憶恢複了一些,體內有一半的經脈也重新通暢了,七妹,謝謝你。”王誠道。


    周鈴蘭掀開被子閃到床下,衝上去一把抱住王誠,俏臉貼著她的胸膛,道:“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王誠伸手撫摸著七妹光滑的後背,緊緊地將她抱住,一輩子也不願撒手。


    “玄甫大哥,你能想起來自己是怎麽受的傷嗎?”周鈴蘭又問道。


    王誠搖頭道:“想不起來。”


    周鈴蘭道:“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咱們繼續練,早晚有一天都能想起來。”


    “還要練?”


    王誠雙手扶住周鈴蘭的香肩,低頭看著她,似笑非笑道:“你還行嗎?”


    周鈴蘭皺了皺瓊鼻,不服氣道:“看不起誰呢?我也是氣血大成的古武士,這點體力消耗算的了什麽?”


    王誠張了張嘴,他被這話雷的不輕。


    在他的記憶當中,七妹溫柔體貼,身上沒有一絲公主的架子,反倒有幾分小家碧玉,怎會變的如此主動?


    作為一個男人,他當然不能服輸,攔腰抱起七妹走至床前。


    正當他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祖師!弟子能進來嗎?”


    王誠臉色一冷,目光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機,道:“出去!”


    短暫的平靜之後,外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人已經離去。


    周鈴蘭見王誠臉色不好看,好奇地問道:“玄甫大哥,他是誰?”


    王誠沒有隱瞞,當下將他一兩個月來的經曆說了一遍。


    其中,關於五姨娘的事,他自行略過,有七妹在這兒,他當然不會去談論別的女人,他是直,但不是傻。


    周鈴蘭聽完之後,“噗嗤”一笑:“原來玄甫大哥當了一幫之主。”


    她現在明白了,為何王誠會出現在神行鏢局,追著徐光殺,原來是為了死去的丐幫弟子報仇。


    隻是,當他完全恢複記憶之後,昨夜之事他又會如何去想?


    徐光畢竟是那個女人的父親,那個女人在知道這件事後又會如何去想?


    從內心深處,她是希望王誠與那個女人徹底斷掉,甚至決裂,可作為大周的公主,她又有自己的驕傲,那種背後使絆子的事她不屑去做,也不會去做。


    可是,眼下又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操作的好,她就可以讓王誠與那個女人徹底割裂,自此王誠就會完全屬於她一個人。


    想到這裏,她心裏一團亂麻,不知該如何去做。


    突然,她抬頭看著王誠,道:“玄甫大哥,跟我走吧。”


    “去哪兒?”王誠問。


    周鈴蘭道:“去京城。”


    “京城……”王誠麵露猶豫,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見他這副神情,周鈴蘭又改口:“去哪兒都行,天涯海角,總之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


    “好!”王誠點頭道。


    周鈴蘭麵露喜色,當下穿好衣服,與王誠一塊兒出了房間。


    剛出房間來到院中,二人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隻見,十幾個人低頭跪在院中,領頭的是位獨臂男子,正是全冠今。


    王誠沉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全冠今抬起頭,在見到王誠身旁站著的周鈴蘭時,當場愣住了。


    好美的女子!


    一襲白色長袍,烏黑的秀發如瀑布一般披肩,隻是簡單地用一根白色絲帶紮著,眉如遠山,眸若星辰,鼻如玉柱,唇若櫻花,膚如凝脂,真真像是從仙界下凡的仙女。


    好一會兒,他才想起有話要說,腦袋磕到地上,哭訴道:“祖師,昨夜死了八十一名弟兄,這些弟兄的屍體如何安置,還請祖師示下!”


    王誠蹙起眉頭,他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站在身旁的周鈴蘭。


    剛才他們已經說好了離開這裏,但眼下的情況又需要他解決,他想問一下周鈴蘭是什麽意見。


    周鈴蘭輕啟紅唇,道:“戰死的弟兄先收斂好他們的屍體,有親屬的通知他們親屬前來認領,每人發放五十兩白銀,沒有親屬認領的,在城外擇一塊風水寶地厚葬。”


    全冠今愣愣地看著她,一旁的王誠也是一臉驚訝。


    原本王誠隻是想問一下她是否直接離開,並不是讓她說出處理的意見。


    當然了,既然處理意見已經給了,他也不會反駁,直言:“聽公……夫人的安排。”


    周鈴蘭在聽到“夫人”二字後,耳根子紅的像火燒一樣,但心裏卻是像吃了蜜一樣。


    全冠今看了一眼王誠,又看了看周鈴蘭,最後點頭應下。


    “銀子的事不用擔心。”


    周鈴蘭說著從袖子中取出一隻錢袋子,隨手丟給全冠今,道:“這裏麵有一百兩金子,你先用著,不夠再來找我。”


    全冠今慌不迭地接下,哪敢說個“不”字,腦袋磕的跟搗蒜一樣,嘴裏連呼“夠!夠!”


    一百兩金子兌換成白銀就是一千兩,按五十兩一個人頭來算,足夠二十戶人家領到撫血金,實際上根本沒有那麽多人家。


    因為死掉的一大半都是乞丐,一個個無兒無女的,撫血金也用不上,隻有十來個原先跟著劉骰子的那些需要用到。


    將這件事處理好後,周鈴蘭將玉頸伸得高高的,驕傲地看向王誠,像一位答對難題的小學生等待著家長誇獎。


    王誠笑了笑,給她豎起大拇指。


    王室出來的確實不一樣,哪怕隻是公主,在處理一些人事上都是得心應手,因為他們自幼便耳濡目染,看也看會了。


    得到了王誠肯定後,周鈴蘭才收回玉頸,一隻手主動牽著王誠的大手。


    二人點了點頭,隨後離開了院子。


    直到看不到兩人背影,全冠今才領著一眾丐幫弟子起身。


    劉骰子主動湊到全冠今跟前,小聲問道:“幫主,這位是祖師真正的夫人?”


    先前他在西寧縣的院子裏見過五姨娘,那位也被稱為夫人,但他很清楚,那位五姨娘根本不是,隻能算是臨時的。


    如今出現的這位,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風範,而且看起來跟那位祖師很是親密,絕不是裝出來的,他們之間一定有關係。


    然而,全冠今也不清楚二人之間的關係,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周鈴蘭,知道的不比劉骰子多,隻是模棱兩可說了一句“是吧。”


    看著王誠二人消失的背影,他久久沒有收回目光,直到劉骰子叫了他幾遍,他才回過神來。


    “幫主,你這是怎麽了?”劉骰子關心道。


    全冠今搖了搖頭,心裏麵暗暗歎了口氣。


    祖師身上的變化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懷疑對方很可能恢複了記憶。如果真的恢複了記憶,祖師又會如何對他?


    他暗地裏可是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尤其是五姨娘身死,如果那位祖師追究這些,他必死無疑。


    看著手裏的錢袋,他搖了搖頭,默默轉身離去。


    王誠並不知道全冠今心裏所想,在出了院子之後,他動用念力裹挾著周鈴蘭破空而去,很快便離開了川渝縣城。


    周鈴蘭反手抱著王誠,感受著涼風從自己耳邊呼嘯而過,她心裏一陣輕鬆。


    “七妹,你想去哪兒?”


    “我……我還沒想好。”


    “那咱們就這麽一直飛下去,飛到哪兒是哪兒。”


    “好!飛到哪兒是哪兒!”


    ……


    當下,王誠全力飛行。


    由於吞噬了陰童老人的魂魄,他的念力修為直接暴漲至出竅境後期,離出竅境巔峰隻有一線之隔。


    因此他全力飛行下,瞬息幾十米,堪比大宗師。


    兩人就這麽無憂無慮地飛著,什麽也不想,享受著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刻。


    一直飛了幾十裏,眼前出現一座縣城,王誠居高臨下看著這座熟悉的小縣城,凝眉自語:“是西寧縣。”


    “西寧縣?”


    周鈴蘭一怔,道:“既然到這裏了,要不咱們下去看看?”


    她是知道王誠出身於西寧的,對於這座小縣她心裏還是比較好奇的,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才能走出王誠這等人物,如果不是昨夜恰巧在川渝縣城碰到王誠,她下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西寧縣。


    “既然到這兒了,那就下去看看吧。”


    王誠念力裹挾著周鈴蘭,化為一道流光,飛入西寧縣城,落在一間房頂。


    城內正值早市,但來來往往的行人卻是不多,遠遠無法與川渝縣相比。


    周鈴蘭見狀,不禁有些失望,道:“這便是西寧縣嗎?大周還有這麽小的縣。”


    她抬頭看向王誠,好奇道:“玄甫大哥以前就生活在這裏嗎?”


    “我不住這兒。”王誠搖頭道。


    周鈴蘭問:“那玄甫大哥住哪兒?”


    “你想看?”王誠問。


    見周鈴蘭點頭,王誠再次動用念力裹挾著她破空而去。


    數分鍾後,王誠與周鈴蘭出現在一座小山腳下。


    一條小溪從他們身旁緩緩流過,沿著這條小溪往西幾十米是一座小鎮。


    鎮子入口豎著兩根圓木,圓木之間架著一塊木板,上麵書寫著“米溪鎮”。


    周鈴蘭看著這座鎮子,道:“玄甫大哥以前就生活在這兒?”


    “不錯。”王誠點頭。


    周鈴蘭看著米溪鎮,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鎮子裏看不到一人,街道及兩邊的房屋全都長滿了雜草,一片破敗。


    “這裏有人住嗎?”周鈴蘭問。


    王誠搖了搖頭,道:“人都死了。”


    “怎麽死的?”周鈴蘭問。


    王誠再次搖頭道:“我忘了。”


    周鈴蘭見他情緒低落,她伸出玉手將他手緊緊握住,道:“要不咱們不進去了?”


    “不礙事!”


    王誠笑了笑,隨後牽著周鈴蘭的手走向米溪鎮。


    進入鎮中,周鈴蘭發現裏麵比她想象的還要破敗。


    好幾間院子已經支離破碎,且街道上有很多大坑。


    周鈴蘭自然能看出這是戰鬥的痕跡,而且打的很激烈。


    她心下好奇:“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沒有留下什麽活口。”


    如今來看,王誠能夠活著絕對是天大的運氣,他的離開與快速崛起必然跟這裏發生的事情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邊想著,王誠牽著她的手來到了一間小院。


    小院的大門敞開,門楣上掛著一塊匾額,上麵掛滿了蜘蛛網,隱約能看到寫著三個字——濟世堂。


    王誠看著小院,道:“我就住在這兒。”


    周鈴蘭也看向小院,道:“濟世堂?莫非這是一間醫館?”


    王誠點了點頭,然後牽著她的玉手走了進去。


    小院由兩間房組成,一處前屋,也是平日裏用來接待病人存放藥材的地方,一處偏屋,用來做飯休息之處。


    王誠穿過前屋,來到偏屋。


    進去之後,偏過頭就能看到北麵那塊牆上掛著釘著一塊木板,木板上擺放著兩塊靈牌,一塊寫著“張大憨之靈位”,另一塊寫著“張二狗之靈位”。


    王誠走到兩塊靈牌前,用自己的袖子將兩塊靈牌擦拭幹淨,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周鈴蘭默默地走到身旁,道:“玄甫大哥,他們是……”


    “我師弟。”王誠麵無表情道。


    周鈴蘭看著兩個牌位,從上麵寫的名諱她能看出來死去的二人年紀應該不大,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王誠:“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想不起來。”王誠搖頭。


    周鈴蘭沒有再問下去,過了一會兒,她再次開口:“玄甫大哥,要不咱們就住在這兒怎麽樣?”


    王誠看著她,道:“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你不怕?”


    “有你在,我不怕!”


    說這話時,周鈴蘭雙臂緊緊摟住王誠的一條胳膊。


    王誠道:“好!咱們就住在這兒。”


    得到肯定答複後,周鈴蘭麵露喜色,像是一隻歡快的百靈鳥,跳來跳去。


    “終於沒人看著咱們了,我要把這裏打理的漂漂亮亮,一個隻屬於你我兩個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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